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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公交車驚魂

丹陽的考試進行的還算順利,出了考場幾步,便看見等在外面的秋寒載。丹陽心中一喜,連忙跑過去,問道:“等很久了嗎?”秋寒載搖搖頭,回答道:“剛出來,走吧,回家。”

兩人比肩走在回家的路上,雖然秋寒載一直低著頭看著手裡的單詞本,但是他的步伐節奏差不多跟丹陽一致。丹陽看得出秋寒載在遷就她的步伐,把上揚的嘴角埋在圍巾裡,時不時擡頭看看秋寒載。

兩人也不說話,但並不感到尷尬。前腳剛到車站,後腳公交車便來了。丹陽的秋寒載一前一後的上了電梯,公家車裡已經沒有座位,兩人便伸手握住了吊環。

丹陽在心裡哀怨,今早等了那麼長時間纔來,現在倒是挺準時。悄悄瞄了一眼秋寒載,見他正在把單詞本放進羽絨服口袋裡。丹陽接著想,要是來晚一點,自己就能和秋寒載多待一會兒。

丹陽正想著,突然公交車一個急剎車,丹陽沒有防範,整個人向司機的方向甩去。秋寒載見狀,趕緊抓緊吊環,伸出另一隻胳膊去摟丹陽。公交車停穩後,丹陽又重重地摔在秋寒載懷裡。

“現在這些騎自行車的膽兒可真大,這麼多車的馬路說衝就衝。”一個車上的乘客說到,只見另一個乘客迴應:“可不是。”頭轉向站著的兩個人,問道:“小姑娘沒摔著吧?”

丹陽此刻驚魂未定,她動了動腳,發現腳下有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秋寒載的單詞本。“沒事,你好好站著,我來撿。”這時的丹陽才發現自己被秋寒載抱在懷裡,丹陽連忙推開了秋寒載,用兩隻手緊緊地抓住吊環,有些結巴地說:“謝....謝謝你。剛纔......剛纔不好意思。”說完,還緊張地嚥了口口水。

丹陽背對著秋寒載,沒有看見他黯淡的眸子,秋寒載垂下睫毛,回答:“沒事,不用放在心上。”下車後,丹陽覺得沒臉再見秋寒載,便拼命的向前走。而秋寒載就跟在她的身後,不近不遠,就像小的時候跟著丹陽上下學一樣。

只不過,小時候的丹陽不知道有一個男孩一直跟在她的身後,期待著她的回眸。

秋寒載見丹陽如此抗拒與自己的肢體接觸,心裡雖然難受,但是想到丹陽可能對男生都是這樣保持距離,心裡的酸澀便少了幾分。

兩人一前一後地到達了丹陽家的小區,丹陽簡單地跟秋寒載道別後,便進了小區。秋寒載站在小區門口,知道眼前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離開。

物理競賽的成績下個學期才能夠出結果,丹陽一門心思地撲在了期末考試上。寒假前在校的幾個周,只在老師辦公室和教學樓偶遇了幾次秋寒載,見面了也只是簡單的打個招呼。但是丹陽已經很滿足自己能隔三岔五的見見秋寒載,讓她能在繁忙的備考時間中鬆動緊繃的神經。

考試結束後,便開啓了寒假生活。丹陽每週都會去小提琴老師家去練琴。今天和往常一樣,練琴結束後丹陽正要離開。但是她扭頭,想起來小提琴老師家附近有籃球場,自己以前經常遇見秋寒載和江卓鳴。

自己現在去看看,會不會遇見他?丹陽的腳已經先於她的思考,邁出了去。這個籃球場離小提琴老師的小區不算很近,附近與丹陽齊高的灌叢很多。丹陽沒有走正門,她悄悄地扒開灌叢,向球場裡望去,零星的有幾個打球的,但是沒有秋寒載的身影。

丹陽有些失望,剛想要走,卻聽見幾聲微弱的貓叫。丹陽循著聲音過去,便看見了一直大著肚子的母貓。母貓通身黃色,但在額頭有一撮白毛。現在它安詳的側躺在草坪上,瞇著眼,時不時的伸出小舌頭理一理爪子上的毛。

丹陽看見在離它不遠的灌叢底下,與火腿腸和貓糧的殘渣,地面還有一些溼。看樣已經有人餵過了,丹陽心想。丹陽在附近轉了一會兒,便回家了。

不久,又到了練習小提琴的時間。丹陽照常來到老師家裡,但是她發現,練琴室裡多了一個小孩。那個小孩低著頭,手裡提著琴,聽見有腳步聲,小孩便擡起頭。丹陽不知道如何形容和小孩目光對上的那一剎那,一瞬間,雞皮疙瘩從腳上蔓延到了脖頸。兩個人便這樣對峙著,這時老師進來,先是拍了拍丹陽的肩膀,說到:“丹陽,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親戚家的孩子,祝南城,叫他城城就行。”

老師轉過頭,拉住祝南城的手,說到:“城城,這個姐姐和你一起練琴。”男孩沒有說話,重新低下了頭,長長的頭髮蓋住了眼睛。老師尷尬的笑了笑,打圓場道:“哈哈,城城有些害羞啊,來吧,先練琴吧。”

丹陽放下琴盒,剛要拿起小提琴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腦海中又浮現起男孩的眼睛,空洞的可怕。他的眼睛裡彷彿有一隻手,想要把你拉進深淵。

今天的琴,丹陽拉的錯誤百出。相反,祝南城拉的十分出色,幾乎與現在的丹陽水平相當。在這練琴的三個小時裡,丹陽不敢再看祝南城一眼,終於待到離開的時間,丹陽幾乎是逃一樣出了老師的小區。

丹陽心神不安的來到籃球場,場上的人比他上次來的時候多了些。這時,她聽見了江卓鳴的聲音:“你慢點喝,沒人和你搶哈。”丹陽走進,看見秋寒載和江卓鳴坐在草坪上,那隻懷孕的母貓正伏在一個小盤子前拼命的喝水。

秋寒載在揹包裡翻找著什麼,沒一會兒,便拿出一小盒子的貓糧。丹陽聽見江卓鳴問:“一直想問你,你從哪裡弄到的貓糧,你媽不是不讓你養嗎?”只見秋寒載淡淡的回答:“問門衛爺爺要的,他孫子養貓。”

“正好,生出小貓崽,可以託付給門衛爺爺。”江卓鳴開心的回答。

丹陽在不遠處看著兩人一貓,心裡溫溫熱熱的。丹陽不禁想起祝南城,可能只是性格有些內向,又是一個小孩子,怎麼能覺得他可怕呢?

丹陽笑起來,剛纔的心慌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溢出心底的安全感。

真的好幸運,遇見了你,秋寒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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