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琉璃美眸一瞪,低聲說道:“怎麼了?身體出問題了?”
陰主點點頭,小心地望了一眼後視鏡,沒有作聲。
這讓火琉璃心裡很不安,她靠近陰主小聲問道:“怎麼回事?”
側(cè)著臉瞥了一眼後面的兩個人,陰主依舊沒有說話,但他的意思不言而喻。火琉璃秀眉微蹙,也沒有再說什麼。
公路上有些地方已經(jīng)被水淹沒了,根本就無路可走,這雨下得太大,而且下的時間太長,整個城市的排水系統(tǒng)幾乎已經(jīng)癱瘓。幸好陰主的車底盤夠高,又是改道又是蹚水,終於安全回到了家。
幾個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jīng)溼透了,一回來,易染就急忙衝到了浴室,要好好洗一個熱水澡。霍小路則是回到臥室要換一套衣服,身上的乞丐服實在是不能再穿了。
趁著兩人都不在的空檔,火琉璃急忙問陰主:“你到底怎麼了?”
陰主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這下把火琉璃急壞了,她乾脆不再問,直接就一下子把他的衣服扯開了。
可是結(jié)果讓他很失望,陰主的胸膛上白白淨淨的沒有一點疤痕,也看不出什麼異常來。她伸手摸著陰主的胸口,掌心底下感覺不到一點心跳。
“這是怎麼回事?”火琉璃瞪大了眼睛。
陰主撇撇嘴說道:“你是第一天知道麼?”
“也對,”火琉璃臉色稍緩,“不過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你快告訴我你怎麼了!”
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陰主笑著說道:“沒什麼大事,明天再告訴你,現(xiàn)在我要去睡覺了。”
火琉璃滿臉的不樂意:“這才什麼時候,你現(xiàn)在睡的話晚上就不用睡了。”
一邊打著哈欠,陰主一邊揉著眼睛說道:“不管了,我現(xiàn)在困得不行了,必須得去睡覺了。”說著,他就要起身回臥室。
一把將他攔住,火琉璃說道:“不行,你得先洗個澡,不然會感冒的。”
使勁翻了翻白眼,陰主也沒有說什麼,只能是哈欠連天地坐在那裡等著易染洗完出來。
霍小路穿著睡衣從臥室出來了。他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舒舒服服地將身子伸展開來:“陰主,這次,謝謝你了。”
陰主擺擺手沒有說話,他已經(jīng)困得不行了。
看著他的樣子,霍小路覺得有些好奇,便問火琉璃道:“師姐,他這是怎麼了?”
“困了唄,你沒看這哈欠打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火琉璃看著他昏昏欲睡的模樣,皺著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她的心裡面還是有些不安。
這時候霍小路很明顯想歪了,表情曖昧地說道:“哦,那看來他晚上很是勞累啊!”
撇給他一個白眼,火琉璃沒有給他好臉色:“想什麼呢,你以爲都跟你和小染一樣啊?”
這話一說出來霍小路不禁老臉一紅,隨即又忍不住說道:“大不了,大家半斤八兩麼……”
陰主擡起頭來,睡意朦朧中還不忘甩給他一個白眼:“你想多了,我是一個品格高尚的人,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不會和你一樣沉浸在萬丈紅塵中的。”
霍小路眉毛一挑:“你不會是告訴我你們還是純潔的戀愛關(guān)係吧?”
“那倒不是。”
不等他說什麼,陰主又說道:“我們是純潔的未婚夫妻關(guān)係。”他著重在純潔和未婚兩個詞語上加重了語氣。
仰起頭來,霍小路捂著臉再無話說。火琉璃則是臉頰微紅,嗔怪地瞪了陰主一眼。
這時候易染終於洗完了,裹著浴巾出來,一邊整理著自己溼漉漉的頭髮一邊說道:“我洗好了,師姐你快去吧。”
火琉璃擺了擺手:“我不急,先讓陰主洗,他困壞了,讓他洗完了去睡覺。”
脫光了衣服走進浴室,陰主打開淋浴,被熱水一衝,舒服得打了一個激靈。臉上剛露出享受的表情來,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情又低落了下來。
嘆了一口氣,他頓時沒有了享受的心情,簡單地衝了一個澡後,他換上睡衣,便回房間睡覺去了。
看著他走回房間,已經(jīng)吹完頭髮的易染有些疑惑:“陰主這是怎麼了?現(xiàn)在睡覺?”
