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牀上坐起來,火琉璃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覺得滿身疲憊。
靈魂層次的旅行並不像人們想象的那麼輕鬆,當魂魄在虛空中行動的時候還感覺不出什麼來,一旦它迴歸的時候,魂魄中潛藏的疲憊感就會在身體上完整而清晰地展現(xiàn)出來。比如現(xiàn)在,她就覺得自己渾身每一處肌肉都在和自己訴苦。
下了牀,將自己之前放在桌子上的一杯冷水一飲而盡,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身上的痛苦稍稍減弱了一些。隨便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髮,她走出了房門。
走下樓梯,她發(fā)現(xiàn)客廳裡面顯得有些空蕩,只有她的父親火滄禹坐在沙發(fā)上。
看到自己的女兒平安走出房門,火滄禹心裡面很高興。將杯子裡的烈酒一飲而盡後,他笑著問道:“累吧”
“還好,”揉著還有些痠痛的脖頸,火琉璃感覺自己的意識還是有點不清醒,“我在裡面見到步天流他們三個了。”
聞言火滄禹稍稍皺了皺眉頭:“那三個混蛋小子他們也去了”
火琉璃點點頭:“沒錯,他們是去找陰主。”
“哦”火滄禹揚起了眉角,看著自己女兒的表情,心裡面頓時瞭然,“你們是不是一起見到了陰主那小子”
微微一笑,火琉璃沒有說什麼。
長嘆了一聲,火滄禹點點頭道:“陰主是個好孩子啊,可惜就是命太不好了。”
隨即他又問道:“他沒回來”
坐在沙發(fā)上,火琉璃端起父親面前的小巧酒壺猛灌了一口,咂咂嘴說道:“沒,他說還有事情沒辦完。”
“在那個鬼地方能有什麼事情。”很難得,火滄禹爲了自己的女兒抱怨了陰主一句。不過其實他心裡也清楚,陰主並不會對自己喜歡的人不管不顧,他之所以不現(xiàn)身那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沉吟了一會兒後,他問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又淺淺地飲了一口酒,火琉璃皺著眉頭道:“還能有什麼打算,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不太可能像同齡人一樣出去找一份工作,而且現(xiàn)在家族裡暫時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任務了,所以我就在家裡待一段時間好了。”
聽到她做出這個決定火滄禹顯得很高興:“也好,你整天在外面東奔西跑,很少有時間回家,這次就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他看了一眼火琉璃手上的酒壺,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是不是沒有了”
將酒壺倒了過來,壺口一滴酒液也沒有流出,火琉璃歪著頭笑了笑,看起來有些嬌憨。
而與現(xiàn)在這種其樂融融相對的,z市郊區(qū)的別墅羣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你們竟然回來了”看著走出房門的諸葛飛芒和莫秋,步天流的心情很亂。
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驚駭,若是說驚喜好像也不是那麼合適。總之,他現(xiàn)在的情緒很複雜。
與他相比,尋炎的態(tài)度就正常了許多。坐在沙發(fā)上端著杯子,看了看兩人走到客廳,點點頭道:“回來就好。”
莫秋點了點頭,臉上沒有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不過這次任務失敗了。”
“我都知道,”尋炎點點頭,“裡面的事情我都清楚。”
他這麼一說諸葛飛芒和莫秋都有些詫異,他們不相信裡面發(fā)生的事情尋炎一清二楚,但看他淡定的樣子又不像是說謊。不過現(xiàn)在很明顯不是糾結這個事情的時候,諸葛飛芒沉聲道:“大人有沒有傳來消息”
“還沒有,”步天流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因爲這件事情是直接交到他手裡的,現(xiàn)在任務沒有完成,也就間接說明了他的無能,“不過我覺得很快就有消息了。”
這時候尋炎插話了。
他先抿了一口杯子裡的熱飲,之後才說道:“你們不用擔心,這件事情你們的那位大人不會怪罪你們。”
聞言諸葛飛芒有些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又喝了一口東西,尋炎緩緩說道:“你們在異域經歷的事情那位大人都知道,並且能夠理解,所以,你們不會受到什麼懲罰。”
沉默地僵立了一會兒後,步天流問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將杯子裡的東西一飲而盡,尋炎輕聲道:“我說了,你們進到異域這段時間裡面發(fā)生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雖然還是聽不明白,不過三人至少清楚了自己不會受到懲罰,這讓他們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後,莫秋耳朵眉頭微皺,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越來越不好了。
察覺到了這一點後,尋炎對諸葛飛芒說道:“要是想讓你的莫師妹多活一段時間的話,我建議你立馬給她治一治。”
諸葛飛芒怔了怔,隨即下意識地緊了緊右手的拳頭,沉聲問道:“我該怎麼做”
“將它融化,灑在身體的創(chuàng)口處就可以。”尋炎好像是有些不耐煩,他擺擺手道:“你們可以去了,不用謝。”
諸葛飛芒沒有再耽擱,向著尋炎微微鞠了一躬後,他扶著莫秋回到了房間。而在一旁的步天流覺得非常難受,因爲他們說的這些東西他什麼也聽不懂。他很清楚這三個人是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可他也明白不用指望從他們嘴裡聽到什麼,這讓他更加鬱悶。
看到他整個人好像是有些消沉,尋炎不動聲色地說道:“我覺得你與其在這裡鬱悶還不如去看一下你們大人下達的新命令。”
聞言步天流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掃視了一眼茶幾,發(fā)現(xiàn)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小巧的扁平紙盒。
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將紙盒拿起,打開之後他發(fā)現(xiàn)裡面只有兩張紙片。
疑惑地拿起上面的那張掃視了一眼,步天流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或者震撼的東西。
看到他這副表情,尋炎有些感興趣:“怎麼,那位大人難道又要你們做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步天流皺著眉頭說道:“那倒不是,是是那位大人自己要做一些大事情了。”
思忖了一下後,尋炎猜測道:“他是不是告訴你們要對火家動手了”
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步天流點點頭道:“是,不過不光是告訴我們,他還要告訴火家。”
一邊說著,他的手指下意識地輕輕摩挲著第二張紙,那上面只有兩個遒勁的墨字:戰(zhàn)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