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無聲地滑開了,外面黑洞洞的,沒有一絲光亮,乾瘦男子看著我和女子,臉色變得臘黃。
“完了,只要是電梯門打開,必須有人走出去才行,怎麼辦?”
媽的,這是你們賓館的電梯,雖然看起來有些神神秘秘的,也不至於把你嚇成孫子吧?
看到我鄙視的眼神,乾瘦男子顫聲道:“我從上班的第一天起,就被告誡,我只能出入地下五層,如果到了別的樓層,就會送掉性命。現(xiàn)在我們不但到了別的樓層,而且是別的同事一提起來就嚇得不敢說話的地下十八層,怎麼辦?”
怎麼辦?這簡單,誰按下的就讓誰出去唄。
我回過頭來,想讓那個女子從電梯裡出去,可是卻沒有看到她。
然後我再回過頭來,卻發(fā)現(xiàn)那個乾瘦男子也消失不見了。
媽的,看來這兩個傢伙,是合夥騙我下來的。
我按下了一樓的紅色按鈕,可是電梯卻是紋絲不動,試著按下面板上所有的按鍵,電梯還是穩(wěn)穩(wěn)地停在那裡。
媽的,難道說這個電梯除了-18的按鈕能把我送到地下十八層,別的按鈕都是壞的?
我一個人站在電梯裡,把小羅叫了出來,緊緊抱著它,不知道該不該走電梯裡走出去。
以前無論在遇到什麼情況的時候,三搞他們都在我的身邊。
這一次自己面對著外面黑洞洞的空間,我的心裡抱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
這種恐懼,就是對未知的膽怯。
再可怕的東西,只要能看到,能聽到,就還好說,可是現(xiàn)在外面到底有什麼,我如果出去,會遇到什麼,我不得而知。
甚至,如果不出去,在電梯裡我會遇到什麼事,也是個未知數(shù)。
我拿出手機(jī)來,想要給安曉雪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哪裡,可是卻發(fā)現(xiàn)屏幕上寫著幾個字:“僅限於撥打緊急電話!”
其實想想,如果這裡真的是地下十八層的話,信號又怎麼會傳下來呢?
難道說,我和三搞他們下到樓梯上,被鎖進(jìn)了死連環(huán)裡,然後再遇到大肚腩追逐女子,一直到乾瘦男子的出現(xiàn),爲(wèi)的就是把我引到地下十八層。
那麼,這裡又有什麼東西等著我呢。
媽的,如果對方真的是處心積慮把我引到這裡來的話,一定早就布好了局,無論我下不下電梯,都一樣對付我。
靠的,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老子就算是死,也不能做縮頭烏龜。
小羅在我的懷裡,似乎感覺到十分不舒服,揮舞著小手,使勁撕著我的衣服,似乎想到外面去。
靠的,我不
知道修羅生活的地方,是不是就是一片黑暗,難道說這小子天生喜歡黑暗?
小羅一個勁往下掙,我便輕輕把它放到了地上,小羅歡快地跑向了外面。
在電梯口轉(zhuǎn)了一圈,小羅就要向遠(yuǎn)處跑去,我忙叫住了他。
小羅看到縮在電梯燈光下的我,伸出手來向我招著:“爸爸,來呀!”
我剛纔已經(jīng)下定決定,要出去看看自己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現(xiàn)在看到小羅在外面似乎很高興的樣子,鼓起勇氣,擡腳向外面走去。
手機(jī)的屏幕照到我腳下的地面上,我嚇得跳了進(jìn)來。
地面十分平整,可是我看到的卻是一根根排列整齊的骨頭。
這些骨頭都像樹枝一樣,被削去了兩端,只留下了中間平直的部分。
所有的骨頭都被截成一樣長,整整齊齊地一咱排出去,中間填充了一些黑紅色的東西,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腐敗的血肉。
我的雙腳踩在這樣的地面上,不知道腳下是什麼人的骨肉,心裡泛起一股說不清楚的滋味。
小羅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情緒不對,走過來牽住我的手,奶聲奶氣的叫我。
有小羅在身邊,我覺得心裡踏實了一些,不是因爲(wèi)小羅的實力比我要強(qiáng),而是因爲(wèi)覺得自己有了一些依靠。
而且,我從小羅的身上,感覺到他似乎很喜歡這裡的氣氛。
可是我卻不同,四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任何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光亮,除了我的裡的手機(jī)。
回過頭去,我發(fā)現(xiàn)我剛纔下電梯的地方,已經(jīng)沒有了燈光,也不知道是電梯門關(guān)上了,還是它又無聲地離開。
我把手機(jī)調(diào)到手電筒模式,向電梯的方向照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那裡空蕩蕩的一片,根本沒有任何的繩索或者牆壁。
媽的,電梯是怎麼下來的,難道說是飛下來的?
