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空木落雁聲悲,霜染丹楓百草萎。
蝴蝶不知身是夢,又隨秋色上寒枝。
——朱靜庵
冷若幽蝶合上詩本子,望著窗外的明月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娘,你在哪裡?你可知道蝶兒找得你好苦!”
“冷情統領,袁大人讓您過去一趟。”門外傳來小廝的敲門聲打斷了冷情的思緒,冷若幽蝶嘆了一口氣將詩本子放在枕邊,起身打開房門。
“袁大人可有說何事?”
小廝擡頭看了一眼冷若幽蝶,趕緊低下頭回稟道“小人不知,袁大人只說讓冷情統領速去。”
“好,你先去回稟袁大人,冷情馬上就到。”
“是。”小廝轉身跑掉了,心還是噗噗的跳個不停,“冷情統領美則美矣,就是太冷了,看一眼就感覺要凍住一般。”
冷若幽蝶回到房裡收拾一下,打開窗子翻了出去,沿著花園假石七拐八轉的來到一所大房子門前。幽蝶輕輕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一身著官服的中年人背對著大門站在一個書架前翻閱著書本。
“師傅。”冷若幽蝶抱拳行禮。
“哦,冷情,你來的正好。明日你去幫我接一個人,這個人對你對我們天青府都是很重要的,你務必把他安全地帶到府裡來。”袁天新轉過身來,仔細的叮囑冷若冷情。
“是,大人。”
“冷情,自你跟了我以後一直隱姓埋名四處辦案,真是苦了你了!”
“師傅不必如此,這都是冷情自願的,而且冷情這個名字,幽蝶很喜歡!”
“好好,那你就先回去準備準備!”
“是,大人!”
冷若冷情也就是冷情走出袁大人的書房,心裡也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人讓袁大人如此看重。從21世紀來到這裡已經三年了,也漸漸的瞭解了這個世界。這裡也是宋朝,也是動亂不堪看皇上心情過日子的時代,邊關戰亂百姓遭殃。朝廷內亂無休無止,奸臣宋太師一手遮天獨霸半個朝綱,民不聊生。幸好中國歷史上有包青天包拯,而這裡有個袁青天袁天新,袁天新曾是先皇在世時親封的天下第一神捕,所以袁天新也就成了朝堂上唯一可以與宋太師抗衡的忠義力量。
上一世冷若冷情是一個棄女,被一個流亡組織收養,創辦者曾經是鍼灸世家的傳人,所以殺人喜歡用銀針。那裡沒有親情只有暴力,久而久之養成了這種生人勿進的殺氣。三年前來到這裡依然四處被人追殺,是母親不離不棄的照顧自己保護自己,自己也漸漸的依賴母親的保護,漸漸地適應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只可惜逃亡的路上與母親走散了。母親什麼都沒有留下,只是塞給自己一本詩集,要自己一定好好收藏。冷若冷情很是不解,家族世代行醫,根據原主冷若冷情的記憶全是跟藥材還有病人打交道,爲何母親要自己收藏一本詩集呢?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救了袁天新,然後就被袁天新帶回青天府改頭換面重新生活,並主動要求做了青天府的驗屍官。做驗屍官就是爲了可以跟著大人四處辦案,以便打聽母親的下落,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點兒消息也沒有,不知道會不會兇多吉少。
第二日一大早冷情就騎上快馬帶著一隊捕快去了芙蓉鎮,據袁大人說此人暫住驛館,我到要看看他有什麼三頭六臂讓如此重視。
到了驛館,冷情身下馬,將馬鞭交給一旁的小廝徑直走進了客廳。推開門便看見青衫男子面向壁畫而立,搖頭晃腦儼然一副文人模樣。
“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冷情完全不客氣的發問道,完全把袁天新交代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非也非也,請問姑娘你找誰?”青衫男子轉過身一派斯文的搖著扇子,面若桃花雙眼明亮有神,皮膚白皙吹彈可破,若是普通女子見此人定是芳心大動欲罷不能。奈何冷情不是一般人。
只見她掏出一塊通牌,冷聲喝道:“青天府再此公幹,無關人等立刻出去!”
