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遇襲、被打暈、入聯(lián)盟……許是第一天的經(jīng)歷太多,接下來的幾天倒是沒有什麼事情,杜耳逛來逛去,也總算把基礎(chǔ)常識瞭解了一遍。四分五裂,小國林立,王權(quán)衰微,武道爲(wèi)尊,出身不是問題,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如果說之前王室還有些話語權(quán),那麼到數(shù)百年前四位能人創(chuàng)立四大門派,廣收門徒,王室就根本只剩下個名頭。時光荏苒,四大門派發(fā)展,繁榮,爲(wèi)了制衡彼此收徒的標(biāo)準(zhǔn)越來越低,最後哪怕是普通人,發(fā)一本基礎(chǔ)功法登記一下,便也算是門派中人。這樣一來,門派弟子的身份已經(jīng)不稀奇,雖說門派裡的實力強橫的親傳弟子依舊地位甚高,但金字塔中低端最多的還是資質(zhì)夠不上天才,管也管不過來的普通人,稀薄的修煉資源讓越來越多的普通人聚集到一起,形成聯(lián)盟,共同獲取修煉資源…聯(lián)盟有大有小,大的甚至可以佔據(jù)一個城市,小的可能連一個鄉(xiāng)村也難以立足。是以目前的世界,真正的高位者,要麼是門派裡的親傳弟子,要麼,便是大聯(lián)盟的領(lǐng)袖。
至於這‘四海’,杜耳滿意地環(huán)顧了一下屬於聯(lián)盟的後山,按人力財力物力算,名列聯(lián)盟排行第三。
一眼望去,只有廣闊無垠的草地,暮色西斜,照在青青綠草上,多了一分昏黃的顏色,有一處稍稍低窪了些,似乎積了些水,光影變化間似是有波光閃現(xiàn),美不勝收。杜耳深呼一口氣,瞇著眼躺著,好不愜意。
可惜,總有一類人,生生煞了這美妙風(fēng)景。“盟主相公,咱們,來比劃比劃?”金光兄——啊不,蕭星星湊在杜耳身邊,笑得好不諂媚。
“紋銀50兩一次,我贏了再給我50兩。“杜耳聽得那開頭稱呼,眉尾狠狠一跳,拍拍泥土站起身來,示意可以開始了。
“杜耳你這也太黑了吧。50兩啊,你知道50兩可以做多少事情嗎?你這樣對得起兄弟我嗎?“
杜耳看都沒看繞著他打轉(zhuǎn)的某人,果斷嫌棄,“對不起,也無妨。”
“你你你......有本事打一場!你贏了我給你100兩,你輸了就別跟我要錢!“蕭星星跟著爬起來。
杜耳愣了一下,笑道,“怕你不成?來,就怕你折了銀子來哭。“
金庫來了精神,握了幾下拳頭,笑得猙獰,“放心,爲(wèi)了銀子,我也不會輸?shù)摹!?
