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心酸殘陽如血
周憲覺得自己猶如身在夢中,她在桃花樹下輕彈琵琶,郭榮負手站在湖邊的樹下,對著她露出溫柔的笑容。只是她一走近,郭榮就消失了。
“君貴,你去了哪裡?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周憲揮著雙手醒了過來,便看見阿久欣喜地看著她:“阿姐,你終於醒啦!讓我擔心了好些天。”
周憲看了一眼阿久,在房中四處看了看,不見郭榮的身影,她眼中頓時流露出失望之意來,心中一片悲涼。
“阿姐,你找誰?還是想找什麼東西?告訴我,我替你去找。”
周憲這個時候已經(jīng)確定了郭榮是真的消失了,自從前世死後兩人相伴三百年後,自己第一次被單獨留在這亂世之中,以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呢?周憲很是茫然。
阿久正待再說話,卻聽見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扭頭一看,卻是趙二孃和董氏夫人進來了,趙二孃手中還端著一碗藥湯。
周憲見她們兩人,欲掙扎著起身,卻被董氏快步走到牀前按住。
董氏自從知道郭家老小全部被殺後,三天時間裡,一頭黑髮半數(shù)盡白了,她側(cè)身坐在牀邊,看周憲神情蕭瑟,不竟想起了自己被殺死的女兒,溫聲道:“你如今只需要好生養(yǎng)傷就好了,不要多想。這身體好了,想做什麼也容易些。再說這幾天,你這兄弟可是急壞了的。”
周憲看著阿久輕聲道:“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是。”
董氏自然聽出周憲話中的悲意,暗自詫異,輕聲勸道:“有什麼事情讓你連自己的身體也不顧了?好生活著,纔有希望的。你看伯孃我,遭了這樣的慘劇,還不是忍者悲痛偷生著?”
周憲見董氏話語中的悲傷,不由得拉住她的手:“伯孃……”前世今生裡,沒有一個女性長輩這樣和她說過話,半天之後,她終究投入了董氏懷中失聲痛哭。
屋中的三人見周憲哭出聲,心中都是鬆了一口氣。
等周憲停下哭泣,接過董氏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臉,看了一眼阿久,又對趙二孃和董氏道:“讓二孃和董伯孃見笑了。”
趙二孃笑道:“哪個女孩子沒哭過?來,喝藥吧,這傷才能好得快。”
周憲欲親手接過,卻被董氏接去。“你久臥無力,還是我來餵你好了。”
周憲覺得董氏是郭榮的長輩,本想推辭的,奈何全身無力,受傷的右臂更是絲毫提不起來。只得任董氏給自己喂完藥。
阿久和趙二孃看周憲喝完藥,臉上都露出滿意的神色,便都出去忙自己的事情,留董氏一人在屋中陪周憲說話。
董氏摸了摸周憲的頭髮,輕聲道:“我的女兒和你一般大小,若是她還在,我就是拼死也要護著她的……我聽阿久說,你們進了開封城,便去了郭家?還給張夫人送了拜帖書信?”
周憲輕輕點頭道:“是,我們此番北上來開封府,察覺了開封情勢不對。因爲一直敬仰郭公,便直奔郭府而去。只是,兩次都不曾有人接見……不想過了一天就出事了。”
董氏想到自己兒女俱都被殺害,本應(yīng)怨恨張夫人鼠目寸光的。但是張夫人自己和她的女兒也被殺了,她又如何去怨恨一個死人呢?只能將滿腔的恨意放在漢帝劉承祐身上,更怨恨老天的不長眼。
周憲知道董氏的悲痛和怨恨,卻無從勸起,這樣滿門被屠慘劇帶來的悲傷和仇恨,又豈是外人三言兩語能化解的?
