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珍的妥協或者說是醒悟，不僅小伍開心，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開心的。畢竟以凱納的行事作風，並不希望將這樣一個對公司做出巨大外交貢獻的部長在一瞬間就被否認掉。

小伍抓緊機會趕緊說道：“其實你所知道的，我們已經知道了。凱納希望王部長能做的，就是在後續接到聖康指令時留下相關的證據並及時通知小伍。你們一起合作，將聖康更多的證據記錄下來。這將爲以後凱納的反擊起到巨大的作用。”

“這樣做，我……”王麗珍心裡一時還無法適應角色的轉變。

慕容弘文說話可能就會硬一點兒了：“這是你的選擇，要麼回到聖康去，要麼留在凱納。但我想要是你回到聖康，很快會失去價值，而聖康的手段想必王部長略有耳聞。也許王部長正是害怕武浩宇的手段所以才一直爲他們服務，這個我們理解並且不會再追究。”

王麗珍還需要證實最後的疑惑：“你們說的，可是真的嗎？”

沛菡肯定地說：“王麗珍依然是凱納的公關部長，但同時也是聖康走私的污點證人。以前作爲聖康的間諜，現在只要作爲一個有職業道德的凱納職員就可以的。我們並不要求你去打聽更多的計劃，而只要將他們已經佈置給你的任務記錄下來就可以。”

只見王麗珍站起來，依次向所有人道歉：“對不起！總裁，對不起！副總裁，對不起！商總對不起！”

說完她又特別看了一眼小伍。卻換了個說法：“小伍，謝謝你！”

慕容弘文一旁邊理解地說：“快別這樣。你一個弱女子，一旦走錯了在聖康的第一步。回頭的機會很少。還好我們二位總裁會有如此一舉多得的計劃，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留在凱納，我們就有義務爲你的安全考慮。出任何事情都是我們所不允許的，放心吧！”

王麗珍坐下，嚴肅地問道：“那我要做什麼？”

“和我們的信息專家一起，好好記錄聖康的走私過程。”沛菡微笑著說。

到此，王麗珍已經無話可說。自己所做過的事情，凱納已經全部知道。而未來的事情一切都要聽凱納的安排，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而且自己雖然在凱納坐到了公關部長的位置。可如果真是回到聖康的話只不過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人物而已。哪還會像現在一樣的風光，風不風光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因爲作爲一個重要的間諜成員，知道聖康太多的秘密。

留在凱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王麗珍的醒悟，爲凱納爭取了勝算，也爲她自己找到了活路，皆大歡喜。

那麼凱納高興了，聖康當然就是不開心了嗎？不會，因爲聖康從原來的百分之二三的走私裡擴大到了百分之五。這將爲他們帶來某些物資交易百分之二三十的純利潤。如果凱納繼續不管，下一年度聖康計劃將走私額度擴大到百分之十。

雖然對凱納來說，不論你有多少走私到地球，聖康所需要付給凱納的錢是完全不會變的。只是慕容弘文覺得他們這樣做的法。就像當年與珀加索斯之間的水交易一樣。本是合情合理的事兒卻被武浩宇利慾之心給引導爲不合法的事情，相信只要向聯邦申請，這些交易都將是被許可的。

但那樣的話。聖康將要向聯邦交稅，並且出售的物資價格會受到嚴格的管控。他們的利潤會大幅減小。所以這是聖康在武浩宇領導下一定要走私的根本原因所在。

而慕容弘文最恨的就是這樣自私，況且武浩宇還是自己的奪命仇人。由不得他繼續這樣囂張下去。要麼讓他恢復一個正常生意人的本分，要麼就讓他從這個直接關係民生的商圈裡永遠的消失。

但看起來，前一條不可行，要行的話這麼多年以來他可是從來沒改過。而且走私的量越來越大，若是沒有他本人的授權，下面的小馬仔們可不敢私自做主加大截扣物資。

地球人的古語中，有個說法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必用在武浩宇這樣的人身上是相當合適的。所以不要輕易認爲他會因爲某些自己做的錯事被發現了而懺悔，說不定會更加變本加厲。

今天，慕容弘文計劃和沛菡一起到卡倫特市去一趟。

沛菡以爲他是去看阮蕓熙，所以沒有多問，僅只是點了點頭。一切不言中，不過這次他理解錯了。對於書本上或是大量的電子資料裡記載的信息，她可以完全瞭解，但對於人類分分鐘都在變化的情感她卻只能用直覺去感應。

