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口噴人!”見龍月傑竟無端背上如此黑鍋,小豆子與高忍都有些不樂意了,一下便忘了龍月傑方纔的訓話,立即反駁赫連鬆道,“是誰指使你如此誣陷我們老爺的?”
“小豆子,高忍!”龍月傑已意識到今日之事恐對小豆子高忍不利,遂藉著佯裝惱怒小豆子與高忍無禮之言的空檔連忙欲將二人遣出,“你們且退下!”
“不可!”那赫連鬆卻不依不饒,竟攔住小豆子與高忍,“他們與此事亦脫不了關係!”
“一個小小的侍衛,將軍何以興師動衆告到我這裡來!”拓跋向有些不耐煩地道,“我還以爲是有哪個王公大臣被殺!”
“首領,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亦不小啊!”赫連鬆勸說拓跋向,“那侍衛畢竟乃王宮的侍衛,關係著我們鮮卑王宮的顏面,如今這一個侍衛的死活不管,他日這些賊子定然更加膽大妄爲,無法無天啊!”
“將軍有何證據證明那殺人兇手乃他們三人?”拓跋向無奈問道。
“有人看見他們三人在寢殿附近假山下與弗用斛鬥嘴!”赫連鬆冷哼道,“不多會兒,便有人看見那弗用斛的屍首被拋棄在宮殿外!”
“那麼請問是何人看見我等與那弗用斛鬥嘴?”高忍奇怪地質問道,“我等連那弗用斛是何人都不知道,怎會與他鬥嘴!”
“帶證人!”赫連鬆冷眼斜睨高忍一眼,回首向外喊道。
這時便見一侍從被帶了上來,那侍從一見拓跋向立即跪下身來向拓跋向行禮:“小人蔘見首領!”
“你當真看見拓跋谷等人與那弗用斛發生爭執?”拓跋向親自問道那侍從。
“小人的確看見了!”那侍從面色鄭重地回憶道,“他們發生爭執的時刻據此時不足半個時辰,就在假山下!”
“他們因何事而發生爭執?”拓跋谷繼續問道,“何時何地發生爭執?”
“似乎是誰對誰無禮之類的事,當時由於距離稍遠,小人聽得並非十分真切!”那侍從回答。
“那弗用斛是何人?”龍月傑已然確認方纔之事被人捉到了把柄,但仍是問道。
“那守門侍衛中的其中一人!”那侍從畢竟是前來指認龍月傑等人的,見龍月傑對自己發問,那人遲疑了一下方回答。
“你等還有何話要說?”待那侍從說完,赫連鬆立即接過話來問道。
“此人與你是何關係!”高忍插嘴質問道,“爲何我等發生爭吵這等小事他都會在這短短不到半個時辰之內便會通知與你!”
“對!而且,首領並未召見,你爲何此時突然前來王宮?”小豆子亦問道。
聽了高忍與小豆子的質問,赫連鬆心內猛然一緊,不過瞬間赫連鬆面上便恢復了笑容與自信:“這有何可疑,我今日此來有事與首領相商,進入王宮之後恰遇此人,與他人聊及此事,細問之下方知此人竟目睹了此事!偶爾發生爭吵
倒也無何,但因爭吵而惱羞成怒,便不好了吧!”
只見赫連鬆拍了兩下手,便又見一人奴顏婢膝地進得殿內。龍月傑等細看之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與那弗用斛一同守門的侍衛。
那侍衛仍是行禮,並道:“我與弗用斛那日並非有意得罪,沒想到他們竟懷恨在心,一言不合便將弗用斛殺掉!那弗用斛的屍首此刻仍舊停放在王宮大門外呢!還請首領爲冤死的弗用斛與小人做主!”
其悲傷、憤恨、無奈、恐懼之狀溢於言表,讓人深信不疑。
“此事一聽便不合常理,我們若要殺人爲何會將屍首光明正大地拋於城門外讓你等發覺?”高忍反問道。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方乃最安全之地,”赫連鬆連忙裝模作樣地反駁道,“你等此舉定然是爲掩人耳目而爲之。如此,你等便可堂而皇之爲自己辯解,從而排除你等的嫌疑!不過亦有可能是你等不將我鮮卑放在眼中,公然做出此等挑釁之事,如此便更不可饒恕了!”
“你無中生有、血口噴人!”高忍因赫連鬆顛倒黑白的說法而怒不可遏,無以辯駁之下竟不顧一貫的正人君子形象與赫連鬆對罵起來。
“即便我等與那弗用斛發生爭執,亦不能說明我等便是殺人兇手吧?”小豆子總歸尚未氣昏了頭腦,義正言辭地插嘴反駁道,“你說話可要有證據!”
