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鑲金絲地毯鋪在地上,樑上掛滿了精巧的彩繪宮燈,結(jié)著大紅的稠花。大殿四周由六對高高的銅柱子支撐,銅柱旁邊都設(shè)有一人高的雕花盤絲銀燭臺(tái),天色還看不見一絲黯淡,但上面早早點(diǎn)起了臂粗的蠟燭,燭中摻著安神的香料,焚燒起來幽香四溢。今夜綜親九王爺作爲(wèi)曾經(jīng)出使南疆的禮儀大臣宴請南文王子文侯,席上邵煜正主位,左手邊乃綜親王三位貌美仙妃,右手是南文國二王子文侯等人?!昂钚智Ю锒鴣?,路途辛苦,小弟在此敬大哥一杯!”邵煜舉起桌上的碧瑤夜光杯對著文侯先乾爲(wèi)敬?!办闲终媸翘蜌饬??!闭f著也舉起了酒杯。循聲望去,著一襲暗藍(lán)色緞杉的年輕男子坐在案下,高大魁梧的身材彰顯男子特有的力量和氣魄,眉目如畫,膚色略黑,淡色的眼眸裡藏著清冽和孤傲。兩彎濃眉好似刷漆,胸脯衡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fēng),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yún)端。比起邵煜的瀟灑清逸,文侯更顯得彰武威猛。
夏宴在桌底下輕輕握緊花桃之的纖手,花桃之將夏宴的手指包在掌心裡,卻是直直的打量著廳堂對面桌案上的白衣女子。穿著一身淺碧白衣裙,袖口是淡淡的月白,清雅如同夏日裡的梨花,腰肢倩倩,風(fēng)姿萬千,一雙眼猶如養(yǎng)在水銀裡的黑水晶,清澈,眼尾輕輕一掃,便明豔的不可方物。黑紫色梨花瓣宛如一朵黑色胭脂暈染在眉心,只是淡淡一瞥,那朵黑色梨花便妖嬈的印入人的心間,久久揮之不去。夏宴和花桃之對視一眼,想不到黑月教教主居然會(huì)成爲(wèi)南文國公主送進(jìn)皇宮,其意圖再明顯不過。戚吟擡起眸對上花桃之和夏宴的視線,星眸婉轉(zhuǎn),美人展顏傾城一笑。
文侯隔著廳堂注視著對面案席上的三位絕色美人。南文國地屬南氣候炎熱,並不似中原這般的四季分明,海水養(yǎng)大的女子也比不上中原女子的柔情似水、媚骨矯情。文侯心底暗暗感嘆,似仙的清塵,似妖的妖魅,誘惑極致的風(fēng)情,眼前的那三位絕世美人融合成一幅濃豔香溢的卷軸,晃得文侯飄飄茫然。尤其是夏宴那種嬌羞恬靜,清逸嫺雅一如蓮花的出塵氣質(zhì),尤爲(wèi)讓文侯著迷,不禁在心裡暗自悱惻邵煜何德何能竟能擁有如此三位貌若天仙的美嬌妻。坐在高案之上的邵煜不禁有些尷尬,南文王子未免也太無禮了些,居然明目張膽的當(dāng)著他的面窺視他的妃子,其眼中的癡迷貪婪之色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夏宴往花桃之的身側(cè)躲了躲,那種赤、裸裸的注視讓她頭皮發(fā)麻?;ㄌ抑弥垤涎鲱^飲酒之際,從袖口飛出三枚銀針,“叮——”文侯顫抖著嚥了咽口水,那三枚銀針居然準(zhǔn)確的貼著他的指縫依次釘在手指之間,其力道之大,銀針完全沒入桌面,只餘下三個(gè)閃著銀光的小點(diǎn)。幾滴冷汗從額間滑下,文侯擡眸望去,卻對上了花桃之那雙涔寒入骨的眸眼,褪去了之前的淡漠妖魅,轉(zhuǎn)眼成了駭人嗜血的陰冷。文侯心裡大驚,怎的一個(gè)小小弱女子竟有著如此懾人的氣魄,定睛一看,一朵極其猩紅妖豔的桃花嬌嫩綻放在雪白頸間。什麼?。∥暮畹裳鄞篌@,坐在對面挑釁含笑的女子居然就是花桃之??!
