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有人受苦,一向並沒有把情歌王子真正看成自己朋友的慕容弘文最終還是心軟了。至少,在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他一直擠在自己那個狹窄的客廳裡。時間長了,熟人總能算得上吧?何況這次的確是做同樣的任務。
“快住手!我告訴你們!”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停!”黑衣人不緊不慢地說。
慕容弘文喘著粗氣,感覺他的左手指又開始痛了起來。同時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蓄積,時刻會爆發(fā)似的。準確地說,彷彿有個塞子一樣的東西堵住了力量的噴口。
左手中指的疼痛上又是一陣鑽心,他不知道自己那從來沒注意過的暗紋又要發(fā)作了。
“你怎麼了?”看到慕容弘文一臉難受的樣子,黑衣人假裝關心起來,不過這僅僅是出於疑惑。
慕容弘文的臉色一沉,冷冷地說:“沒事兒?!?
他怎麼可能告訴對方,現(xiàn)在自己的手在正痛呢?
“那你就馬上告訴我,什麼情況下會痛?”黑衣人不耐煩地問道。
“慕容弘文,他們得到答案以後,我們倆都會死的!”情歌王子咬著牙說。
“這點你放心,捨不得殺你們。你們兩位的研究價值對於我們來說,比什麼都大。”說完他又吼道:“再廢話,又想捱打嗎?”
情歌王子再漢子,也不會白白找打不是。
“回家。每次一回家我就會覺得手指痛。”
黑衣人搖搖頭,冷笑著說:“不可能,因爲你不止是回家之後纔會。我們已經(jīng)觀察你好久了。”
“可以。只有在家裡我纔會隨心發(fā)揮”,其實慕容弘文也想借此機會弄清楚自己的中指爲什麼會痛。
“那你馬上帶我們去找?!?
“沒問題。”
慕容弘文心想只要離開這個房間了,他就有機會逃脫。準確地說是被晨風道的人救,他知道在厄呢嘉城裡到處都有晨風道的成員。只要他回到市區(qū)就有機會被救,然後再帶著晨風道的人回來營救情歌王子。
在黑衣人的示意下,他的兩個下屬給慕容弘文鬆了綁。
“我?guī)н@小子回家去,你就留著好好照顧這隻位王子?!焙谝氯藢δ莻€胖子下屬說道。
“你們不能再打他。這是我和你們合作的條件之一?!蹦饺莺胛奶嵝选?
“放心吧!我們這次會用點溫柔的手段?!焙谝氯溯p鬆地說:“看到那隻小鳥了嗎?它可以掃描人的大腦,然後從中找到我們所需要的情報。”
慕容弘文知道他說的。就是天花板上盤旋著的那個機器人。不過他所不知道的,是情歌王子的大腦以這臺機器完全無法穿透。
黑衣人繼續(xù)說道:“之前我不是說過,我們只是想從你和情歌王子身上找點東西嗎?你的東西是你的左手指,而他的東西只存在於他的大腦中。希望情歌王子大腦結構和我們差不多?!?
慕容弘文現(xiàn)在大約明白,他們要自己的手不是平時的手,而是疼痛的那隻手。
說完,黑衣人和他那較瘦的下屬就押著慕容弘文離開了房間。留下情歌王子和那個肥碩的胖子在房間裡,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麼。
變化大於計劃,時常在慕容弘文的身上展現(xiàn)出來,彷彿目前的營救計劃並沒有按照慕容弘文想象中的那樣發(fā)展。
慕容弘文在押送他的車上聽黑衣人和他的手下抱怨:“米森諾娜嚮往者對外勤人員的費用報銷制度越來越嚴格了?!?
這話題持續(xù)了半個多小時,卻依然沒有人來營救慕容弘文。
而且他是被蒙著眼睛帶出的關押他和情歌王子的地方,這意味著他要獨自找到回去的路變得幾乎不可能。
押送慕容弘文的車正在厄呢嘉城主道上飛馳。但慕容弘文全然不知。開車的是黑衣人另一個流油的胖手下,說實話用“胖”來形容都顯得有些不夠。。慕容弘文和黑衣人坐在後座,黑衣人的腰間上還彆著他的武器。而慕容弘文則是手無寸鐵,除了那副晶磁手銬之外。
“快到你家了吧,小子。”黑衣人在一旁提醒。
不一會兒車就停下來。黑衣人取下了矇住慕容弘文眼睛的頭罩:“下車!”
