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願賭服輸(求月票!!!)
酒樓門口,人頭攢動,隨著圍觀者的聚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催促對賭儘快開始。
程始跟蕭元漪帶著程姎,還有程止夫婦也在人羣當(dāng)中。
蕭元漪聽聞跟程少商對賭的小女娘是大將軍何勇的女兒後,頓時火冒三丈。
“就不該帶她出來,一出來就給我們?nèi)堑湥 ?
說著就要去將程少商拉走,程始攔住她:“我倒是覺得嫋嫋有膽色,何況嫋嫋也是聽那何家小女娘辱罵父兄纔想要教訓(xùn)對方的,那大將軍何勇我打過交道,倒也不失爲(wèi)一個忠勇之人,這等小女娘之間的打鬧,他是不會插手的,夫人且寬心。”
蕭元漪聞言瞪了丈夫一眼,目光又看向人羣中的程少商:“哼,這些燈謎難度可不低,便是我也猜不出幾個,還要那何家小女娘指定,別到時候教訓(xùn)不成,反折了程家的臉面。”
聽她這麼一說程始有些擔(dān)憂起來,他倒不是怕折了程家的臉面,反正他一個大老粗,臉皮厚也不在乎,他擔(dān)憂的是閨女會不會受打擊。
程止也替程少商捏了把汗,桑舜華卻笑著對他說道:“放心吧,嫋嫋這丫頭機(jī)靈著呢,她若是沒有把握,便不會應(yīng)下賭局的。”
“夫人對嫋嫋就這麼有信心?”程止有些疑惑,他們剛回都城不久,二人也沒有接觸太久,怎麼桑舜華一副很瞭解嫋嫋的樣子。
桑舜華掩嘴輕笑,目光落在酒樓前,被燈籠火光映襯得光彩熠熠的少女身上,語氣中透著一絲羨慕。
“夫君或許沒有發(fā)現(xiàn),嫋嫋身上有一種力量呢。”
程止疑惑的看過去,除了覺得程少商比平時看起來明豔了一些,卻沒有發(fā)現(xiàn)妻子所說的“力量”
酒樓燈籠牆前,何昭君不屑的撇向程少商,隨手指向最高處的燈籠:“你就先答這個吧。”
圍觀的路人已然順著何昭君的手,將謎題唸了出來。
“來人竟是蓬萊客。”
樓垚凝視良久,最終也只能無奈放棄,猜燈謎很多時候不是靠學(xué)識,而是靈光一閃。
這個謎題也難住了許多人,衆(zhòng)人都是面面相覷。
“這字謎完全沒有章法啊,這怎麼解?”
“是啊,看得我眼暈,不知道怎麼下手。”
程始下意識的看向妻子蕭元漪,卻發(fā)現(xiàn)蕭元漪也是眉頭緊鎖,顯然也猜不出來。
程止也是一頭霧水,見桑舜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於是低聲問道:“夫人可是猜到了?”
桑舜華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湊到他耳旁細(xì)語,程止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程始看得真切,急忙詢問:“三弟,弟妹可是猜到了,謎底是什麼?”
正當(dāng)此時,程少商已經(jīng)說出了正確答案:“謎底是個山字。”
“山?爲(wèi)何會是山?”
“對啊,這謎題何解啊?掌櫃的謎底對不對啊?”
掌櫃衝衆(zhòng)人拱手道:“這位小娘子答得不錯,謎底就是山。”
何昭君臉色一變,懷疑道:“來人竟是蓬萊客,謎底爲(wèi)何是山?你莫不是提前看過了答案。”
面對何昭君的質(zhì)疑,以及周圍人懷疑的目光,程少商很淡定的笑了笑,朗聲道。
“蓬萊是神話中渤海里仙人居住的山,從蓬萊來的客人便是仙,來個人就成了仙,什麼字加個人就是仙字呢?當(dāng)然是山字。”
聽程少商這麼一解釋,周圍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燈謎就是這樣,猜不到的時候大家都會覺得好神秘,可是當(dāng)答案公佈的時候,又會覺得,原來這麼簡單,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樓垚一拍巴掌:“原來如此,女公子才思敏捷,在下佩服。”
何昭君氣得不成,恨鐵不成鋼的斥道:“什麼才思敏捷,不過是碰巧罷了,樓垚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樓垚只能尷尬的站到一邊。
程始聽到自己閨女答對了,開心得跟個孩子似的,得意的道:“嫋嫋就是聰慧,這麼難的謎題她一眼就會。”
蕭元漪撇撇嘴:“一點(diǎn)小聰明罷了,讀書的時候總不見她表現(xiàn),這些旁門左道,倒是張嘴就來。”
程止則是衝桑舜華道:“夫人果真蕙質(zhì)蘭心。”
桑舜華掩嘴輕笑,夫妻間琴瑟和鳴。
何昭君不甘心的看向燈籠牆,又先後挑了三個燈謎,結(jié)果程少商都一一答對,每一次回答都引起現(xiàn)場圍觀看客的慶賀,這讓何昭君更加鬱悶。
程少宮見妹妹輕鬆就答對了四道題,不免得意起來,走到何昭君面前:“怎麼樣,何家小娘子,快選題吧,就剩最後一道了。”
何昭君瞪著他,不過在圍觀羣衆(zhòng)的催促下,也只好繼續(xù)選題。
“便是這道,四面山溪蝦戲水!”
