歐陽翎小心翼翼走到她身邊,將她透支過度的身體圈在懷中,聲音低沉且沙啞:“夫人,用不著那麼拼命的!”,即便回不去黑禁之海,做不成帝君又如何,他對她終究還是難以割捨,何必爲了他這麼拼命!
“哼,我並非是爲了你”,洛菁不留情面冷哼,見歐陽翎被自己的話頭噎到,她旋即長嘆一聲:“罷了,既然今生與他無緣,我便讓他出來好了”。說完,她美眸波光流轉,卻是緊緊看著墨雲(yún)背後如紅燈籠般的血瞳,嘴角掛著誰也看不懂的詭異笑容。
那血色紅瞳沉默了半晌,突然眨了眨眼,地上一陣狂風吹過,耳尖的人便聽見一絲絲細微的聲響。
“啊,不好啦,詐屍啦!”。
最先發(fā)現(xiàn)異常的人發(fā)出尖利的叫聲,衆(zhòng)人駭然看向身邊的屍身。但見那些原本斷氣多時的屍體竟然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身上的鮮血印跡尚未乾涸,一個二個圓睜著血色的瞳仁,目光陰冷的盯著衆(zhòng)人,似乎下一秒就要將衆(zhòng)人吞吃入腹。
“哈哈,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和我鬥,你們還太嫩了點”,洛菁見識到魔靈的強大,放聲狂笑,一頭銀霜似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放肆張揚,更平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見無人迴應自己,她大聲自言自語:“獨孤皇室,我便要滅了這獨孤皇室,既然獨孤縭他不愛我,我便毀了他珍愛的一切”。
“洛菁,你、你不能這麼做!”,此時,一直被俞祥龍護在身邊的獨孤嘯天顫抖著雙手指著已經陷入瘋狂的洛菁。他第一眼見到洛菁的時候,便覺此人甚爲眼熟,但直到此時聽見洛菁的自言自語才終於想起這個女人是誰。沒想到她竟然爲了死去多年的獨孤縭一手策劃了白蛉山的反叛,更要置他們獨孤皇室於死地,他既驚恐且憤怒,怎麼也想不明白當年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
“獨孤嘯天,呵,你終於認出我來了!”,洛菁聽見獨孤嘯天的嘶吼,語氣甚是嘲諷的斜睨了他一眼,見他神色震怖,不由勾脣一笑:“你和你兄弟一樣,見我多少次都認不出我,只有她纔是你們心頭最愛,爲什麼?她哪裡比我好?你們一個二個都要圍著她打轉?啊?”。
獨孤嘯天老臉一紅,他自然知道洛菁口中的她是何人,不過礙於獨孤傲雲(yún)也在場,語氣措辭也不由得慎重起來:“洛菁,縭弟他過世已經那麼多年,你又嫁給了歐陽聖主,往事已矣,你何必有那麼多執(zhí)念”。
“哼,獨孤嘯天,你說我執(zhí)念太深,那你呢?這些年你寵愛的妃子,皆是樣貌神態(tài)與楚心怡相似之人,這難道也不算執(zhí)念太深?難道楚心怡嫁給獨孤縭,你就心甘情願?”,洛菁美眸死死盯著他,似乎要將他的心看出個洞來。
這一席話說出來,獨孤嘯天臉色就愈是白上幾分,竟是無言辯駁。洛菁有執(zhí)念,難道他就沒有執(zhí)念?楚心怡嫁給獨孤縭的時候,他那些隱秘心傷又是從何而來?他並非沒有想過將楚心怡據(jù)爲己有,但他天性良善,也可以一定程度上理解爲懦弱,到最後只是變成了一種深深的懷念。他心中明白自己的執(zhí)念與洛菁的瘋狂完全不是一碼事,但一時之間卻找不到適當?shù)难哉Z來替自己洗白。
獨孤傲雲(yún)聽見二人對話,俊美如謫仙的臉上神色莫名。怪道獨孤嘯天對自己寵愛有加,原來他一直鍾愛自己的母親……但更令他發(fā)狂的是,從洛菁的話中,他隱隱得知當年縭王府所遭遇的滅頂之災竟然與白蛉山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