既然已經(jīng)沒有退路,那只有向前走了。
剛纔在電梯裡的時候,我還有所顧忌,怕走進(jìn)黑暗裡。
可是此時我身處黑暗之中,心裡反而安寧了下來。
小羅在前面用力地拉著我,嘴裡叫道:“爸爸,走!”
我心裡苦笑一聲,心道:“兒子呀,走,我們走去哪裡?”
無邊無際,手機(jī)的光線根本不可能穿透這黑暗。
甚至是手電筒模式,在這樣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裡,也只能射出去一米不到。
先前我們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住的賓館,看起來普普通通,在地下怎麼會有另外一個世界。
我不知道安曉雪和三搞是不是還在那個死連環(huán)的樓梯裡找不到出路
,也不知道鄭東方去羅陽的家裡到底遇到了什麼。
我現(xiàn)在身邊只有小羅,連手機(jī)信號也沒有,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和他們見面。
忽然,我聽到身邊傳來“嗒嗒”的聲音,就像是水管漏水,水滴到地面上一樣的聲音。
把手機(jī)翻轉(zhuǎn)過來,想看看是不是在下雨,“啪”地一聲,屏幕忽然變成了片紅色。
我的手機(jī)屏保是小辣椒的照片,她的臉龐一下被染得血紅,我的心裡一驚。
“啪”又一滴液體卻是滴到了我的臉上,鼻中聞到一股腥味,靠的,想不到落下的竟然是鮮血。
媽的,是不是鬼頭降?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被小羅弄死的那個鬼東西,舉著手機(jī)望上面照去,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並沒有鬼頭降。
如果我的周圍有什麼東西或人的話,我一定能聽到聲音,可是現(xiàn)在卻只有“嗒嗒”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難道說我已經(jīng)在另外的一個空間,這裡下雨會下血?
我的頭上身上,開始變得溼了起來。
小羅卻是十分興奮,張開小嘴接著空中落下的血液。
血雨越下越大,我只好把小羅抱了起來,想快點離開血雨的範(fàn)圍。
跑了有十幾分鍾,手機(jī)忽然響了一下,我以爲(wèi)是收到了短信,心中一喜,看向屏幕的時候卻是一涼,提示電量低。
我在這裡還不知道要呆多長時間,不敢把手機(jī)的電耗光,所以只好關(guān)了手機(jī),裝進(jìn)衣服口袋裡。
黑暗裡,小羅的眼睛忽然變得通紅,也許是因爲(wèi)他吸了血的緣故,我並沒有多想。
忽然,我的腳下一涼,似乎踩進(jìn)了一灘水裡。
我又找開手機(jī),卻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媽的,哪裡是水坑,我面前根本就是出現(xiàn)了一片血的水面。
手機(jī)光線太弱,我看不到這片血的範(fàn)圍有多大。
從背後拔出噬血刀,我從地面上摳出一根骨頭來,用力向前扔去。
以我現(xiàn)在的臂力,這一下,最少也扔出了一百米。
半晌以後,“咚”地一聲輕響,那根有頭應(yīng)該是落下了血泊中。
媽的,難道說我的面前,其實是一個血湖?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前面一亮,我的視線裡出現(xiàn)了一座山。
這是一個看起來是山的樣子,但是顏色卻是森白的山狀物,似乎上面堆著的全是骨頭。
而在山的四周,全是紅色的水平,山上的森白光線映著血海,顯得十分嬌豔。
媽的,血海骨山?到底需要在多少人的因肉和骨頭,才能形成這樣的規(guī)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