這道題明顯比之前的題要難上幾分,圍觀的看客都議論紛紛,卻鮮有人能解出來。
程始見蕭元漪完全沒有頭緒的樣子,不免替閨女捏了把汗。
程止也看向桑舜華,這回桑舜華也衝他搖了搖頭。
“就連夫人都答不出來?”
桑舜華斜了丈夫一眼:“我一介小女子答不出來有什麼好稀奇的,夫君不是一貫學(xué)富五車,爲(wèi)何也答不出?”
程止嘿嘿一笑:“夫人知道我的,一直研習(xí)四書五經(jīng),對這些不甚了了。”
對此桑舜華的評價是:無趣。
程止也不以爲(wèi)意。
何昭君見程少商思索良久,還沒有給出答案,不免有些得意:“猜不出來了吧,自取其辱!”
程少宮看不過眼替妹妹辯解:“少商已經(jīng)答對了四道題,伱一道都答不出來,有何可得意的!”
何昭君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哼,既然打賭是答對五道題,錯一道都不行,難道你們程家都是言而無信之人?”
“你”
酒樓上,袁慎用手指摸了摸酒壺,衝秦浩笑道:“子瀚這壺裡的酒可就要涼了。”
秦浩淡淡一笑:“這不是還沒涼嘛,表兄何必心急。”
正說話間,忽然就聽窗外傳來一陣起鬨聲。
卻見程少商走到何昭君面前,雙手背在身後,淡淡一笑。
“嗯,自取其辱,不過說的是你自己,這題我答出來了,謎底是:思。”
何昭君下意識的看向酒樓掌櫃,掌櫃看了一眼謎底答案,連忙朗聲宣佈。
“程四娘子答對了,謎底的確是個思字。”
圍觀的人羣頓時熱鬧起來,有的猜測爲(wèi)什麼會是個思字,有的則是起鬨讓何昭君道歉。
何昭君脹得滿臉通紅,不甘心的道:“我不服,這謎底怎會是思字!”
“對啊,我猜了半天都沒有頭緒,謎底怎麼會是思呢?”
“我也納悶,思字跟這謎面不搭界啊。”
程少商不慌不忙的說道:“四面山溪表示把四個山字組合起來成一個田字,蝦的形狀像一個臥鉤,戲水錶示臥鉤周圍有幾點(diǎn)水,所以謎底便是思。”
衆(zhòng)人這才恍然大悟,頓時開始起鬨讓何昭君道歉。
樓垚見何昭君羞得滿臉通紅,便想著替她解圍,於是衝著程少商兄妹拱手:“此事的確是我們不對,還請諸位恕罪。”
程少商見他態(tài)度誠懇,原本也不想咄咄逼人,結(jié)果何昭君去惱羞成怒,一把推開樓垚,反倒是把氣撒在他身上,指責(zé)道。
“都怪你這沒用,似你這等廢物有何資格做我未來夫婿!”
大庭廣衆(zhòng)之下被罵做是廢物,樓垚氣得說不出話來。
程少宮有些看不過去:“樓兄好心好意幫你道歉,你竟如此辱罵於他,似你這等潑婦,纔是配不上樓兄呢。”
“你”何昭君惱羞成怒,推開程少宮就要走。
程少商直接攔在她面前,冷聲道:“道歉!”
何昭君蠻橫的道:“樓垚剛剛替我道過歉了,你給我讓開!”