火琉璃聳聳肩道:“誰知道呢?春困秋乏夏打盹吧。”
霍小路也皺著眉頭說道:“可是我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其實現(xiàn)在火琉璃心裡面十分擔(dān)心陰主,但是又不想在兩人面前表現(xiàn)出來,便裝著無所謂的樣子道:“沒事的,這幾天他睡得不好,剛剛又大戰(zhàn)了一場,身體消耗比較大吧,讓他睡一覺就好了。”
霍小路和易染都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只剩下火琉璃自己獨自擔(dān)心著。
不管外面的世界怎麼樣,陰主躺在牀上睡了個天昏地暗。不過他睡得並沒有那麼舒服,他只覺得自己渾身冰涼,蓋著被子也感受不到暖意,整個人就像是睡在冬天的雪地裡一樣。他就這麼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彷彿冬眠了一般。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正是陽光明媚的天氣,望了望牆上的鐘表,下午一點。渾身無力地坐起來,他看著外面熾熱的陽光,不禁愕然:颱風(fēng)都過去了,自己這是睡了多久?
稍稍恢復(fù)了一些力氣,他下牀換了衣服,有些昏昏沉沉地走到了外面。
此時火琉璃他們正在吃午飯,一見他出來,易染不禁驚喜道:“你終於醒啦?”
火琉璃看著他憔悴的臉,皺著眉頭說道:“你還捨得起來啊?快去洗洗然後來吃飯。”
揉著惺忪的睡眼,陰主問道:“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一個星期而已。”火琉璃瞥了他一眼,可臉上滿是關(guān)切,“小路已經(jīng)答辯結(jié)束了,小染也開始上課了,什麼都正常了,就等著你醒了。”
使勁伸了個懶腰,陰主覺得身子還是有些冷,打著哈欠說道:“行吧,我這一醒就算是天下太平了。”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陰主身體裡的疲憊一掃而光。之後,他又痛快地飽餐了一段,整個人就算是活過來了。
吃完飯後,一邊喝著熱茶,他一邊問火琉璃:“我睡覺的這幾天,有沒有發(fā)生什麼事情?”
火琉璃想了想,說道:“除了小路和小染的事情,還有就是奈何出院了,然後叔叔打電話讓你有時間回家一趟。哦對了,偃一他們還來了一趟。”
“嗯?”陰主有些意外,“他們來做什麼?”
一提起這個,火琉璃的臉上就有些不好看:“除了來看望你,還告訴了我們一個消息。”
“他說,冥嘆他們已經(jīng)摸索到一些長生的秘密了。”
陰主眼角一跳,說道:“什麼?長生?!”
不怪他這麼激動,這長生乃是一個禁忌的字眼,自古以來,不管是帝王將相還是能人異士,幾乎全部都對這個字眼入迷,而且投入了巨大的努力,可到最後無一例外,全部都是以失敗告終。長生只是妄想,這已經(jīng)成了一個公理。
可是現(xiàn)在,冥嘆他們竟然已經(jīng)探尋到了一些門道,這不得不讓他吃驚。
“這是怎麼回事?”陰主追問道。
火琉璃搖搖頭:“不知道,偃一沒有細說,只是說,和他們有關(guān)。”
陰主沉吟道:“和他們有關(guān)……也就是和不老神傀有關(guān)……”
火琉璃接著說道:“不老神傀的確算是不死的存在,可是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人類,我有些想不清楚他們能在這種傀儡身上發(fā)現(xiàn)什麼秘密。”
“我也不知道。”陰主放棄了猜想。他現(xiàn)在剛醒過來,整個腦子還沒有完全甦醒。
之後兩個人都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費心思。現(xiàn)在冥嘆他們躲在暗處不出來,他們很難找到有效的信息,於是乾脆不想。
不過,這件事雖然放下了,火琉璃卻又想起了別的事情:“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吧?”
“什麼?”陰主眉毛一挑,有些不明所以。
火琉璃完全無視他的裝傻,直接問道:“你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陰主打量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霍小路和易染。火琉璃解釋道:“小路送小染回學(xué)校了,你說就是。”
微微嘆了一口氣,陰主說道:“你真想知道?”
“廢話。”火琉璃的表情很堅決,今天一定要將事情問出來。
“好吧。”其實陰主也沒有打算一直瞞著他,畢竟這件事她早晚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我還有一年的壽命。”
火琉璃看著他淡笑卻認真的眼神,臉上的表情劇變,低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陰主的臉上滿是笑意:“因爲時間太久的緣故,我體內(nèi)的那滴鬼血已經(jīng)稀釋了。”
聞言火琉璃的嘴脣都要被咬破了:“也就是說,你現(xiàn)在……沒有心臟了?”
微笑著點點頭,陰主的臉上看不出一點悲傷和畏懼。
深吸了一口氣,火琉璃強迫自己恢復(fù)冷靜:“那好,明天一早,我們馬上去‘冥海’找寒煙。”
皺著眉頭,陰主看著她,沒有說話。
火琉璃知道他在想什麼,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我不管,這次必須去,之前你也答應(yīng)過我的!”
低下頭輕嘆了一聲,陰主喃喃道:“我本就是已死之人,不必這麼在乎。”
“可是我在乎!”火琉璃的眼中淚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