再一次經過跨海大橋，慕容弘文再一次停下車來：“從這裡掉下海，快四年了。”

“也就是說我們認識已經四年了嗎？”沛菡輕輕模仿一聲嘆息。

慕容弘文點點頭，慢慢走到護欄邊：“是呀！你不可能不記得！”

沛菡也是有感而發：“時候過得真快，轉眼就四年了。真的，想想還有一個月就四年。”

面對那片深深的大海，慕容弘文搖搖頭說：“武浩宇怎麼也想不到，四年之後他的報應就會到來。”

沛菡對武浩宇的印象多來自於慕容弘文的情感以及圈內人對他的評價，其實木衛二的人類公衆對這個大巨賈並沒有太多的負面記憶。

“罪有應得，其實除了你之外，不知多少人死於他們那幫人的槍下。你是幸運的，當時有個阮蕓熙愛著你，要不然的話你會和那些已經無法說話的死人一樣。”

慕容弘文點點頭說：“他們囂張的日子快要結束了。”

“你打算怎麼做？”沛菡也走過來扶著欄桿。

慕容弘文想了想說：“這事兒還得靠王部長。”

沛菡不開心了，“怎麼又是她，不可能她比商惠茜還厲害吧？”

慕容弘文裝作不明白她爲什麼要生氣，但還是很耐心地解釋道：“公關方面的事，她比商惠茜還要厲害。後面的事主要靠公關起作用，我們將代替聖康作爲木衛二人類世界裡第一大的能源工業出現。”

聽他這麼一說，沛菡心裡的不愉快稍小了一些，平和地說：“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王麗珍利用現有的資源，將凱納的生意繞過聖康直接和他們的客戶以及政府機構合作。”

“是的，一方面我們減少對聖康的能源供應量，一方面我們直接與大客戶交易。這樣一來，他們的利潤將大幅減小。”慕容弘文說著自己的計劃，這也是小伍的建議。

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在利潤大幅減少的時候，勢必爲了保住地球上的供應量而更加減少其對木衛二的供應量。我們並不需要讓他們終止對地球的走私，要做的只是讓他們自己逐漸減少在木衛二的能源市場份額。”

面對這樣讓聖康自食其果的設想，沛菡很是贊同：“這還真是個好主意，讓聖康自己減少，死都死得那麼難看。”

“這是他們自找的，做生意關鍵是要對社會負責任而不是一味的追求利潤。要讓更多的凱納人明白並牢牢地記住這一條，利潤對企業很重要，但凱納爲什麼要做企業？”

“明白！我們現在要去哪裡？”沛菡面向慕容弘文，認真地問他。

因爲從巴布特出發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她，她也沒問。所以現在慕容弘文才回答：“去聯邦農業計劃署，是我們該出面的時候了。”

車再次啓動，快速離開跨海大橋向卡倫特市駛去。

聯邦農業計劃署是聯邦政府最早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常設專門機構，其主要的宗旨就是希望能提高木衛二人類的營養水平和生活標準。因爲木衛二本身沒有農業，只能依靠一些專門的太空農業機構來維持糧食供應，所以這個機構的功能延伸到農產品的分配上。

因爲農業商業化的原因，聯邦農業計劃署原本立志保證人類免於飢餓的願望越來越無法實現了。特別是幾年前的巴布特，更是讓他們心疼。但作爲卡倫特聯邦的一份子，他們不得不被迫向糧食的生產商妥協。

根據人口計劃署提供的預測數據，未來的十年整個聯邦還將新增五百萬人。另外萊比特並沒在聯邦之內，那裡的人口也會增加。許多原來在巴比特生活的人都是拖家帶口來到這座新興的工業城市。

聯邦農業計劃署表示，下個十年如果糧食供應不增加60%，整個木衛二的人類將面臨嚴重糧食短缺。更有可能像五十年之前再次因爲分配不合理而引發社會動盪及內戰。

這些情況，沛菡從聯邦的內部資料數據庫裡下載。和慕容弘文分享並分析此去農業計劃署可以切入的機會。兩人對此行都十分有信心，可以說在聯邦所有的機構裡，最讓人信服和信任的也就只有這個署了。

而且他們幾乎被那些太空農業公司所挾持，一聽說未來的人口要增加，這些公司早早就開始漲價了。這還有十年之後纔出現的問題從現在哄擡糧價，那到了十年以後誰還吃得起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