慕容弘文緩慢地走在前面,這是他被營救的最後機會。他心裡很清楚,從和情歌王子被拷打直到現(xiàn)在,黑衣人對傑西瑪是隻字未提。這說明傑西瑪沒有被米森諾娜嚮往者抓住。以他對傑西瑪?shù)牟t解,一定會帶著晨風道成員來營救。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人物那就是阮蕓熙,她絕不會坐視不管。慕容弘文在她的心裡可是比自己的生命更爲重要,已經(jīng)幾次了,都曾想著用生命去換回他的生命。所以,今天她一定會到,當然前提是在他還能自由的情況下。
慕容弘文邊走邊觀察周圍的動靜,找尋著任何一個是晨風道成員留下痕跡的可能。
“走快點,別?;ㄕ??!焙谝氯舜罅R起來,他似乎看出了慕容弘文的心思。
如此一來,再想磨蹭就不行了。慕容弘文無奈地走進電梯,門上的全息廣告中漫坦甘啤酒推銷員那吸引人的身材,在此刻再也沒有吸引他。
這部破舊的電梯載著慕容弘文發(fā)擴黑衣人和他的胖子下屬緩慢上升,慕容弘文忽然聯(lián)想到許多電影裡的情節(jié)。幾個壞人抓住了男主角,但一進入電梯裡就被身手敏捷的主角打得滿地找牙。
慕容弘文想了想這種情節(jié)發(fā)生在情歌王子身上還算合情合理,因爲他的身手真得好敏捷。所以自己現(xiàn)在只期望出現(xiàn)電梯門一打開就有兩顆子彈飛過來。把身旁的幾個反派配角打死。而且他甚至都在想爲什麼這黑衣人的手下都是胖子居多,不禁輕笑了起來。
“?!?
一聲清脆的鈴聲提醒乘客,預計的樓層到了。電梯門隨即打開??赡饺莺胛乃谕那楣?jié)還是沒有出現(xiàn),出現(xiàn)的僅僅是他頭頂上那處年久失修的舊式呆燈。
拖著沉重的步子,失望透頂?shù)爻约旱姆块g走去。
“我倒要看看你把回到家之後手指會怎樣。”黑衣人冷笑著說,但同時也可以看出來他和自己的手下交換了一個眼神,那手下更加警覺起來。
“你的房間裡,已經(jīng)安裝了腦電波掃描器並且有各種武器,只要你稍有反抗就會徹底將你收拾了。不要想著會有奇蹟發(fā)生。不要自找苦吃?!?
“不會的,你看我現(xiàn)在這樣子能怎麼樣?”慕容弘文隨口敷衍。
他心裡很清楚?;氐椒块g也不一定會讓自己的手痛起來。原本的計劃是離開那個被關押的地方,中途會有人來營救。
“快開門!”黑衣人命令道。
“你們也能打開呀,”慕容弘文說道,他希望儘可能多拖延一點時間?!斑M去將那些什麼東西的時候,難道是穿牆進去?”
“你想看我們是怎麼進屋的?”黑衣人問道。
慕容弘文努力跟上當前的節(jié)奏:“呃……,當然?!?
“胖子,給他瞧瞧,我們是怎麼進去的?!焙谝氯说囊馑际窍胱屌肿邮窒掠媚_粗暴踹開。
那胖子一聽,興奮極了:“好……”
說著就要上去一腳。
“嗖——”那個肥胖的米森諾娜嚮往者好面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被一支光能弩箭射穿了胸腔,倒在地上。
慕容弘文也嚇了一跳,那箭就從自己的臉側飛過。甚至感覺到了微微的風。而且這種箭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情感,是在哪裡見過嗎?可明明就沒有可能見過。
正要移動,另一隻箭又從另一邊飛過。黑衣人那瘦子手下應聲倒地。
黑衣人的反應很快,一把抓住慕容弘文把他當作擋箭牌,對著光能弩箭射來的方向。
“誰?出來!不然馬上殺了慕容弘文?!边呎f邊快速地掏出槍頂住慕容弘文的太陽穴。
漆黑的走廊深處傳出一股熟悉的菸草氣味,幾秒鐘之後傳來喀喀的腳步聲。
陰影中走出兩個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漸漸進入慕容弘文和黑衣人的眼簾,他正是慕容弘文千等萬盼的傑西瑪。另一個人則是對慕容弘文千等萬盼的阮蕓熙。
“放下武器,饒你一命?!眰芪鳜?shù)卣f。
阮蕓熙則可憐巴巴地看著慕容弘文。這是在爲他擔心但卻一時不能靠近他。她的心裡有多擔心,慕容弘文只能猜到一部分,卻猜不透全部,因爲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和自己在之前的日子裡到底經(jīng)歷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哈哈……”黑衣人一陣仰天狂笑,把那天花板都震得落灰了:“饒我?現(xiàn)在是我饒了你們,放下武器!”
傑西瑪也是一陣大笑:“要殺他早就殺了,還等此時做給我看嗎?”
阮蕓熙則是看著傑西瑪,她希望他能放下武器,這樣對方的黑衣人才不會傷害了慕容弘文。
“逼急了,我什麼都可以做出來!”黑衣人邊說邊退,他是想轉到電梯口,這樣就有機會先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慕容弘文的脖子被情緒激動的黑衣人左臂勒得有些生痛,他深知這樣僵持下去對他和傑西瑪都極爲不利。因爲黑衣人隨時會有增援到來,而傑西瑪應該是單槍匹馬前來救他的。雖然有個阮蕓熙,而那個連殺雞都不敢看的女人,能做些什麼呢?
“蕓熙,你走開,不要在這裡!”慕容弘文想到的就是這個。
阮蕓熙卻大聲說:“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如果他傷了你,我就跟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