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翊眉宇間多了幾分憂色,指尖卻輕輕的壓住我蠢蠢欲動的靈體,“躺好來,不要動。$(n)$(小)$(說)$免費提供閱讀他沒事,只是體內(nèi)的陽氣耗盡了?!?
體內(nèi)的陽氣耗盡了?
我心頭微微的一緊,人體內(nèi)的陽氣耗盡了。
那不就是死了……
冷不防,就聽到一個蒙圈一樣的聲音,“死了?我死了嗎?”
就見易凌軒睜開眼睛,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嘴角輕輕一揚,“看來是真的死了呢,我還以爲能多活幾天呢?!?
“易凌軒,你不需要繼續(xù)了,你的身體現(xiàn)在休息,還有機會復(fù)原。”凌翊的身子輕輕的在空氣中一閃,攔在了易凌軒的面前。
易凌軒低著頭,嘴裡古怪的笑著,“只要我救活她,你就能和她永遠在一起了,難道你想放棄?”
“我可以陪她去任何地方?!绷桉吹难凵裱e帶著絕冷。
易凌軒越笑越厲害,幽幽的擡起頭來,手裡的匕首頂在凌翊的胸口,“你他媽是白癡嗎?你死了,誰跟時間盡頭那些傻b~戰(zhàn)鬥,當然是要……活下去了?!?
這樣癲狂的易凌軒,我都以爲他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藥了。
凌翊的面色發(fā)沉,冷厲的盯著易凌軒放在他胸口的刀尖,卻是一動不動抓著刀尖似乎要讓刀沒入自己的胸口,“你既然那麼希望那些東西被除去,爲什麼不阻止?
潔白的衣料上,暈染了紅色的血液。
易凌軒笑容僵住了,把刀抽回去,垂在身側(cè),“有病,你以爲我真的要刺死你???至於那些東西……哼,靈醫(yī)在入行就發(fā)過重誓,所有事保持中立,以治病救人爲己任,不可插手俗物?!?
原來紫地瓜不動易凌軒的原因,是因爲易凌軒他是中立立場的靈醫(yī)。
易凌軒的手輕輕的把凌翊的身體撥開到一邊,狂熱的看著我的靈體,“哈哈哈哈……今天這個手術(shù)做完,就又多了一個研究成果。一個篡改幽都生死簿的辦法……”
我的瞳孔猛然一放大,“什麼篡改生死簿。”
“看見沒有,這是鬼童子造成的詛咒,能改變生死簿當中的命運呢。是不是……特別的有趣啊……”易凌軒手裡拿著斷魂刀,將那條受感染的經(jīng)絡(luò)切割下來。
那個經(jīng)絡(luò)在易凌軒的手指頭上,居然如同活物一樣會跳動。
扭曲的身子不斷的上下折騰,好像一個脫手,就會掙扎的逃跑一般。
我看到這東西,靈體一下就不淡定了,從手術(shù)檯上撐著起來看著那條黑色的東西,“是不是生死簿上,命數(shù)會改爲必死?”
“你怎麼知道?猜的還挺準的……”易凌軒將那個盛放著龍火的鼎爐拿出來,隨手就把扭動的如同黑色蠕蟲的東西,丟進了裡面。
瞬間,還有火舌跳出。
那個樣子好像是隔空就能粘連到靠近它的一切,將世間萬物有形的東西,全部都焚燬乾淨。
我的手指頭緊緊的握住了,“我有一個朋友,就是被這樣篡改了命運?!?
“哦,那還挺可憐的。不過要是能及早交到我手裡,把受污染的經(jīng)脈揪出來,就可以了?!币琢柢幾詮乃赖粢葬幔麄€人就變的特別瘋狂。
而且手術(shù)的速度是方纔的三到四倍,完全是我靈體無法感知的速度,去做的手術(shù)。
沒一會功夫,他手中的動作就停止了。
一雙詭異的眼睛看著自己的雙手,嘴角竟然揚起了自戀的微笑,“哈哈……還是靈體好用,沒有肉體的限制,吼吼……爽……”
“爽”字說完,他再次倒在地上了。
我卻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混沌,稍微適應(yīng)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靈肉結(jié)合了。只是腹部縫合處,還有一些痛楚的感覺。
跳下手術(shù)檯,想看看易凌軒的情況。
凌翊走到了他的身邊,食指落在他的脈搏上,眉頭緊鎖,“別過來了,他……他徹底嗝屁沒救了。”
“不會吧?”我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
我多麼希望,易凌軒能和剛纔一樣,忽然詐屍起來。
可是手術(shù)室的地面冰涼,我跪了許久,都沒有見他重新站起來。旁邊的醫(yī)生和護士,眼眶裡都流出了血淚。
氣氛從未有過的僵硬和冰冷,還有極度的悲愴的氛圍。
他真的去了,不會在回來了。
凌翊從我的身後摟住了我,我的瞳孔卻越發(fā)的放大了,“凌翊,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這是真的,不過,靈醫(yī)的生命力都很強大。”凌翊吻了吻我的側(cè)臉,兩隻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睡夠了,還會醒來的?!?
