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魔哥哥,我可以這麼叫你麼?”軒憐也是一個特異絢爛的奇葩,無論流落在哪個時空,都有她蔚藍(lán)雪白的存在。她有時也會迷惘, 她似乎擁有很多矛盾和深邃的記憶,相互衝突卻也相互印證。此刻的她卻已經(jīng)被催眠的力量所控制,眼看即將倚靠在雙魔懷裡的時候,突然 有人高喝一聲:“憐兒!”只聽見那呼喚瞬間閃現(xiàn)在眼前,竟是那再讓她熟悉不過的子軍。
“你,你們------”指尖的深雪是玉的歌唱,而她的記憶則完全的徹底的崩塌。此刻,催眠的力量和她的心開始天人交戰(zhàn),她蜷曲起那 纖細(xì)的身軀來,只等待著那糾纏的痛苦褪去,雙魔在一旁很是心疼,卻不想子軍一劍橫來,閃身掠過他的髮際?!皯z兒是我的未婚妻,只有 她對我纔是真心的!”“你什麼人?!”雙魔大喝起來,又是妒忌又是兇狠。
“我就是子軍,你們要殺掉的人?!弊榆娎渎曇恍?,仗劍襲來。“來自未來的人?”那雙魔也是惡狠狠地笑了:“我等你已經(jīng)很久了, 想不到你會自己送上門來?!薄拔乙彩?,我早就想了結(jié)這一切了?!弊榆姶舐暤暮魢[,指尖擁住了劍柄一縱,劈頭朝雙魔刺去。而軒憐卻在 這時仰天悲鳴,全身爆發(fā)出猩紅的色彩來,原來,當(dāng)她的記憶回來後,她已經(jīng)不再愛雙魔了,因此,她將承受最絕望的命運。
她緩緩地看著子軍那驚愕的神情,苦澀一笑,子軍也沒有想到,這真相竟是,他親手造就了軒憐被放逐的痛苦。“不怪你,子軍哥哥, 別哭------”看著崩潰的他,軒憐沉沉地露出憂傷來,輕聲勸道:“一切還可以挽回的,忘記我吧,只要你幸福,我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不可能,我不可能忘記你的。”子軍心下劇痛,四分五裂一般。
“我,和雙魔,必須被軀體的死亡所殺,若連兩個人中的一個人的靈魂一起殺死,有一方就可以解除死亡。”軒憐虛弱中這般說,而子 軍聽罷,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決絕地佇立在鳴動的風(fēng)裡?!澳阌X得我會乖乖讓你來殺麼?”雙魔呵呵直樂,原來他的所愛也是雪萌,他只想一 心一意地愛她,卻被異魔陷害著去愛軒憐去了。
“有我,就有可能了吧。”話音未落間,傳來另一道朗聲的笑:“子軍,我也來了?!彪p魔,異魔,軒憐和子軍都是一驚,原來是那子 已,再次閃現(xiàn)在衆(zhòng)人那迷惘的視野裡。雲(yún)在層層疊疊之間彈奏著一曲媚惑的旋律,他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中,身後是那巨獸的吼叫聲,掀翻了 席捲天地的雷電,似乎從沉睡中覺醒了過來,原來,正是那飛靈和海靈被召喚而來。
飛靈上,正是守芳默默駐停於它的額頭上,而海靈見了軒憐也是興奮不已,連聲地呢喃似在呼喚她一般。軒憐則虛弱地倚靠在地面之上 ,子軍也是一笑,救兵算是到了。而這時,異魔和雙魔也猙獰了神情,原來他們,也是從末日那一天穿越回到這一刻的。“其他人呢?”軒 憐柔柔地開口問道,神情裡全是被溫暖了的寒冷。
“他們,都死去了?!弊右训纳裆幻睿肷尾湃套“С?,而聽到這個消息的一衆(zhòng)人,幾乎全都崩潰了。只因爲(wèi),雪萌正是夢花的前世 。而夢花已經(jīng)懷有異魔的孩子了,她若死去,那就是一屍兩命了。尤其是異魔,幾乎是咆哮般憤怒起來:“誰,誰殺了他們,爲(wèi)什麼?!” “那要問你了?!弊右牙淅涞睾翢o同情的嘲笑著他。
“說吧!”子軍忍住悲傷,要問一個清楚的回答。指尖纏綿的緣,這瞬間是否就這樣斷了。芬芳的香裡,是他蒼白的臉頰,那沉聲緩緩 迴盪在風(fēng)中:“夢花是雪萌的轉(zhuǎn)世,她們之中你只能要一個人,否則她們兩個人都會被詛咒而死去,雪萌有疾病,必須維持室女之身,否則 會被先天的怪病奪去生命,可你卻不知情,讓她死在你手裡。這段回憶,你已經(jīng)遺忘了吧?!?