一旁的李小白想上前提醒冷情統領不要忘了大人的交代,但這種氛圍下又不敢隨意出聲,只能默默地求菩薩保佑。
“有意思,有意思。”青衫男子隨意的坐下拿摺扇輕敲手心,一時也有些訝異,青天府竟然找了這麼個冰山女來接自己。
“你們。去把他丟出去!”冷情朝旁邊本來就心神不寧的屬下示意,小捕快們都嚇得兩腿哆嗦三魂沒了七魄無人敢向前,反倒有後退的跡象。
突然一身著官袍的中年人連滾帶爬的跑進來,跪地就喊:“不知崔尚書家公子光臨本縣,招待不週望海涵。不知崔公子可有時間去小人府上休息休息,下官已經備下了酒菜……”
“不必了,本公子還有正事要辦,你先下去!”
“這這這……”小縣令擦著額頭上的冷汗看了看崔公子,又轉頭看了看冷情那張冰塊臉冷汗流得更歡了,又連滾帶爬的跑出去了。
“你就是崔永?”冷情突然轉頭看向崔永。
“正是本公子。”
冷情突然拔劍便刺了過去,雖說冷情武藝高強非一般人可比,但剛好就碰到不是一般人的崔永。於是十招過後冷情也沒有得到什麼便宜。但是崔永也沒有展現什麼實力,只是一味的躲閃。
“走吧!”
冷情收回寶劍,先一步跨出了房門。
心下有些奇怪,袁大人爲何如此看重此人,這個崔永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其實這個崔永,人送外號無影公子,武藝高強輕功更是獨步天下。只可惜是庶出,一直得不到崔尚書的寵愛,從小便送去五龍山學藝。
“哎,姑娘,你還沒說你是誰呢?”崔永站在門前看著已經翻身上馬的俏麗身影,忍不住腹誹,真是浪費了一副好皮囊啊!
冷情正待說什麼,突然有一小廝驚慌的闖進來大叫:“有死人,有死人!”
李小白上前一把抓住那小廝的衣領喝道:“好好說話,慌什麼慌?死人在哪裡?”
“在,在驛館後面的樹林裡,今早我在這附近巡查,無意中走進了後山就看見,就看見……”小廝哆哆嗦嗦的胡亂說著。
李小白看了冷情一眼,然後推了那小廝一把,嚷道:“帶路!”
冷情吩咐林小元回去報告袁大人,也隨李小白去了後山。
一到現場,冷靜如冷情也忍不住頭皮發麻,難怪把那個小廝嚇成那樣。
“李小白,準備!”
“是,統領!”
李小白放下隨身帶的箱子,從裡面拿出白衣手套酒精鑷子等器具,穿戴整齊冷情俯下身子開始觀察一地的碎屍。
隨從們要麼站的遠遠地要麼就去吐了,連個幫手也沒有了。冷情只能自己動手將碎屍搬到準備好的草蓆上,勉強拼出個人形,好在頭部基本完好,容貌清晰可見。
“李小白,記!”冷情冷聲道。
“是,統領!”
“死者男性,身長七尺,頭部保存完好,面容安詳沒有痛苦。頸部切口整齊,應該是快刀所致。左臂有齒痕,腿部也有齒痕,右腿缺失小腿和右腳部分。內臟粉碎,已分不清。初步判定,他殺然後被野獸啃食。記好了嗎?”冷情翻看完屍體,擡起頭來剛好對上一汪清潭,竟然不是李小白。
“怎麼?難道懷疑我的能力?”崔永一手拿紙,一手拿筆,有模有樣的寫著。
“李小白呢?”
“那兒呢!”崔永指了指旁邊吐得一塌糊塗的人堆,冷情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真不像個女人,一羣男人在那兒吐得要死要活的,你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那你呢?不是男人?”冷情蝶懶得理他,倒出一些米酒洗手,又點燃艾葉草薰了薰自己的衣服。
“本公子豈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的?”
崔永還想說什麼,就看見袁天新已經趕過來了。
“大人,已經驗完了,您先看看!”冷情毫不客氣的拿過驗屍單遞到了袁天新的手中。
“兇器找到了麼?”
“袁大人,我們在叢林裡發現了這個。”一個小捕快拿了一把柴刀走了過來,柴刀上血跡已經幹了。
“這是一把普通的柴刀,沒什麼特別的,應該是出自這裡的農戶家中。李小白你帶人去山下的農戶家中查一下,看看是誰家丟失了這柄刀。”
“是,大人!”
待捕快們走後,袁天新這才走到崔永的身邊,“崔永,回來了!”
“師叔,侄兒終於學成歸來,希望能助大人一臂之力。”崔永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