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尚祁笑說著。“可是,你是皇帝,將來會有很多的女人,我不希望孃親會傷心,”
他可沒有忘記他的身份。
韓尚祁一楞,又笑了道,“我可以用皇帝之名來發(fā)誓,以後只有你孃親一人,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他已經(jīng)多年沒有去見過宮裡的女人了,想著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將他們安排著一一送出宮去。
念兒看著他,又想著孃親說的話,說慌的人都會言辭閃爍,看他眼睛一直是動也未動,想必是真話吧。
“好吧,如果有天你說了假話,我一定帶著孃親離開!”
他不希望孃親辛苦,也希望孃親有人能照顧她。韓尚祁心裡一喜,終於忍不住伸手將他抱在懷裡,笑道,“念兒,以後,有我來照顧你們,我一定不會讓你們那樣的辛苦了。一定會很好的對你們?”
“比父皇對我們的還要好嗎?”
念兒說著,眼神黯了下來,雖然郝連野曾經(jīng)想殺了他,還說他不是他兒子,但他還是好想念,因爲(wèi)他曾經(jīng)對他真的很好。
但他從來不敢在魏漣漪面前提起,怕她會傷心。韓尚祁一楞,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之前郝連野確實對他兒子如已出。“嗯,會比他更好。”
因爲(wèi)我纔是你的親爹,他心裡說著。又拿出筷子道,“快吃吧。”念兒聞著那香味,只覺腹中一陣飢餓,看了兩人一眼,這纔拿起了筷子。
“念兒!”
外面忽地傳出一道厲聲。念兒手一抖,筷子落了下來。魏漣漪拿著食盒進(jìn)來,瞪向兩人,“你們究竟想做什麼?”韓尚祁苦笑一聲,“倚弟放心,我做什麼也不會傷害你們,你不用這樣的防著我……”
曾經(jīng)最親密的人,卻用著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已經(jīng)是笑不出來了。魏漣漪心裡一陣氣苦,好不容易想要平靜的生活,現(xiàn)在又要被打破了麼。
魏漣漪抱著念兒就要走,韓尚祁沉聲道,“你要逃避到幾時,就該爲(wèi)孩子想想麼,你又想帶著他逃去哪裡?”魏漣漪一震,沒有說話。
“倚弟,我會重新追回你的!”
他大聲說著。
念兒朝著他眨了眨眼。魏漣漪抱著他回了家去,一把將他放在凳上,板著臉道,“念兒,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麼?”
念兒低下頭,“記得,可是,孃親,他不是我的親爹麼,他看起來好可憐,人還沒有老,頭髮就已經(jīng)白了。”魏漣漪一震,她從來沒有說過,但沒想到他居然早已知道了,也對,他本來就是個聰明又敏感的人,而且,他確實和韓尚祁生得太像了。
嘆息了聲,“是孃親自私了,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血濃於水,父子天性,小時候不懂事,現(xiàn)在都是渴望父愛了。魏漣漪心裡很是複雜,不想再和任何一個男人有牽扯了,可是卻不能只顧著自己。
“孃親,他說會追你,孃親,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念兒小聲的說著,他只是看著他有些可憐,還有一種想要靠近的感覺,今天被他抱在懷裡,那種久違的父親的感覺,讓他很喜歡。魏漣漪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最後終於道,“你可知他的身份?”
“知道。”“你不是不喜歡皇宮裡麼?”
在漠北宮裡時,他明明是很嚮往外面的世界的。“是,可是我更希望孃親好,念兒不想看著孃親這樣累著。”魏漣漪沉默了,只是輕輕的摩挲著他的發(fā),嘆息了聲,這是什麼孽緣吶。
“
孃親,讓我繼續(xù)唸書吧,他講課好有趣……”
念兒說著,魏漣漪笑了起來,“你這小子,胳膊往外拐。”兒子是她心裡最柔軟的部位,沒想到那人這麼狡猾,知道從她兒子下手來,興許真是父子天性,念兒自從親眼見到那白玉卿死的一幕後性子就大變,少言的很,她心裡也甚是擔(dān)心。
第二日,又如約的去了那學(xué)堂裡,那肖一飛卻是沒來,正在替他處理著政務(wù)呢,他心裡苦不堪言,現(xiàn)在皇上正在追女人,而他的政務(wù)堆集如山了,想要陪陪妻女都沒有時間來。
“念兒,這是我送給你孃親的禮物,你就帶爲(wèi)轉(zhuǎn)回吧。”
韓尚祁從懷裡拿出一隻木簪子遞了過去。念兒笑了聲,這一月來,這人可謂是無所極其不用,而他也不會讓他這樣輕易的就追到孃親。
這也是孃親自己教與他的道理。念兒也不拒絕,收入懷裡,又道,“孃親說了,你上次送的那個紫色的花不錯。”
“真的?”
韓尚祁一喜,他已經(jīng)有一月沒有見到她了,卻是不敢冒然前去,念兒帶了她的口信,沒有她的允許,不可輕易前去打擾。他也只得答應(yīng)。
“下次我多送些來。念兒,你且問問你孃親,我?guī)讜r才能去她家裡做客?”
念兒心裡又是狂笑一聲,孃親從沒有說過這話,這話是他自各說的。
小大人般的雙手負(fù)背道,“孃親說了,得讓她感受到了誠意再說!總之夫子你,繼續(xù)努力吧!”