兩人有說了一會兒話,門啪地一聲被推開了。
“聽說你醒了?還將一碗湯藥全喝了下去?”卻是趙匡義那嘶啞難聽的嗓音。
周憲眼中閃過不喜,董氏忙起身了道:“趙三郎是來看周娘子的?她一個受傷的姑娘家,三郎說話還是小聲些爲好。”
趙匡義此時就是一心性桀驁的少年,若非記得父親叮囑的要對董氏畢恭畢敬,他定不會搭理董氏。此時卻只得低頭,假裝受教。
董氏自然不曾錯過周憲眼中的不喜,只是他們幾人被這趙匡義帶人所救,如今又躲在趙家,還是要對趙家人客氣些纔是。
“你們都是少年人,可以好生說會兒話。只是周娘子身上乃是重傷,勞累不累。趙三郎說兩句話就讓她休息吧。”
趙匡義恭敬應(yīng)道:“諾,夫人放心,我說兩句話就走。”
董氏點點頭,叮囑了周憲好生養(yǎng)傷,就離開了。
而趙匡義一見董氏走了,就很不客氣的勾來一把椅子,斜斜坐了上去,打量著周憲,半天才嗤笑道:“你可知道,若是你今日再不醒不吃藥,我就打算用蠻力灌了。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又沒了。”
周憲暗歎,對著趙匡義道:“多謝趙三郎相救了。以後若有機會,我定會好生報答此番搭救之恩的。”
趙匡義又笑了,他想不到自己會有一日讓一個自江南流落北土女子來幫的。若是周憲真是郭公之女,倒有可能。
“我以前經(jīng)常聽說江南的女子嬌柔似水的,但是看你之前和士兵們對戰(zhàn)的樣子,沒有一點江南女子的溫婉,倒是現(xiàn)在,看起來還成。”
周憲聽了這話,只得沉默。趙匡義此人,心胸狹窄,好色且狠戾,前世的花蕊夫人費氏、妹妹嘉敏、永寧公主李芳儀等人的遭遇就可知道了。所以周憲暗想,還是早日養(yǎng)好傷離開趙家離開汴梁開封才行,此時的趙匡義,雖然只是一個半大的少年,但是他眼中閃爍的精光,卻說明了他的野心。若是引來了此人的好奇,有是一場麻煩事了。
趙匡義不曾注意周憲走神了,他一直看著周憲素白而細膩的臉龐說著話。周憲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少女,不是那種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弱女子,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粗俗至極的女子。在他眼中,周憲不光長得美,性子更是極好。能舉刀和男人對峙,有著許多男人都缺少的勇氣和膽量,在滿城風聲鶴唳的情況下,居然救下了董氏。他第一次知道,還有女子可以是這樣的,因爲勇氣和堅強而更顯得美麗。雖然之前他想法子找到周憲一行人的行蹤,想英雄救美,是猜測她是郭公的女兒。不過自己纔不是父親,她不是郭公的女兒,反而更高興了。因爲這樣一來,自己和她的地位就相差無幾了。
“……聽父親說,郭公帶兵已經(jīng)從鄴城出發(fā)了,如今應(yīng)該快到了滑州,想來不幾日就會兵臨開封城下了……”
周憲聽了此話,心中一顫。因爲她知道郭威帶兵打敗漢帝是平常事,只是郭威帶兵進了開封城後,縱士卒在開封城中大肆搶劫了數(shù)日。此事,她聽郭榮說過,其後郭威心中也有後悔。要想個法子阻止才行。只是,該如何行事呢?她想到了董氏,心中生出了一個主意。
“啪噠!”卻是趙匡義一腳將椅子踹到了一邊,面色黑如鍋底,瞪著周憲道:“我說了這麼多,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了?”趙匡義覺得窩火,戲文中不是常唱,英雄救美后,美人都是以身相許的麼?如今倒是自己上趕著巴結(jié)周憲了?想到幾個好友哥們打趣的話,他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也懶得多說什麼,氣沖沖出了屋子。
七天後,周憲已經(jīng)能起牀走動了,她便讓阿久扶著去對趙弘殷和趙夫人杜氏道了謝。
這夫妻倆對她的態(tài)度是客氣而生疏的,周憲便知道,收留自己幾人在趙家躲避追查和養(yǎng)傷,趙匡胤的故人之情應(yīng)該是佔極少的分量的,更多的是看在董氏的份上。周憲想起了趙弘殷此人的性格,從後唐、後漢到之後的周,無論上邊誰是天子,他的官位都是好好的,還不停的向上升。禁軍不同於文官,他能不倒,可見此人的圓滑。他如今乃是禁軍護聖都指揮使,應(yīng)該是想兩面賣好。
“阿姐,您說有重要的事情和先生商量?”阿久扶著周憲自趙家正屋回到養(yǎng)傷的屋子,邊走邊問道。
“恩,你一會兒去將王先生請過來。”
周憲靠坐在木板牀邊,見王應(yīng)和阿久進了屋,忙起身。“王先生,是我的不是,讓先生在開封羈留到現(xiàn)在。”
王應(yīng)看著幾天時間好似長大了好幾歲的周憲道:“有驚無險,沒什麼要緊的。聽阿久說你有重要的事情和我商量?”
“是,我聽趙三郎說,郭公帶領(lǐng)的大軍在三天前已經(jīng)過了滑州,只怕就這兩日就將兵臨開封城下了。一旦城破,只怕同其他的城池一樣,開封城將被兵卒劫掠一空。”
王應(yīng)聽了這話,臉色鄭重起來,半天才道:“二娘子有什麼主意?”
