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我在牀.上睡了個天昏地暗,後來,是被許涼辰的電話驚醒的。
許涼辰用一種洞若觀火的語氣問我,“許暖遲,你沒去上課吧?”
我立馬從牀.上彈了起來,動作之敏捷,絕對算得上是我這個運動白癡的極限了,我飛快地從書架裡抽出來一本書,聲調一下子揚了起來。
“誰說我沒上課啊,我們老師今天講的是魏晉南北朝的文學史,怎麼,您要聽我做一下詳盡的彙報麼?”
電話那頭的許涼辰沉默了下去。
我正洋洋得意,手指把書頁撥拉得嘩嘩作響,許涼辰的聲音像流水一樣潺潺地鑽進了我的耳朵裡,“許暖遲,你們老師……文學史是倒著講的麼?”
我一愣。
許涼辰的語氣就凝重起來了,“我怎麼記得……你上次給我說已經講到明清那段了,居然又帶領著你們重溫了一遍麼?”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起來,“呃……這個……我們換老師了,自然要從頭再來一遍。”
許涼辰又靜默了下去,我哪敢再讓他繼續組織言語,所以我忙不迭地分散他的注意力,“容小的關心關心您好麼?您現在在哪兒呢?用過膳了麼?”
許涼辰那邊似乎有風,估計是在外面,我用脖子夾著電話穿衣服,許涼辰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出來吧,我在你公寓外面。”
我一驚,衝到陽臺探頭朝外看了看,昏暗的路燈下,果然有一抹頎長秀挺的身影。
我甚至看到有路過的小女生直勾勾地盯著許涼辰看,於是我嚥了一口唾沫,艱難萬分地問道,“您有事麼?我已經睡了……”
我素來低調,纔不想和許涼辰這種招蜂引蝶的人出現在一起,何況,他的身邊已經有幾個女生在輾轉流連了,我現在出去,不管我和許涼辰的關係多麼清清白白,無疑都會成爲那些女生的衆矢之的。
許涼辰毫不客氣地罵我,“許暖遲你是豬麼,現在是北京時間七點,七點!你居然已經睡了?!”
“您小聲兒點,小聲點兒。”我焦慮地扶住額頭,“也許以前那些慘痛的教訓您都不記得了,我可是銘記在心歷歷在目啊……”
我說的慘痛教訓,是指許涼辰在我交男朋友這條道路上所產生的巨大阻力。要知道,他和我一起長大,但凡有他經過的地方,不出十數秒,一定會出現一個小小的女孩子的身影。
生活在這樣一個大環境下的我,無疑要承受許涼辰所帶來的各種或積極或消極的蝴蝶效應——比如,全校但凡對許涼辰有一點點粉紅色想法的學姐們都會對我言笑晏晏,可是但凡我瞄準了的美男子,都會敗在許涼辰那張對外人千年不變的寒冰臉前。
許涼辰長得好看不是他的錯,但是他那張臉讓我看習慣了,從此看不上別人了,就是他的錯了。
當然,後來我終於看上了一個,只是,他不要我了。
我吸了口氣,“說吧,找我什麼事?”
許涼辰毫不猶豫,“搖錢樹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