“你------你的意思是,此刻的這個時間裡,雪萌已經(jīng)死去很久了?”雙魔和異魔同時顫聲問道,“是的,你們不穿越回來,雪萌就不 會死了。”子軍獰笑起來,欣賞著他們失控的痛苦絕望。“不會的,不會的,那夢花,那夢花現(xiàn)在在哪裡?!”異魔一下子終於回想起了驚 濤拍岸般的崩潰,是他最偏執(zhí)的心跳和呼吸。仰天卻失語,再也回不來。
“孩子在,她卻死了。”子已殘忍地笑著,宣佈了最後的絕望。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足夠?qū)⑺沓蔂?wèi)惡魔中的惡魔。跳動的旋律是風(fēng)聲 的歌唱,而他的世界卻已經(jīng)萬劫不復(fù)。仰天的他,卻完全失了聲,只留下哭泣的延長在那惆悵的方向?!昂?,那我就殺死你們,所有的人, 來爲(wèi)雪萌和夢花陪葬!”“你可真厲害,要知道,她們都是爲(wèi)你而死,你若真的想報仇,應(yīng)該殺了你自己吧!”子已大喝。
“怎會是我?我救她們還來不及,你在這兒妖言惑衆(zhòng),我不會聽你的!”異魔一下子憤怒崩潰,想在子已再開口前將他誅殺,好迴避最 可怕的真相。而這時,雙魔也站立起來,雙眼泛紅,痛苦不堪:“混小子,你奪去了我的愛人,我要你死在這裡!”“果然是一模一樣的逃 避責(zé)任的沒用的男人,子軍,由我們來教訓(xùn)一下他們吧?”子已沉聲地笑,忍住失去了同伴們的悲傷。
“還有我!”守芳的顏色比那軒憐還要蒼白雪色,原來,她也已經(jīng)身受重傷,此刻還活著,是拼著最後遊絲般的一口氣,所有的人,她 ,子軍,軒憐,子已都已經(jīng)做好了犧牲的準(zhǔn)備。在這瞬間,似乎能感受到來自那些消逝的同伴們的痕跡。是的,與他們同在。子軍和子已仰 天長望,只見那雙月扭曲交織在了一起,千絲萬縷的聯(lián)繫,上面滿是淚痕一般的跡象。
“沒有死去的同伴們,我們就到達(dá)不了這裡,他們引開了看守時空的食魂獸,我們才能穿越最後的一個刻印。我親眼見到他們被吞噬, 而路優(yōu)爲(wèi)了爭取時間幫夢花產(chǎn)子,也耗盡了生命抵抗食魂獸,夢花則失血而亡。我們所有的同伴都已經(jīng)離去了,只留下了夢花的孩子,是一 對男孩。這樣吧,我們來爲(wèi)他們?nèi)∶职伞!弊右淹纯嗟負(fù)u搖頭,尤其心疼著倍受煎熬的守芳。
守芳則愁中斷腸,見那一對魔人對著她大喝:“孩子呢?!”她只是冷笑著搖頭,粉衣有幾分殘破,是被那食魂獸重創(chuàng)的痕跡。她的雙 脣化做了冰雪一般,再沒有一點血色遊弋。“上吧!”子軍和子已咬咬牙,幾乎同步地橫過劍來,子軍對異魔,子已對雙魔,迷離在風(fēng)中的 四個挺拔高大的身影戰(zhàn)成一團(tuán)。閃爍的光芒劃出傷痕來,重疊在決絕的呼嘯聲裡。
而守芳則默默地看著他們的交織在一起的風(fēng)霞,聽到了劍聲交鋒的聲音,和那真氣瞬間破滅的動靜。開始輕輕地咳嗖起來,每一口,都 是慢慢的血痕流淌下來。她知道自己的極限快要到來了,只有最後的,要由她來完成的事,即將再現(xiàn)在這動盪的凡間。淚痕過後的天空似洗 過一樣,雲(yún)端就像晴空裡的浮雲(yún)一般,回不去的路延伸向決絕的方向。
她的眼裡,緩緩落下惆悵來,爲(wèi)這難以倒退的卻又?jǐn)嗔司€的飛舞,終於幻滅成她憂傷的雙眸。遺憾的是,沒有與子已成親就死去了,沒 有留下延續(xù)生命的子女。軒憐則從虛弱間緩緩恢復(fù),她的死去的時間卻馬上就要到來了。不過她不再害怕,因爲(wèi)子軍就在她的視野裡佇立, 迎上她的溫柔的注視,衝她一笑,願同與她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