“要多久?”我迷離了眼睛。
他的聲音低沉,“我不知道,不過,應(yīng)該要找個地方把他埋了。順便把他這兩件寶貝,也一起埋進去?!?
心裡難過酸楚到了極點,易凌軒就是爲了那兩件寶貝而死的。
斷魂刀和龍火,當然要跟他一起去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重新甦醒過來,能夠重新拿起手術(shù)刀治病救鬼。
“是我們錯對不對?”我終於忍不住掉淚了。
腦海裡會想到的,是第一次見到易凌軒,他腦袋掉到地面是那個的畫面。那時候我真的被嚇了個半死好嗎?
那時候他特別像一隻鬼,可是當他真的死去的時候。
心口卻難以抑制的疼痛?。?!
凌翊的手摩挲過我落淚的位置,“當然,但當時我別無選擇。他是靈醫(yī),唯一能救你的人,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依舊會來的?!?
“其實,沒什麼好自責的。你們中途後悔了,是他自己說什麼醫(yī)者仁心的狗屁,非要找死,埋他的位置我們已經(jīng)找好了在陽間的北面?!币琢柢幍闹轴t(yī)生剛剛還哭的跟個小受一樣,現(xiàn)在卻冷酷的抱起易凌軒。
他瞥了一眼我,“尤其是你,姓易的還會回來的,你要是因爲難過傷了身體,他不是白治了你了?你只要沒事的時候,多祭拜祭拜他,就夠了?!?
說完之後,就抱著易凌軒的身體出去了。
兩個護士一人抓了斷魂刀,一人拿了龍火,就跟上去了。
我發(fā)了一會兒呆,然後回頭欣喜的看凌翊,“他還會回來的,對嗎?”
“當然,他要是那麼容易死,能活到今天嗎?”凌翊的額頭輕輕的觸碰到我的額頭上,冰涼的手指觸摸在我的側(cè)臉上,“要好好的活著,不要辜負他給你的這一條命?!?
經(jīng)歷了生死兩重天,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活”對於鬼魂來說,是多麼奢侈的一個詞。
“現(xiàn)在就是幽都的生死簿要我死,我都捨不得死了?!蔽尹c了點頭,輕輕的閉上眼睛,重新體會了一下這幾天經(jīng)歷的畫面。
那個白帽子羋白淺也真是夠了,設(shè)計這麼一個局。
要不是易凌軒,我早都死了,現(xiàn)在落到了一個魚死網(wǎng)破的境地。
凌翊將我手術(shù)後虛弱的身子輕輕的抱起來,帶著我離開了手術(shù)室,緩慢的走向了電梯。電梯緩緩地在座標樓裡上升著,術(shù)後傷口的疼痛,終於在這時候爆發(fā)出來。
我有些虛弱,雙手摟到了他的脖子,低聲的說道:“我們的寶寶還在子嬰那裡,我們先把孩子找回來好不好?”
“通知子嬰就好了,不過你的鈴鐺是不是不在了?”他沉聲問我。
我點了一下頭,“我睡了一覺就出現(xiàn)在座標裡了,根本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麼。北斗玄魚也離開了我……”
“是那個老不死的勾結(jié)紫幽,親手把你帶到的時間盒子裡。”凌翊的聲音格外沉冷,“你經(jīng)歷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nèi)?!?
我緊了緊凌翊的脖子,“這麼說,紫幽早就知道,我能從一開始的座標中逃脫?或者說,他是故意放跑我的。然而,白淺假意給紫幽獻計,是爲了把紫幽困在他建立的座標裡……”
說實話,這裡面的東西很複雜,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說是明白,一切的源頭是都白淺給紫幽獻計殺我的寶寶。紫幽覺得這個計謀可以,就順勢施行。
到了計謀的最後,螳螂捕蟬。
其實白淺給紫幽獻計,是個計謀,爲的是讓紫幽進入那個古怪的座標裡被困住。
這幫老謀深算的東西,肚子裡的花花腸子還真不少。
凌翊眸子的深處一直透露的一股冰寒的氣息,讓人感覺到些許的不安,“你說的八九不離十吧,總之這些都是老不死的計謀而已,老東西就知道算計。”
“那唐俊他們呢?我養(yǎng)父……養(yǎng)母呢?”我眸光掙扎了一下,還是把心底的話問了凌翊,他能及時趕到,他一定清楚。
凌翊單手托住了我的臀,將我的腦袋摁進了肩頭,“你怎麼什麼都想知道?有時候裝聾作啞也挺好的。”
“是不是他們……都不在了……”我感覺淚溼了他的肩膀,“在他眼裡,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犧牲,只要能除掉紫幽,包括我和寶寶的命都可以?。?!”
若非易凌軒捨命相救,我就死在了手術(shù)臺上。
白淺……
早就把我當做了棄子??!
“早說了,那老不死的不是人!”凌翊摟住我的頭顱,他的氣息冰冷的像死神一樣,他的內(nèi)心也跟我一樣沉痛。
周圍安靜了一會兒,凌翊忽然說道:“也許,唐俊沒死,畢竟是唐家後人。老東西應(yīng)該不敢隨便招惹唐家……”
唐俊……
沒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