他現(xiàn)在性子也活潑了許多,也和學(xué)堂裡的孩子們能玩到了一起來。
韓尚祁苦笑一聲,一手握著他,一路親自送他回了那小院子裡,卻沒有勇氣推開那門,只能通過那縫隙看著裡面的人在洗著衣服。
“公子,你是念兒的爹吧,怎的就不進(jìn)門/?他娘也太狠心了……”
鄰居的一大婆子,每天看著他送著孩子回來,又見他長相和那孩子有八分似,這回又看見了他站在門外癡癡的看著裡面的人。韓尚祁一笑,搖頭道,“是我對不起他們,所以現(xiàn)在這些懲罰都是應(yīng)該的。”
嘆息了聲,終於轉(zhuǎn)身而去。聽到外面腳步聲遠(yuǎn)去。魏漣漪這才擡起了頭,眼神有些複雜。“孃親,這是夫子送你的東西”
念兒從懷裡取出韓尚祁的木簪子遞了過去。
魏漣漪手一顫,拿著那簪子,淚卻涌了出來,這是他從前送給她的,而那次,她親手用簪子刺進(jìn)了他胸膛去,沒想到今天還能再次看見,心裡不知是何滋味,只覺酸得厲害
她心裡本是已經(jīng)平靜,卻又被他生生的打破,要如何,以後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漠北,皇宮。
“皇上,屬下歷經(jīng)一年,終於找到了皇后的消息了1”
沉香進(jìn)了殿裡,回報著自己所查得的消息。“什麼,在哪裡?”
沉香一一道來,郝連野一拍桌道,“好,好,你做的好,下去吧!”郝連野心裡一陣激動,沒想到她一個人隱姓埋名了那麼久,現(xiàn)在終於知道了她的下落,這次他要親自前去找回她來。她還是自己的皇后。
皇天不負(fù)有心人,莫兒,你還在生我的氣麼。
“念兒,跪下給叔叔嗑頭。”
魏漣漪看著那墳頭,心裡一陣的酸意,今天是他的祭日,她帶著念兒前來了。
念兒點點頭,跪在了墳前,大聲道,“白叔叔,孃親很好,我也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我長大了一定會好好保護(hù)她的,不
會讓別人欺負(fù)她!”
魏漣漪沒有說話,只是摸摸他的頭,看著那墳頭上已經(jīng)長滿了小草來,端著一壺酒,倒了下去。
“玉卿,我竟是連來看你的勇氣也沒有,只能這樣一年的來看你一次,我欠你太多,你卻從沒有索取過什麼……”
她哽聲,再說不出話來,看他變成了一杯黃土,再多的欠意和感激,也是無宜了。
“孃親不要哭,叔叔一定不希望看見你哭的。”
念兒用著袖子替她擦著淚水,魏漣漪笑了,又試了淚,抱著他飛身上馬,“我們回吧,天又要下雨了。”
魏漣漪狠狠一揚鞭,回頭看了眼那山頭上的兩坐墳,心裡又是悵然,如果玉卿愛的是另一個人,現(xiàn)在,想必會是很幸福吧。
回到了京城,剛進(jìn)院子外,就察覺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一打開門,卻見是郝連野端坐在院中的凳上,一看是她,眼裡一抹驚喜劃過,卻是生生的壓下,沉聲道,“我的皇后,你可真是讓我好找。”
念兒瑟縮了下,躲在她身後。魏漣漪讓他先進(jìn)了屋去,這才關(guān)了門抱著胸冷聲道,“漠北的皇上,千里迢迢來找我,所爲(wèi)何事?”
郝連野預(yù)想著自己要好好教訓(xùn)她一回,卻在看見她時被心底的狂喜而壓去,“莫兒,以前是我不對,今天,便隨我回宮吧。”說著便要上前,魏漣漪退了一步,搖頭道,“你該知道,我走了,便是不會再回的,皇上,請回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莫兒!不管你原不願意,今天我一定要代帶走!”
郝連野耐性用盡,這一年來他的的性子越發(fā)的暴躁了些,看她不願回去心裡極是煩躁,伸手就要拽她。
“放開她!”隨著一道喝聲,韓尚祁破門而入,手中的長劍刷地一聲刺向他面門處,擋在了二人中間,厲聲道,“郝連野,她已經(jīng)不是你的皇后了你也休得再多做糾纏!”
郝連野看著那三人,心裡的怒火更盛,大笑了聲,“原來你不肯走就是因爲(wèi)他?果然如此,你根本就是在欺騙我是不是?”
魏漣漪瞪著他,沒有說話,這人簡直不可理喻!韓尚祁死死的盯著他,在他的地盤裡,還想要帶走她,怕是不容易了,情敵見面份外眼紅。
魏漣漪卻沒興趣看他們打架,進(jìn)了屋中,一把關(guān)上門,拉過念兒,“看書!”
念兒哦了聲,心卻是飄在了外面去。
一年沒有看見郝連野,他心裡還是很想念的,只是看孃親臉上隱有怒意,不敢說出,乖乖的翻書看著。魏漣漪煩躁至極,聽著那院子裡碰碰的聲音傳來,刀劍聲引得那鄰居的也跟著聞聲而出,趴在那矮牆上看了過來,正竊竊私語著。
“郝連野,他們本就是我的人,你就認(rèn)命的滾回漠北吧!”
郝連野冷笑了聲,下手更加的狠厲。魏漣漪砰地一聲拍在桌上,霍然而起,衝了出去,一把抓起一旁的一根竹竿,揮了過去,砰砰兩聲挑開他們的劍,冷聲道,“要打出去打!”
“倚弟!”
韓尚祁收了劍,站到了她身旁。
郝連野看著兩人,眼裡噴著怒火,還有些受傷的眼神,“你留下一張紙就不告而別,就是爲(wèi)了他?莫兒,你對我就真的沒有一絲感情嗎?”
心裡不甘太不甘了,他恨自己當(dāng)初爲(wèi)什麼要做君子,對這人跟本不適合。魏漣漪一震,心裡酸澀難當(dāng),這人對自己好,她怎會不知,但他們,實是再無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