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傳來的聲音裡充滿陰鷙的氣息,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聖教的三叔在說話。我們幾個下意識的停下腳步,都擡頭朝上面看去。只見剛纔還安安靜靜的那些洞穴口,突然擠滿了斗篷人。他們一個個手持鋼刀,好像已經(jīng)在此恭候我們多時了。
難怪三叔他們沒有追著我們滑下隧道,不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老祖宗,在神殿裡面留了一條後路,而是他們知道那條路必然會把我們幾個帶到這裡來,所以他們早就在這裡等著我們了。
我不得不說三叔是一個很有耐心的對手,他明知道我們從神殿那條路逃走,必然會經(jīng)過一些什麼地方,但是他並沒有選擇在半路上截住我們,而是在這個空曠的大壩子上堵住我們的去路。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wèi)三叔太謹(jǐn)慎了。他要是在半路上攔截我們,那裡都是地勢狹窄的山腹之地,他們這麼多人不僅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反而會成爲(wèi)累贅,飛僵的長處也不能很好的發(fā)揮,所以他選擇在這個大壩子上等我們。
這裡十分空曠,他們?nèi)硕嗟膬?yōu)勢可以發(fā)揮到極致,而那隻半成品飛僵的跳躍式飛行,也能很好的發(fā)揮,我們幾個自然就成爲(wèi)甕中之鱉。
想到這裡,我下意識的看了看三叔背後的那道紅色的身影。那道身影正是之前被我用定屍符定住的飛僵。此時飛僵雖然離我們很遠(yuǎn),但是我隱隱約約能看到,在他的腦門上,還留著被定屍符灼傷的痕跡。我暗道:定屍符果然還是奈何不了他!
如今,三叔帶著飛僵在第五層山洞前,而其他的斗篷人則分散在下面幾層洞穴前。距離我們最近的第一層洞穴前的斗篷人,大約有二十多個。我估算了一下我們之間的距離,覺得我們要是現(xiàn)在撒腿往回跑的話,他們應(yīng)該追不上我們。
只是,這些斗篷人固然是追不上我們,但是上面那隻飛僵卻能不費吹灰之力的,飛下來截住我們的去路。
我正猶豫該不該冒險一搏,跑回那條山體縫隙裡面去,就聽徐志喊了一聲:“陽子,現(xiàn)在不跑還等什麼?”
是啊,現(xiàn)在不跑還等什麼!我一咬牙,喊道:“跑!退回縫隙裡面去。”
我們幾個拔腿就跑,身後的斗篷人立刻做出了反應(yīng),聽聲音他們正從山壁上往下追過來。
“不用追了!”一聲大喝之後,那些追下山壁的腳步聲突然停止了。我聽出那是三叔的聲音,知道他要放出飛僵了,於是本能的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他已經(jīng)吹響了竹笛。
山壁上那隻飛僵立刻如箭一般的朝我們射了過來,那速度之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們附近。
飛僵落地的地方,正好是徐志身側(cè),他一聲大吼:“你們先走,我來頂一頂!”說著就提起長刀朝飛僵撲了過去。
我對馬夢瑤和歐小璐喊道:“你們先走,我去接應(yīng)徐志。”
我的長刀已經(jīng)丟失,於是提著伏魔杖加入到對付飛僵的戰(zhàn)鬥中。與其說是我們對付飛僵,不如說我們是被飛僵追著狠打。見我們倆吃力的應(yīng)付飛僵,歐小璐和馬夢瑤兩個人說什麼也不肯先走,雙雙加入進(jìn)來。
我們四個人應(yīng)付一隻飛僵,居然沒能佔到一丁點上風(fēng),反而被它逼得狼狽不堪險象環(huán)生的。三叔帶著一衆(zhòng)斗篷人,慢悠悠的從山壁上的洞穴走下來。他們並不急於抓到我們,而是抱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態(tài),在我們周圍圍了一個圈,把我們包圍在裡面。
我看著這樣的情況,心裡面著急,知道我們幾個體力有限,這樣耗下去根本支撐不了多久。沒辦法,只能在用一次定屍符了。雖然那樣做很耗損精力,但是我們?nèi)缃褚呀?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趁著飛僵猛撲徐志的時候,跳出了戰(zhàn)圈,然後咬破手指準(zhǔn)備畫符。三叔之前見識過定屍符的厲害,知道我用精血畫的定屍符,雖然不能制服飛僵,但是卻可以令飛僵暫時失去活動能力。如今他見我又要凌空畫符,立刻對斗篷吼道:“攔住他!”
圍住我們的斗篷人中,離我最近的幾個人立刻朝我撲了過來。那些斗篷人雖然都是些小角色,但是他們幾個人這樣一衝,我怎麼可能安心畫符,只能先應(yīng)付了他們再說。
被他們一打岔,我這定屍符是畫不成了。眼看徐志他們?nèi)齻€,已經(jīng)被飛僵逼得喘不過氣來了,馬夢瑤和歐小璐爲(wèi)了躲避飛僵襲擊,都滾倒在地上,而徐志的情況也岌岌可危。我一咬牙,飛起一腳踢開一個斗篷人,身體一躥就朝著飛僵撲了過去。
見我撲向飛僵,那幾個糾纏我的斗篷人立刻退了回去。我撲向飛僵,手裡的伏魔杖一揮,一下抽到飛僵的後背上。伏魔杖雖然不是用來對付,殭屍這樣的力量型陰祟之物的,但它畢竟是陰祟之物的剋星。
我這一抽,也是用足了渾身的力量,直接打得飛僵一個趔趄朝前撲了一步。這一下雖然沒有傷到飛僵,卻及時解了徐志的危機(jī)。飛僵丟下徐志朝我撲了過來。我一閃身,就地滾到一旁,又開始了跟飛僵的糾纏。
我一邊跟飛僵周旋,一邊在心裡想辦法。就在我被飛僵逼得狼狽不堪之際,馬夢瑤突然大喝一聲:“定!”