“我與弗用斛共事多年,他雖有些莽撞膽小,又稍有些恃強凌弱,但卻從未樹敵,更不至於被人傷了性命,如今只是與你等爭吵之後不消半個時辰便喪了性命,難道這還不夠明白嗎?”那侍衛一口咬定龍月傑等人乃害死弗用斛之人。
“都說了弗用斛恃強凌弱,又說其不會樹敵,豈非自相矛盾!”小豆子嗤笑道,“撒謊都不知道打個草稿,弄得漏洞百出,惹人恥笑!”
“你——”那侍衛眼見在小豆子這兒吃了虧,被小豆子堵得啞口無言,立即扭頭對赫連鬆喊道,“赫連將軍,他竟敢對小人惡語相向,還請將軍爲小人做主!”
拓跋向見那侍衛被小豆子所揶揄不但不求拓跋向爲其做主,反倒求起了赫連鬆,這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換言之便是認爲拓跋向堂堂一個首領竟不如一個將軍!
拓跋向心中惱怒異常卻並未發作,只是赫連鬆亦發覺氣氛有些尷尬,遂極不自然地踢了那侍衛一腳,低聲呵斥道:“沒用的東西,連句像樣的話都說不清楚,證人亦做不好,本將軍要你何用!”
“那弗用斛不好好守門,卻私自進入王宮作甚!”龍月傑亦是覺察到了端倪,遂質問赫連鬆道。
“這個我等便不得而知了!”赫連鬆含糊搪塞過去,”現在已死無對證,自然無法知道當時的情形,若要問你便去問那死去的弗用斛吧!”
“想必是有人背後故意操縱此事,並安排弗用斛刻意於那個時辰、那個地點與我們發生爭執吧!”龍月傑冷冷地
道。
“你們便莫要垂死掙扎了!”赫連鬆刻意避過這個話題,並怒斥龍月傑等人道,“此時來龍去脈一目瞭然,你等何苦一再狡辯!不如早些承認了罪行,或許可汗還會看你主動認罪而對你網開一面,饒你不死!”
“阿谷兄弟,我只相信你!”拓跋向的話卻讓赫連鬆大爲驚訝,只見拓跋向信任地盯著龍月傑鄭重地道,“如今尚無十足的證據證明人是你們所殺,只要你親自說出人並非你殺,我便不治你的罪!”
“首領!”赫連鬆眼見形勢扭轉,急忙勸說拓跋向道,“首領三思啊!莫要爲他們的狡辯所迷惑啊!”
但拓跋向卻並不爲所動,仍是盯著龍月傑急切地等待其回答。
“首領,我希望首領能夠給我三日時間,我定然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還請首領恩準!”龍月傑卻並不著急爲自己開拓罪行,反而對拓跋向請求道。
“好吧!”拓跋向仍有些擔憂,“讓我的貼身侍衛解北盧與你一同探查吧!”
“多謝首領!”
日子一天天過去,龍月傑與蘇若晨各自已經熟悉新的環境。這一日,蘇若晨正在房中思索該如何主動幫助蒙古部落迅速壯大,卻見呼克蘇勒峰少有地前來拜訪。
“烏日樂,”呼克蘇勒峰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來意,“幾日後,我便要帶兵前往氐族部落,我準備盛夏來臨前拿下氐族部落!烏日樂素來遠見卓識,對此,烏日樂可有何高見?”
“大漢爲何選擇氐族作爲攻打目標?”蘇若晨反問。
“這倒要自幾個月前我蒙古部落與呼延部落交戰說起,那時雖然呼延部落得以及時退兵,但我蒙古部落仍是傷了元氣。經過這幾個月的修整之後雖恢復得七七八八,但若要攻打地界稍大一點的部落仍是吃力,但倘若長期窮奢極侈、坐以待斃,不主動出擊、等待其他部落來襲亦非我蒙古部落的風格。氐族部落地界稍小,軍事實力對我蒙古部落並無威脅,而且我與氐族部落之間尚有些矛盾,有足夠的藉口宣戰,故而選擇氐族部落作爲攻打目標。”呼克蘇勒峰直言不諱。
“但氐族部落離我蒙古部落路途較遠,既然我蒙古部落元氣大傷,又怎能長途跋涉前往攻打氐族部落呢?且不說我軍將士長途跋涉到達氐族部落已是強弩之末,無法重挫敵人,即便能夠大敗氐族,大汗就不怕某些部落伺機斷了我軍將士的退路?即便一切順利,我蒙古大軍攻下了氐族部落,但往後即便有部落突然強佔我蒙古部落所轄的氐族地帶,我等亦是鞭長莫及,只能望而興嘆!”蘇若晨慢條斯理地道。
聽聞蘇若晨之言呼克蘇勒峰既未欣然贊同,亦未勃然大怒,而是陷入了沉思,蘇若晨見呼克蘇勒峰沉默不語心想呼克蘇勒峰定是有些猶豫甚至牴觸的,遂讓了一步道:“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倘若說得在理大汗可以考慮考慮,若說得不在理,大汗大可以左耳進右耳出,一笑了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