周憲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其實先生應(yīng)當是有辦法的。我這個法子,並不怎麼好,說來還是要先生冒險的,等郭公的軍隊一進城,還請先生護送董夫人去見郭公,先生可向郭公進言一番。”
王應(yīng)靜默半天,才笑道:“身爲男兒豈是膽小怕事之人,放心吧,這事兒我應(yīng)了。郭公不能因爲一己之私,而讓整個開封城的百姓變得和他一樣悲慘。”
周憲聽了此話,對王應(yīng)不覺更加的尊崇了幾分。
第二日,郭威果然帶領(lǐng)大軍逼近了開封城,漢帝劉承祐此時卻是信心大滿,親自率軍出城,往汴梁城北的劉子坡而去,準備在此處和郭威決戰(zhàn)。趙弘殷作爲禁軍護聖都指揮使,自然也隨著劉承祐出城作戰(zhàn)的。此時的開封城上下,風聲鶴唳。
周憲坐在房中,向開封城的北邊眺望,似乎能聽見戰(zhàn)場的戰(zhàn)鼓聲和戰(zhàn)馬的嘶鳴聲。夕陽西下之時,殘陽如血。周憲輕聲嘆息,後漢從這刻起,便如那落日沉沒了。
當大隊的官兵涌進開封城時,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想到,這些才離開不久的兵卒們瞬間成爲劫掠的強盜,他們手持武器砸開了百姓的家門,搶奪財物,淫辱妻女,若是遇到了反抗時,甚至殺人、縱火焚燒房屋……
趙家的婦孺和周憲、董氏、阿久、王先生等人坐在房中還能聽見外面的打殺聲和四鄰的悲慼聲……周憲心中難受,看王應(yīng)和阿久的臉上也是沉重的,而趙家人,雖然有幾分忐忑,但是面色都是鎮(zhèn)定的。杜夫人抱著小兒趙匡贊,趙二孃則將小弟趙匡美擁坐著,趙匡胤的妻子賀氏抱著小女兒不停的哄著……打殺之聲直到半夜也不見停下,周憲本來傷未痊癒,又憂思了一天,到了半夜,又有些發(fā)燒了。
“伯孃。”周憲知道董氏也沒有睡著,便對著另一邊的牀鋪出聲了。
董氏確實沒有睡著,她心裡是爲自家滿門被屠而傷心痛恨,但是如今丈夫帶兵進城報仇,滿城百姓的痛哭聲又讓她有幾分害怕,這般做孽,過世的人豈能得到往生?
“阿憲,你怎麼還不睡?這趙家因爲趙二郎和趙指揮使的原因,不會被官兵劫掠的,我們還是安全的。”
“伯孃,我今日聽見門外的喊殺之聲,覺得心中難受。要說起來,讓郭公和您家破人亡的,並非這開封城的百姓。而且郭公此舉,只怕會失去民心,惹來衆(zhòng)百姓的怨恨咒罵不說,只怕難以在開封立足。伯孃,我大膽求伯孃,明日去見郭公後,請他下令停止這等縱兵掠民之舉吧。”周憲走近董氏牀邊,言辭懇切道。
董氏這些日子裡已經(jīng)知道周憲的爲人,況且她知道郭威並不是那等嗜殺虐民之人,他一時激憤做出這等決定,只怕事後也會後悔的。便抓住周憲的手應(yīng)道:“好。明日裡,我一人不好去見郭公,你有傷,阿久是個孩子,便讓王先生陪著我去吧。對了,阿憲,有一句話,我想著還是和說說,這趙家,你還是早早離去的好,雖說趙二孃此人不錯,你們和趙二郎也有舊。但是趙弘殷此人和趙匡義都不是好相與之人。你可有什麼打算?”
董氏想著,自己和公爺?shù)暮河H眷全都不在了,周憲和阿久不說對自己有恩,也是不錯的孩子,倒是可以收他們爲義子義女的。
周憲也猜到了董氏幾分想法,低聲道:“不瞞伯孃,我打算待傷好後,就隨著王先生去東平下曲阜。那裡畢竟是孔聖人的故鄉(xiāng),比外間的亂世好上幾分。”
董氏聽了,有些不捨:“也罷。你們離開前,定要先告知於我,我定來送送你們。”
周憲的眉眼,在夜色中本應(yīng)是溫潤的珍珠,此時卻泛著迷茫的神色,已經(jīng)沒有了郭榮,剩下自己一人,也只得過下去。而秘境,周憲有些日子沒去了。
第二日裡,用罷了早飯王應(yīng)就和董氏出了門。而周憲,則依舊在屋中養(yǎng)著傷,阿久見了前後官兵劫掠,擔心有人不長眼會闖進趙家來,因此一直守著周憲。
日落時分,王應(yīng)一臉輕鬆地回了趙家,笑對著周憲姐弟道:“幸不辱命。”
周憲這才放下大半心來,果然,到了晚上,已經(jīng)聽不見街上亂糟糟的打殺聲和百姓哭泣的聲音了。
“二娘子,此間事情已經(jīng)了結(jié)。你和阿久可是決心了要隨我一起去東平的麼?”