她一揚(yáng)手打出一道金光。那金光似乎有靈性,徑直朝飛僵射去,一下就貼上了飛僵的腦門。我一看,這不是馬氏的定屍符嗎!
“瑤瑤,好樣的!”我不由得誇了馬夢瑤一句。這丫頭太機(jī)靈了,知道三叔會防著我使用定屍符,就藉著躲避飛僵之際滾倒在地,然後暗中用自己的精血畫了這道定屍符。
飛僵被定屍符暫時定住,我們幾個卻並沒有因此而鬆一口氣。三叔被馬夢瑤騙了,心裡面很不服氣,咬牙切齒的吼道:“你們幾個今天都得死!”說著他對斗篷人喊道:“給我殺了他們!”
包圍我們的斗篷人立刻縮小了包圍圈,那架勢是要把我們一舉消滅。三叔身旁的小風(fēng)聽見三叔的命令,興奮得一聲大叫,第一個朝徐志衝了過去。兩個人一觸即發(fā),很快就糾纏在一起。
其它斗篷人雖然都是些小嘍囉,但是他們的人數(shù)太多,加上這裡十分空曠,對他們很有利。徐志還好一點兒,因爲(wèi)小風(fēng)的緣故,其他斗篷人都不接近他,所以他和小風(fēng)是一對一的單挑。
而我們?nèi)齻€幾乎是一個人對付一大堆人,估計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被活活累死。想一想還真是悲催,居然打架打得累死,恐怕會登上最怪異死法排行榜了吧!
我腦袋裡面胡思亂想,但是眼角的餘光還是不由自主的尋找著三叔的身影,畢竟三叔纔是最難對付的一個人。三叔並沒有加入圍攻的戰(zhàn)圈,而是一個走到飛僵身邊,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馬夢瑤的定屍符開始發(fā)出一陣陣亮光,飛僵的腦門也冒起很大的白煙。
我知道三叔是在想辦法解除定屍符。定屍符對付飛僵原本就沒有多大的效果,如今加上三叔的辦法,估計要不了多久,飛僵就能解脫出來。我想過去阻止三叔,但是身邊的斗篷人太多,踢開一個立刻又撲上來兩個,我根本脫不開身。
就在我們想辦法時,腳下突然踩到一個東西。我下意識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個拉環(huán)。這樣的拉環(huán)我們之前在伏羲神殿裡面見過,當(dāng)時我們還是通過它進(jìn)入隧道,成功逃離伏羲神殿的。
難道這裡也有一個機(jī)關(guān)!我心裡面一閃而過的念頭,讓我喜上眉梢。這個拉環(huán)要真是一個機(jī)關(guān)的控制器,那麼我們這樣的困局或許就有救了。我沒有多想,伸手就拽起了那個拉環(huán)。
地面突然顫動了一下,接著一陣隆隆的聲音從地底下傳來。周圍正在酣戰(zhàn)的人們,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們所踩的地面上。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來到了大壩子中央那個刻滿花紋的圓形區(qū)域。
正守在飛僵身邊的三叔突然臉色一變,大吼道:“你個死小子,闖禍了!”說著他朝斗篷人喊道:“快佈陣!不能那東西衝出來!”
那些斗篷人立刻丟下我們,朝圓形區(qū)域的邊緣跑去。三叔也丟下飛僵,跑了過去。我一看著架勢,知道自己又闖禍了。這一下倒是解了燃眉之急,但是我心裡隱約覺得,我所招來的危機(jī),恐怕比之前的情況更糟糕。
“跑!”我下意識的覺得,站在圓形區(qū)域裡面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我們幾個跑出圓形區(qū)域,看見三叔他們已經(jīng)開始佈陣。那種陣法我沒有見過,但是看上去蠻詭異的。所有斗篷人口裡都念著一種聽不懂的咒語,手裡還捏著奇怪的指法。斗篷人所站的方位是按八卦方位排列的,他們似乎是想用這樣的陣法,不讓機(jī)關(guān)裡面的東西出來。
相傳八卦正是伏羲大神發(fā)明的,我看斗篷人的陣法貌似很強(qiáng)大,他們應(yīng)該是得了伏羲八卦的真?zhèn)鳌N以谛难e面暗暗祈禱,希望這些斗篷人能鎮(zhèn)壓住地下機(jī)關(guān)裡的東西。
“陽子,撤!”徐志小聲的提醒我,趁現(xiàn)在三叔和斗篷人脫不開身,我們應(yīng)該趕緊離開。
我們四個朝對面巖壁跑去。三叔見我們要跑,恨得牙癢癢但又脫不開身,只能大聲罵道:“馬家小子,你闖了禍就想跑!老夫不會放過你!”
我懶得去理三叔的叫罵聲,飛速的跑上山壁的石階,開始往上面的洞穴跑。我們剛到第一層洞穴前,就聽身後一聲巨響傳來,我揹包裡面的娃娃魚突然開始大聲的叫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