程少商依舊擋在她面前:“打賭的是你我,哪有別人代爲(wèi)道歉的道理。”
“沒錯,何家小娘子,你若是耍賴,明日整個都城都人盡皆知何家之人不講信譽(yù)了。”程少宮也反應(yīng)過來。
圍觀的人羣也開始起鬨,何昭君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羞得滿臉通紅,眼神更是吃人一般瞪著程少商,不情不願的道了歉,便蠻橫的擠開人羣迅速消失。
酒樓老闆也反應(yīng)過來,朗聲唱道:“程家四娘子答對燈謎五道,請上三樓雅座!”
程少商在衆(zhòng)人矚目中緩緩走向酒樓,身後有不少人起鬨議論。
“這程家何時多了一位四娘子?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我倒是聽說過程家四娘子,頑劣不堪,經(jīng)常被家中長輩責(zé)罰,今日一見倒是跟傳聞大相徑庭啊。”
“也正常,傳聞嘛,難免有不盡不實(shí)之處,這程四娘子如此聰慧,又能爲(wèi)父兄出頭,又怎會是頑劣之人。”
蕭元漪一聽女兒又要去跟秦浩見面,而且還是衆(zhòng)目睽睽之下,頓時想要阻攔,結(jié)果卻被酒樓掌櫃的攔住。
“不好意思,這位夫人,今日需得答對五道題才能上樓。”
蕭元漪指著程少商的背影:“那是我女兒。”
“抱歉,夫人,程四娘子也是答對五道題才上樓的。”
圍觀的人也跟著起鬨,雖然他們也上不去,可人嘛,都有類似的心理:我得不到的,別人最好也得不到。
“你”蕭元漪眼睜睜的看著程少商的身影消失,又氣又急。
程始只好安慰:“放心吧,樓上還有袁公子了,何況衆(zhòng)目睽睽之下,他們也做不出什麼逾矩之事。”
蕭元漪還是有些不放心,就要在酒樓下面等著,還是桑舜華說她初次來都城,要蕭元漪帶著她逛逛,才說動蕭元漪不再守在樓下。
程少商蹬蹬來到三樓,迫不及待的闖入秦浩所在的雅間,秦浩見她小臉凍得微微發(fā)紅,便拉著她做到炭火前暖手。
袁慎清了清嗓子,提醒還有他這個大活人的存在。
“你怎麼在此?”程少商一臉嫌棄的看向袁慎。
袁慎直接被整無語,鬱悶的道:“你這小女娘幾年沒見,還是這般不知禮數(shù)。”
程少商反脣相譏:“你這人還是跟幾年前一樣討厭。”
秦浩見二人就跟斗雞一樣相互瞪著對方,只好打圓場。
“表兄那支玉笛你可別忘了。”
袁慎更鬱悶了,特別是當(dāng)他得知自己珍藏的玉笛,要被秦浩送給程少商時。
“這小女娘懂得什麼音律,那麼好的玉笛,給她糟踐了。”袁慎酸溜溜的道。
秦浩樂了:“既然表兄將玉笛輸給了我,我再贈予誰,便不關(guān)表兄的事了。”
說笑間,秦浩取下腰間的摺扇遞給袁慎:“知道表兄眼饞許久了,這摺扇便贈予表兄吧。”
袁慎聞言自是大喜過望,卻又有些不好意思:“即是打賭輸了,玉笛自當(dāng)奉上,怎可以此交換。”
秦浩笑道:“玉笛是表兄打賭輸?shù)模@摺扇是我贈予表兄的,無需混爲(wèi)一談。”
袁慎還是有些扭捏,程少商在一旁道:“莫要忘了我的玉笛。”
袁慎瞪了程少商一眼:“袁某又豈是那言而無信之人,已經(jīng)派僕人去取了,即可便到。”
說著,袁慎不動聲色的接過了秦浩手中摺扇,愛不釋手的把玩起來。
秦浩跟程少商相視一笑,這個傢伙就是太傲嬌。
不多時,袁慎家中下人已經(jīng)將玉笛取了過來,程少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晶瑩剔透的玉笛,頓時技癢,放在脣邊吹奏起來。
一陣悠揚(yáng)的笛聲響起,袁慎明顯愣了一下。
原本見熱鬧看完準(zhǔn)備散去的看客,一時也停住了腳步,望著樓上,議論紛紛。
“此笛音如此悠揚(yáng),卻不知是誰人所奏。”
“這還用問,必然是秦二公子或是袁公子所奏,只是這曲子頗爲(wèi)新穎,從未聽過,難道是新譜的曲子?”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妙,絕妙啊。”
蕭元漪的腳步也是一頓,桑舜華忽然笑著問:“姒婦覺得此曲是何人所奏?”
