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弘厚一副爲(wèi)難的樣子,求救的眼神看著劉氏。劉氏一臉的怒火,他就偷偷給過她三百兩銀子,當(dāng)時還覺得他向著她,這時候才知道他暗地裡花的多很多倍,便別過臉,不看他。
楚弘厚這是求救無門,便沮喪的低下了頭:“我,我,我全賭了?!币徽f完忙擡起頭,想爭取一點兒旁人的理解,“開始我是一直贏的,後來被他們騙了,纔會越輸越多,越輸我就越想翻本,後來……”
“幾千兩銀子,你全賭了?你個敗家子?!卞X氏操起鞋拔子就朝著老二一陣猛抽。
楚弘厚一邊躲一邊叫:“娘,娘,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錢氏沒有停手的意思,一直追著他打:“你錯了,你說你錯了有用?。繋浊摄y子??!幾千兩銀子,能買多少田地?能買幾幢大宅啊?有幾千兩銀子,個個不都吃香喝辣,穿金戴銀?。∧銈€敗家子,我今天非剝了你一層皮不可?!?
上次楚弘厚捱打,劉氏還上前扯著,這回連劉氏都冷冷的看著他,沒有一點心痛他的感覺,就任由他被錢氏往死裡打。
“娘,我已經(jīng)改了,自從上次欠人三百兩銀子還清後我就再也沒有賭了。娘,別打了,別打了?!背牒袢耘f一邊躲一邊求饒。
錢氏仍舊沒有停手,她實在是太氣憤了,幾千兩銀子,她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那麼多銀子啊!就這麼給老二敗光了,她怎麼能不氣?
楚弘厚跑到楚老爺子面前,一把跪在地上:“爹,我錯了,我知錯了。我已經(jīng)都改了,讓娘別打了,再打下去,我這腿真的要廢了?!?
楚老爺子也是氣得渾身發(fā)抖,雖然看老二這樣子可憐,可是終究沒有出言相勸,只是冷哼了一聲:“哼!該打?!?
楚弘厚心頓時涼了,看著整屋子的人,都一臉氣憤的看著他,唯獨畫兒面無表情。便又轉(zhuǎn)向畫兒:“畫兒,錢已經(jīng)都輸光了,打死我那些錢也回不來了,你真讓你奶打死我?”
畫兒淡淡一笑:“我剛就說了,從前的事兒我不想提。奶打你跟我一點兒關(guān)係都沒有。”
楚弘厚聽畫兒這句話,頓時全明白了。畫兒是故意的,她是有備而來,她不是想跟他算帳,讓他還錢,而是帶著三年帳本公之於衆(zhòng),引起整個老楚家的怒火,而這怒火他將是無法承受的。便不禁大笑起來:“好!好!你個小丫頭厲害,你這次回來就是來報這三年被虐之仇的。你終該叫我二伯,你這樣不孝不敬,遲早會遭天譴的。”
“我始終相信老天是長眼的,也始終相信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我就等著看,倒底是誰會遭天譴?!碑媰豪淅涞目粗牒?。
錢氏也打累了,便停了手:“你這個敗家子,不肖子還咒畫兒,最該遭天譴的是你?!闭f完目光又朝劉氏看過去,“還有你。歹心腸的女人,老二賭錢的事兒,你敢說你一點不知道?。磕愀艺f他背地裡一個大子兒沒給你?”
劉氏本來也是站在討伐老二的隊伍裡,這突然被拎了出來,頓時一愣:“啥?我?我,我……他就給過我三百兩銀子,其它的錢我一個大子都沒見著。”
錢氏噌得一下逼到劉氏面前:“你還不承認(rèn)?你不知道他賭錢,你咋想著法兒賣了畫兒去替他還賭債?你現(xiàn)在想把自己摘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你當(dāng)我老婆子眼瞎還是心盲啊?”
劉氏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娘,娘,那事兒不都過去了嗎?幹啥還提?”
錢氏手裡的鞋拔子又朝劉氏身上抽過去:“你是怎麼當(dāng)人媳婦兒的?明知道他走彎了路,你不勸說著他走正道?你明知道他賭錢你還不跟我和你爹說,就讓他一直賭,讓他越賭越狠?你真當(dāng)跟你一點責(zé)任沒有?”
劉氏一臉的委屈,生生的捱了錢氏幾鞋拔子,本能的往後退:“娘,這事兒咋就能怪我?是弘厚他自己染了賭癮,又不是我讓他去賭的,你憑啥啥事都往我身上砸???”
錢氏本來就氣,這劉氏居然還狡辯,更是讓她氣上加氣,不僅手裡的力道加重了,還狠狠的推了她幾下。劉氏一直後退,忽然感覺腳下一絆,整個人往後倒過去:“啊 !”
“哐當(dāng)”一聲,劉氏的頭狠狠的撞到了剛剛燒紙錢和元寶的盆上,“呲”被滾燙的鐵器灼傷皮膚的聲音緊接著傳來。
所有人一驚,都朝劉氏看過去,劉氏痛得哇哇大叫:“??!?。“。 被艁y得掙扎著爬起來,這還沒爬起,腳下又一滑,又趴著摔了一跤,那灼傷皮膚的聲音再次傳來。老二忙拖著腿跑過去扶劉氏。這把劉氏扶起來一看,老二整個人倒吸一口冷氣:“水,水,水??!”
此時大家方纔看清,劉氏脖子後面,耳朵到下巴都燙紅了。這若是不處理好得破相啊!這時候全家人都有些慌了,錢氏也慌了,眼神變得閃躲。這打歸打可一個女人若是破了相那該怎麼辦???而這事兒幾乎是她造成的。
畫兒本就只是想讓二房嚐嚐被衆(zhòng)人討伐責(zé)怪的滋味,讓他們知道知道做過的壞事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卻沒有想到劉氏會被燒紙錢的盆給燙傷,而且燙的還是臉。忙喊了一聲:“拿雞蛋來,把蛋清取出來?!?
所有人都被嚇愣了,陳氏一聽畫兒喊著說要蛋清,忙跑去取了雞蛋跑過來,畫兒接過雞蛋隨手拿了桌上祭祖的碗,敲了雞蛋取了蛋清,然後趕緊把蛋清淋在燙傷的位置。
劉氏痛得一直大叫,眼淚往下掉,冰冰的蛋清淋過,舒服很多。畫兒一邊淋蛋清一邊叮囑著:“別動,別動,痛肯定是會痛的,但是淋了蛋清在傷口上,只要不起泡是不會留疤的?!?
楚弘厚擡起頭看著一屋子人,他剛一直喊著水,可是沒有一個幫著取水來,包括自己的幾個孩子,他們只是被嚇得呆呆的站在那裡。而只有畫兒和陳氏這時候出手相助,他還能說什麼?這個家太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