“吟兒妹妹咱們好久不見了呢……”花桃之笑著舉杯對上了另一側(cè)的戚吟?!皩δ兀抑憬憬鼇磉^得可好?”戚吟同樣溫柔含情回敬一杯。“謝吟兒妹妹惦記,上次妹妹送的那兩隻府田琉璃夜光杯真是讓桃之喜歡的緊,還未來得及答謝,妹妹你可勿怪?!被ㄌ抑Φ挠l(fā)燦爛,眉眼裡竟然真的流露幾絲愧疚之色?!敖憬隳阏媸钦凵访妹昧耍稽c(diǎn)薄禮姐姐喜歡就好?!毕难缟瞪档淖谏韨?cè),看著兩邊花桃之和戚吟你一言我一句的寒暄客套,好像真的是一對許久不見的知心姐妹,暗自佩服兩人爐火純青的演技。而另一側(cè)把這些看在眼裡的雨霧卻在心中暗自發(fā)狠,那個(gè)陰險(xiǎn)狠毒的黑月教主居然也能做出這般虛僞圓滑的嘴臉,當(dāng)真讓人厭惡的很?!耙鲀好妹迷蹅冊S久未見,你宴兒姐姐甚是掛念,不如咱們就去園中散散心,姐姐園裡恰巧開了一隻紅梅,一起前去看看?”花桃之笑著站起身,貼心的牽住了戚吟那嬌嫩白皙的手?!敖憬阆騺矶贾烂妹米钕布t梅了,今個(gè)一定得去瞧瞧。”戚吟笑著跟在花桃之身後,眼裡卻泛著陰森戾氣的寒光。
幾枚銀針無聲息的從耳鬢射來,花桃之側(cè)身聚起真氣將毒針擋在身外,淡淡月光下隱隱可見那數(shù)枚銀針黑中泛著綠光?;ㄌ抑櫭迹嚼u自己擋下這幾枚毒針居然用了七成功力,可見戚吟的功力已不可同日而語了?!爸x教主還是這般的客氣呢,如此大禮桃之真是愧不敢當(dāng)!”說著已飛身至戚吟跟前,一掌劈了下去。清風(fēng)、流水、落花、明月四丫鬟見花桃之與謝月川廝打在一起,立馬分散從四面將夏宴環(huán)在中間。謝月川徒手接下那掌,從嘴裡吐出一口黑氣,很快黑氣便似靈蛇般的纏繞在花桃之身上。落花驚,謝月川的毒功顯然比以前更具威力,那散發(fā)而出的黑氣中泛著墨綠,急的落花大聲高喊:“主子,切勿將黑煙吸入口中!!”那劇毒一旦被吸入立馬化爲(wèi)酸水從裡而外侵蝕五臟六腑?;ㄌ抑勓?,果斷甩起水袖割斷迎面而來的黑霧,騰身而起飛上屋檐,拉開了與謝月川的距離。謝月川站在一處假山頂端,從腰間抽出黑色玉簫放至嘴邊輕奏,很快旋律化爲(wèi)利器飛向屋檐之上的花桃之。傳至而來的簫聲宛如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從天而降,花桃之拈起一口心訣罩在身上,指尖併攏,一股極其霸道的劍氣擊向半空,隨即縱身一躍,逃離了樂網(wǎng)的包圍圈。
“主子!接琴!!”雨霧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花桃之隔空接過,居然是翰墨龍吟?。‰p腿一曲翰墨龍吟便穩(wěn)在腿上,十指快速波動(dòng),沉穩(wěn)低沉的琴聲便行雲(yún)流水般的流溢而出,與高昂伉儷的簫聲融在黑夜裡。琴聲簫聲席捲纏繞在一起,漆黑的夜空中好似無數(shù)道閃電雷光隱現(xiàn),巨大的衝擊波雜夾著激烈的火光縱橫在墨藍(lán)的夜空。曲罷,花桃之和謝月川分立兩頭,一時(shí)間靜謐的可怕。等被圍在中間的夏宴回過神來時(shí),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清風(fēng)四人的嘴角均溢出了鮮血?!扒屣L(fēng)!流水!你們……我怎麼沒事?”夏宴焦急的拿出絲巾替身邊的明月擦拭,落花從懷裡拿出幾顆藥丸依次喂下:“夫人不懂武功更沒有學(xué)過心法,對你來說這只是普通的琴聲簫聲,但是……咳……對我們而言就是殺傷力極大的內(nèi)力……”“落花別說了,別說了……我扶你們?nèi)バ菹ⅰ薄爸皇切┰S內(nèi)傷,夫人不要離開我們!!”流水及時(shí)抓住夏宴,將她穩(wěn)在身側(cè),如果夏宴出了意外,她們四人就是有十條命也賠不起。
花桃之坐在屋頂穩(wěn)了穩(wěn)凌亂的氣息,謝月川的功力居然能在短短幾日和她不相上下,定是用了江湖禁術(shù)。突然頭頂傳來一道叱吒的風(fēng)聲,花桃之暗驚,來不及躲閃,硬是用手接住了那刺穿而來的寶劍。凜冽的雙眼狠狠地怒瞪著,對上了雨霧那窈窕嫵媚的眼眸。“桃兒!??!”夏宴在底下驚恐的呼喊出聲。纖細(xì)的手掌緊緊握住了那鋒利的劍身,鮮血沿著手心快速的涌出,雨霧笑的極其狐媚,硬是加重力道向前刺去?;ㄌ抑久?,手心一用力,強(qiáng)勁的內(nèi)力注入寶劍直擊對面的雨霧。雨霧暗叫不好,手腕一轉(zhuǎn),硬是生生將劍鋒折斷。謝月川見有機(jī)可趁,運(yùn)氣一股黑氣劈向花桃之的背後,卻不料雨霧拿起手上的剩餘的半截寶劍,奮力像謝月川射去。
站在正廳門外的邵煜和文侯看著天空中混戰(zhàn)在一起的三人露出狡黠陰暗的笑:“煜兄,能娶到夏姑娘那樣的美人可真是好福氣啊……”文侯摸了摸下巴感嘆道?!澳难e哪裡,如果侯兄喜歡,小弟甘願(yuàn)雙手奉上!!”不料,邵煜卻轉(zhuǎn)身對文侯作下一揖。文侯大笑著拍著邵煜的肩膀:“哈哈哈……煜兄可真是大方?。 薄白鴵硖煜轮站褪呛钚謶驯廊酥畷r(shí)……”邵煜對上文侯貪婪的雙眼,兩人相視會(huì)心一笑。
某黎說了,不留花不留爪,就等著她回來把霸王的都卡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