“自然是秦二公子或是袁公子所奏,嫋嫋又不識音律.”
說帶這裡蕭元漪忽然醒悟過來,詫異的看著桑舜華:“娣婦難道是聽嫋嫋吹奏過這曲子?”
桑舜華卻含笑衝她搖頭:“這曲子我也是第一次聽,不過這曲中的意境姒婦難道沒聽出來?”
說著桑舜華的目光望向不遠(yuǎn)處酒樓的方向:“你聽那笛聲似要飛走。”
蕭元漪心頭一痛,喃喃自語:“她就這麼想要逃離這個家嗎?”
城頭上,凌不疑身著甲冑,隱隱聽到笛聲傳來,一時竟聽得入了神,他又何嘗不想逃離呢?可霍家全族上下的亡魂都還等著他抓出幕後真兇,幫他們討還公道!
“少主公,有人提著許進(jìn)忠一樣的燈籠出現(xiàn)在秦家酒樓門口。”
凌不疑目光一凝:“是誰?”
“肖世子!”屬下回答。
“雍王世子?好,好得很!給我盯死了他!”凌不疑冷聲道。
酒樓上,袁慎十分詫異的看著程少商,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秦浩給程少商倒了一杯溫?zé)岬木扑凑@個時期的酒都是米酒,喝一點(diǎn)也不會醉。
“這首鷓鴣飛你演奏得越發(fā)出神入化了。”
對於秦浩的誇獎,程少商直接照單全收,嬉笑道:“那也是阿浩曲子譜得好。”
秦浩在她鼻尖颳了一下,寵溺道:“行了,我們兩個在這裡自誇,有相互吹捧的嫌疑。”
此時袁慎才反應(yīng)過來,驚疑的問秦浩:“這曲子是你譜的?”
秦浩輕描淡寫的點(diǎn)點(diǎn)頭:“嫋嫋喜歡音律,又覺得楚辭太過壓抑,閒來無事便譜了幾首輕快些的曲子。”
袁慎已經(jīng)不知用什麼來形容好了,如此優(yōu)質(zhì)的曲子,要是放在外面足以成爲(wèi)一代音律大師,結(jié)果卻只是秦浩用來供女子消遣所作。
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正在此時,忽然酒樓外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就是一陣火光沖天。
秦浩走到靠近窗戶的地方就感覺一股熱浪襲來,發(fā)現(xiàn)就樓外的燈籠牆不知此時已經(jīng)燃燒起來。
“下樓。”秦浩拉著程少商就往樓下走。
袁慎也連忙跟上,來到一樓的時候,掌櫃的已經(jīng)在組織人滅火,還好只是燈籠牆自然,沒有燒到酒樓,只是將酒樓外牆燻黑了一些。
此時,程始夫妻也帶人趕了過來,見到程少商安然無恙,也鬆了口氣,然後就吩咐手下幫忙滅火。
秦浩拱手致謝:“多謝程將軍仗義相助,他日必定登門拜謝。”
蕭元漪一聽就有一種把人都叫回來的衝動。
出了這樣的事,程少商自然就只能跟著家人一起回去了,秦浩等到火滅掉之後,也沒有過多停留,跟袁慎一起往秦家趕去。
結(jié)果在半道上碰到了一輛馬車,兩輛馬車相交,肖世子拉開車簾衝秦浩拱手道:“秦公子、袁公子相請不如偶遇,不如找個地方暢飲一番?”
秦浩沒有說話而是一直盯著對方,良久才若有所指的道。
“肖世子只是想毀掉一隻燈籠而已,又何必將我家酒樓點(diǎn)了,須知聰明反被聰明誤,喝酒就免了,酒樓修繕的賬單,我會讓人送到肖世子府上的。”
說完便放下車簾,馬車緩緩越過對方的車駕,他不願摻和進(jìn)凌不疑跟雍王的破事當(dāng)中,但這不代表肖世子可以拿秦家當(dāng)做擋箭牌。
肖世子的臉色一下變得極其難看。
“回府!”
“諾。”
另外一邊,程府的馬車上,蕭元漪看著程少商捧著一隻精緻的玉笛,心中五味雜陳。
還真的讓桑舜華猜對了,那首曲子真的是程少商所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