周憲點頭道:“我確實是做這樣打算的。明日裡,我們就可以上路。”
阿久卻插嘴道:“阿姐,你昨日不是又發(fā)熱了麼?不如再多休息幾日。”
周憲搖搖頭:“遲早都是要走了的,再說我的傷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路上慢點就可以了。”
“哼!這就商量怎麼走?”門啪地一聲被踢開,卻是趙匡義,只見他穿著半匹甲冑,衣服得前後擺都染了血跡。一雙眼睛直直看著周憲,其中的冷意讓王應(yīng)和阿久都看了出來。
周憲淡笑道:“得蒙趙三郎你和趙家的援手,我們才得以安生。但是此處並非我等的家,自然是要離去的。明日裡,我們會一起去給趙大人、杜夫人以及趙二孃辭行。”
趙匡義冷笑看了看王應(yīng),心中想想,就是要跟著這沒什麼用的一大把年紀的書生走?哼,還真是沒眼光。看他這樣子,能平安到東平還真是稀奇了。面上卻是不顯,對著王應(yīng)道:“我聽聞王先生是周娘子和阿久郎君的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
王應(yīng)心中暗奇,跟著趙匡義出了門:“趙三郎有話但說無妨。”
趙匡義這才說了他的打算:“如今開封初定,郭公眼看就將登上大位,而先生幾人於董夫人有恩,相信郭公定會好生感謝先生的。爲何不留在開封呢?”趙匡義是想娶周憲爲妻的,但是趙弘殷是第一個反對的:“你嫂嫂雖然出生不是極高,但也是右千牛衛(wèi)率府景思的長女,你怎麼著也該娶個和咱們門當戶對的媳婦回來。周娘子?不行!除非,郭公和董夫人收她爲義女。”
趙匡義原先想著,藉著他們救了董夫人的恩情,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周憲等堅持要回開封,那就一番打算全落空了。
王應(yīng)並不知道趙匡義的謀算,但是這兩日裡見郭威縱兵劫掠,他心裡對於郭威是失望的,並不想留在開封爲他賣命。因此淡淡道:“救人也不過是義氣所致,並不是指望他人報恩才做的。在下和周家姐弟兩人已經(jīng)商定了要離開開封,在下也謝過趙三郎你的援手了。”
趙匡義少年桀驁,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聽得王應(yīng)拒絕自己,便冷笑道:“王先生這是執(zhí)意要走了?你一個人走倒是可以的,但是周家姐弟必須給我留下來。”
“匡義!你在說什麼胡話?”卻是趙弘殷帶著趙匡胤進了後院。
王應(yīng)在金陵時和趙匡胤有過幾次照面的,此時見了他,便抱拳致意:“元朗回來得正好,我等正準備明日離開開封,倒是可以與你辭行了。”
趙匡胤心中甚是慶幸自己早回家一夜,不然周憲等人離開了,他能將郭大官人的書信送往何處呢?
而遠在鄴城的郭榮,此時正站在高高的城牆之上,眺望著遠方的落日,待得暮□□臨,這才下了城樓,心中卻想著,不知道娥皇此時是否已經(jīng)收到了自己的書信?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補完整了,然後和大家八一八五代十國的官兵劫掠的事情,大家可能不知道,五代十國之時,到處都是兵變,究其原因,不過是唐末之後,軍隊是軍閥割據(jù)的依據(jù),統(tǒng)帥要依靠官兵爲自己打天下,但是卻沒有足夠的銀錢供給官兵,如此一來,他們時常爲此兵變也不難理解了。而統(tǒng)帥們呢也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放縱手下去搶劫百姓的財物,以彌補財餉的不足。所以那個時候官兵比狼還狠還兇。
郭威進開封城縱手下官兵劫掠開封城數(shù)日,在那個時候,和其他的割據(jù)諸侯一般的行徑,不過是爲了鼓勵官兵能夠替他賣力而已。要知道那個時候的官兵,爲什麼當兵?不過是爲了活命吃飯發(fā)財罷了,爲誰打仗不是打?所以爲了提高戰(zhàn)鬥力,很多時候,統(tǒng)帥會在攻城時說:只要你們將城給我打下來,城裡的財物和女人任你們搶XX天。 郭威到底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並沒有如承的話,讓官兵搶劫開封城時日,而是提前幾天結(jié)束,爲此,他還殺了一些搶紅了眼的官兵,纔將劫掠制止。雖然如此,雖然他其後的政策表明他是一個非常體恤庶民百姓的皇帝,但是掠城之事,還是他抹不去的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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