杜耳緩緩拿出了長槍,手微微一帶,槍尖順勢指向金庫,請出招。蕭星星嘿嘿一笑,掌心中赫然現(xiàn)出兩把碩大的金色銅錘,朝著杜耳點點頭,隨即一錘子揮了過去。杜耳眉眼一凝,先前從未見過蕭星星的武器,不想竟是兩把沉重?zé)o比的銅錘,雖說失了輕巧,但是……長槍一抖,槍如游龍,朝著蕭星星的咽喉直直插去。蕭星星雖說靈巧不足,但是另一隻手直接將那銅錘提至身前,長槍一點點在那銅錘之上,竟是無法寸進,長槍蜂鳴,槍身彎成極大的弧度。杜耳一聲長嘯,銀槍迴轉(zhuǎn),穩(wěn)穩(wěn)落在手中。蕭星星因此一錘落空,極聰明地不做糾纏,只將一雙銅錘舞得潑墨不進——蕭星星所屬金元派,講究得便是防守的功夫,別看蕭星星身量略略矮了些,但是一雙銅錘將高處封鎖得極好,杜耳若用輕功越過必要被錘風(fēng)掃過。“真看不出來,你小子。“杜耳忽然憾聲道,隨即長槍避也不避地朝著金庫前身刺去,彷彿是已經(jīng)認輸了一般,不過是最後一擊保存些顏面。蕭星星哈哈一笑,震飛那長槍,一錘子向杜耳砸去。卻不知杜耳等的就是他一錘擊出再也無法封住上空的時候,足尖一點,杜耳踏上金庫的肩膀穩(wěn)穩(wěn)落在其後,一指點向金庫咽喉的同時,杜耳輕笑,“星星,看來你今天這銀子保不住了。”後者一頓之後爽朗大笑,“快!痛快!不過,杜兄,託盟主的福,這銀子,你拿不著了。”杜耳聞言一愣,快速打量蕭星星,其右手還保持著揮錘子的姿勢,左手上揚……等等,左手的錘子怎麼不見了?杜耳忽然擡頭向上望去,不由狠狠罵了一句,快速出腳踢開蕭星星,自己借力後仰:被這力大無比的傢伙扔上去的錘子此刻正加速飛了下來,狠狠擦著杜耳的鼻樑落了下去!
這個狡詐的傢伙,平日裡敦厚無比,怎麼還會出如此招數(shù)?杜耳捂著痠疼的鼻樑,忽然愣住,這般招數(shù),不像是蕭星星會用的,他先前說,託盟主的福?
先前沒注意倒罷,此刻想了想,杜耳忽然轉(zhuǎn)向先前那波光閃閃的“水窪”,“不知盟主在此,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地上寒涼,盟主還是……”
蕭星星見機極快地在杜耳思索的時候溜了,此刻空蕩蕩的後山只有杜耳的一襲白衣,臨風(fēng)飛揚。太陽緩緩西行,馬上沒入山間,一抹暈黃映在杜耳身上,襯得杜耳愈發(fā)溫潤文雅,稱得上一句“公子如玉”。只是在太陽入山明暗交接的一瞬,三道暗器忽然出現(xiàn),呈品字形直取杜耳三處要害。杜耳卻一動不動,恍若未覺。眼看這公子如玉,就要做了無辜冤魂。
下一刻眼角飄過一角黑衣,力度極大的一腳直接揣在杜耳身上,杜耳應(yīng)聲而倒,堪堪避過了那要命的鋒芒。完美的躲避,除了落地的姿勢有些問題,再次壓到了鼻樑……
一手捂鼻樑,單手撐起身體,大大咧咧坐在地上,杜耳悠悠道,“盟主好身手,杜耳甘拜下風(fēng)。”
“你也好眼力。”黑衣的青年現(xiàn)了身形,袍角有一處潮溼的水跡。
“沒點本事怎麼當(dāng)?shù)闷鹈酥鞔笕说那嘌邸!倍哦劢菕咧恍Γ敛豢蜌狻?
“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
杜耳笑笑,不置可否。不管是他應(yīng)了蕭星星的戰(zhàn)約,還是青年告訴蕭星星作戰(zhàn)策略,隱藏在暗處觀察,都想試探彼此。可惜蕭星星遵了青年吩咐取巧,他也用的是基礎(chǔ)槍法,雙方都沒什麼收穫。就算後來二人親自對上,也是敵不動我不動地對了半天,最後也不過知道對方絕非池中之物罷了。
杜耳向後一仰,再度躺在了山坡上,“杜某沒什麼大志,不過是一閒人,想要混混日子罷了。盟主想做什麼,要做什麼,與杜某無關(guān)。哦,對了,盟主這隱沒身形的本事杜某甘拜下風(fēng),只是盟主隨身攜帶的安神香遇上水後香味更是持久。”話音未落,杜耳緩緩合上眼睛,不多時呼吸平穩(wěn),竟是安穩(wěn)地睡了過去。
良久,青年袍子一揮,閃身不見。
同一時刻,杜耳一骨碌爬起來,摸了把青年臨走時候甩在她臉上的水,不滿地皺眉,“男人的心眼也這般小嗎?覺都不讓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