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寒風凜冽,龍潭寨,有兩個布依少年,一人執刀,一人提棒,在一片山林中奔跑。
他們的動作矯健無比,猶如兩道清風,翻過後山,來到一片山坳處。
“遠哥,他們在那!”鄭勇大吼,猶如猛虎出山林,他的聲音,震徹整片山嶺。
健步如飛,志遠從一塊大石上,高高躍起,猶如大鵬展翅,翱翔於天際。
“砰!”霎時間,塵土飛揚,志遠兄弟,攔住了車隊的去路。
“給我停下!”志遠揚刀而立,放聲大喝。
隨著他的聲音剛落,三輛車,二輛綠皮車,一輛黑色桑塔納,驟然停下。
冷風拂面,吹亂了志遠的長髮,恰好,遮住了他左臉上觸目驚心的傷疤。
“小開……小開!快救六嬸!”正在這時,後面那輛綠皮車裡,傳來一個女子的呼喊聲。
“六嬸!”志遠聞聲,握緊拳頭,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衝上去,把六嬸搶回來。
但,他沒有動!
寨中長輩告訴他,他們不動,自己就不動。
先拖住他們!
除非,他們先動手!
“小開?”正在這時,中間那輛桑塔納中,一聲輕笑傳出。
話音剛落,三輛車內,陸陸續續,有十幾個人走出來,年齡皆爲二十五到三十出頭不等。
此時此刻,幾乎所有人,對志遠兄弟,怒怒而視。
其中一人,身材消瘦,從人羣中走出來。
“我們,是計生辦的,我是他們的頭,小孩子,請問你們爲什麼攔住我們的去路?”消瘦的青年和藹地說道,“回家去吧,外面風大,天冷!”
“裡面,是我六嬸,放開她!”鄭勇踏前一步,大吼。
“哈哈!笑話!”這時,一個魁梧的青年走上前來,“兩個小屁孩,你們爹媽沒教你們嗎?攔在大路中間,這樣很危險的,回家去吧,我們執行公務,讓開!”
“王八蛋!你說誰爹媽?”鄭勇雙目赤紅,準備衝上去,卻被志遠攔住。
“你要記得,作爲一個人,要爲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志**靜地說道,“裡面,是我六嬸,我只想問一句話,你們爲什麼抓她?她犯了什麼法了?”
“小屁孩,你!”魁梧的青年冷聲道,卻被他們的頭止住。
“我們計生辦,抓的是國 家生育大計!”消瘦的青年笑道,“你六嬸已經有一個孩子了,國 家規定,每家只能生一個,我們,是爲國 家大事著想!”
“好一句國 家大事!好一個正義凜然!”志遠的臉色陰沉下來,“我們布依族人,可以生兩個孩子,這也是國 家政策!”
“政策?憑什麼你們少數民族要特殊照顧?”魁梧的青年搶聲道。
“憑什麼?這是國 家定的,不是你定的,也不是我們定的!”志遠聲音越來越冷,“就算只能生一個,誰給你們的權利拆房,誰給你們的膽子打人?誰給的!”
“特殊時期,當然特殊執法!”消瘦的青年聲音冷淡起來。
他開始不耐煩,這個少年,他好言好語相勸,不識擡舉!
“特殊時期?”志遠冷哼,“什麼叫特殊?是怕完不成任務吧!”
“你!”消瘦青年臉色鐵青,“小孩子,你們,到底讓路不讓!”
“放了我六嬸!”志遠不爲所動,傲然挺立,“把她放了,賠禮道歉,把房子給我修補好了,我讓你們走!”
“沒商量?”消瘦的青年沉聲問道。
“沒商量!”志遠神色自若。
“動手,給我拖開他們!”
得到頭兒的示意,魁梧的青年,再也忍不住,一馬當先,帶著兩個人,拿著武器,衝了過去。
看著三人越來越近,志遠兄弟冷笑。
“小子!給我讓開!”魁梧的青年對著鄭勇,揚起棍子。
因爲他覺得,這個人,比那個長髮少年,更好對付。
那個人,需要兩人!
越來越接近鄭勇,他的面色越來越兇狠猙獰,他能想象,他的棍子,砸在這傻大個頭上,他痛苦倒地的模樣。
“你,太慢了!”卻在這時,鄭勇動了,單手一揮,在那根棍子還沒碰到他之前,他的茶子棒,已經砸在魁梧青年的頭上。
“砰!”一聲悶哼,魁梧的青年倒地翻滾,他想爬起來,一隻大腳,已經踩在他身上,他立馬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後面的兩人一驚,只一下,他們的副隊便被撂翻了,兩人卻不能後退,因爲,這樣很丟臉。
他們,別無選擇。
一咬牙,兩人揚起棍子,向志遠頭上狠狠砸去。
“刷!”寒光一閃,兩人的棍子,被志遠一刀砍成兩段。
兩人一愣,隨後,臉上的劇痛傳來。
“啪啪!”志遠揮刀,刀面扇在兩人臉上。
兩人應聲而倒。
後面消瘦的青年,臉色變了。
他的手下,一個照面就被人給拿下,可想而知,那兩個布依少年,是何等的兇殘。
今天,這事兒,難辦了。
“小開?他是誰?”消瘦的青年皺眉,他在想,要不要一擁而上。
“隊長!”這時,一個女子走上前來,“他是吳邦龍的兒子,以前叫吳開陽,現在叫吳志遠,就是兩年前,匹馬單刀,把何日發那幫毒販一窩端的那個瘋子!您剛從市裡面下來,不知道他的名字,但龍宮一帶,都傳他的名,此人很兇,他身邊那個大個少年,就是他教出來的!這個人,我們惹不起!”
“是他?”消瘦的青年臉色變幻不停,“把人放了,我們走!”
“是!”女子微微一笑,走到後面那輛車,把一個清秀可人的婦女帶出來。
“開陽兄弟,這是個誤會!”青年大笑,“這是你六嬸,你把她帶走,這事就這麼算了,好嗎?”
志遠默然,示意鄭勇一眼,隨後,鄭勇把六嬸帶回志遠身邊。
“嗯?”志遠臉色大變,六嬸的青衣都磨破了,很顯然,她是被人拖著走的。
讓志遠最憤怒的是,六嬸的臉上,有一道血紅的巴掌印。
“誰幹的!”志遠低聲問道,然而,此時此刻,他的情緒,已經在爆發邊緣。
“就剛剛那女的!”六嬸指著方纔帶她出來的那個女子說道。
“你們,今天,一個都別想走!”
志遠擡起頭來,盯著對面十幾人,眼睛裡,閃出一道寒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