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昊天的身體僵了一僵,手上的勁道反而更大,非但沒有鬆嘴,竟然反啃著她。帶著血的腥甜之氣,舌尖竟然還向她的口中衝了進(jìn)來。
卻突然聽到安明遠(yuǎn)略顯冷清的聲音:“王爺這是何意!”
他終於鬆開了她,臉上還帶著冷笑。原本她還想要忍著這一切,可是看到他居然當(dāng)著別人的面羞辱她,再也忍受不了,握緊了拳頭,衝著他臉上就是一巴掌。
瞬間軒轅昊天被她打得悶吭一聲,頭偏向了一側(cè),嘴角里流下血來。
按照道理說她的力氣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大的作用,軒轅昊天不可能毫無防備,更加不可能這麼不堪一擊。
她有些訝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怎麼回事?
軒轅昊天緩緩地轉(zhuǎn)過臉來,擡起手背輕輕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漬,目光怨恨地看著她,嘴角上卻是帶著笑,嘲弄地問她:“難道你真的樂不思蜀了?”
“天下任何一處都比你的汝南王府幹淨(jìng)。”她惡狠狠地答道。
他伸出手扯住了她的手臂,把她緩緩地拉近,一字一句地問她:“你就這樣恨我?”
原本她可以避而不答,可是經(jīng)過這段時(shí)間,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不信她的虛與委蛇,也是,再柔順也掩飾不了心中的仇恨,再乖巧也無法獲取他的信任,他們是彼此敵視的兩頭狼。
她也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吐出字來:“恨不能將你生吞活剝。”
軒轅昊天輕輕笑了笑,瞄了眼那邊的安明遠(yuǎn),低聲問:“他呢?你可知道安相自來清高,出事之前你父親曾去求助,他卻沒有伸出援手,你不恨他麼?”
她冷笑著回答:“他沒有殺我全家,更沒有救我的義務(wù),我怪不著他!
軒轅昊天微微一愕,神色中便帶了些憤怒,卻終於無言可對。
她要用力甩開他的手,他卻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肯鬆手,低聲道:“可我沒殺你。”
她低著頭,用雙手費(fèi)力地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說道:“我已經(jīng)死了。”
那個(gè)白飛飛,早就已經(jīng)死了。
軒轅昊天終緩緩地鬆開了手指,微垂了目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再擡起頭,卻還是那種可怖的笑容:“好,既如此,我就是要你恨我,如同我恨你,深入骨髓。”
她冷冷地說:“真是無恥!”
他的下巴微微揚(yáng)起,依然鎮(zhèn)定地笑著:“無恥的人不是你嗎,我不過放你出來幾天,這麼快就勾搭上安相,是不是沒有男人你就受不了,只要是男人你都肯要?”
看著他誚諷的神情,她只覺得自己的胃裡一陣排山倒海,恨不得再給他一個(gè)大耳光。
但她忍住了,這是他們之間的仇恨,安明遠(yuǎn)並沒有關(guān)聯(lián),何必在人家家裡鬧得不可開交呢,所以她竟然冷冷一笑,不再理睬,反而轉(zhuǎn)身離開。
“王爺這次來,究竟有什麼事?”
身後,傳來安明遠(yuǎn)的聲音,她將一切丟在腦後,回到了房間。雖然還是白天,她卻倒在牀上,閉上了眼睛,現(xiàn)在,她需要休息。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醒來以後,她第一個(gè)看到的人便是雅蘭,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好像剛哭過了。
安明遠(yuǎn)也站在不遠(yuǎn)處,看上去有些疲憊,可他看了她一眼,眼神就突然就有了光彩:“雅蘭,不要哭了,她醒了。”
看來剛纔的落水加重了她的風(fēng)寒,也是,應(yīng)該先換下溼漉漉的衣服再睡啊。
雅蘭很高興,“我立刻去端藥來,白姐姐你不要亂動(dòng)。”說完,她就咚咚咚地拎起裙角跑了出去。
白飛飛這時(shí)候才注意到安明遠(yuǎn),突然想起他看到了什麼——軒轅昊天剛纔……竟然在他面前強(qiáng)吻她,他一定會(huì)覺得十分噁心。
她的身體瞬間失去了溫度,冷冷說道:“你出去。”
他微微一愣,語聲和緩道:“你一直昏睡到現(xiàn)在,要不要喝點(diǎn)水?”
她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居然睡了這麼久……恍惚地出了好一會(huì)神,任憑安明遠(yuǎn)在旁邊站著。
“他今天來是什麼目的?”她突然問。
安明遠(yuǎn)知道她說的是誰,靜靜站了片刻,道:“只是一些朝上的事。”
白飛飛冷笑一聲,沒有開口,他卻接著道:“原本王爺可以不必親自前來,我想,他是來看你——”
“能不能不要這麼猜測,讓我很想吐。”她用手肘撐坐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安明遠(yuǎn)。
安明遠(yuǎn)的眼神有些猶疑,說道:“他在疑心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是否需要我去解釋?”
“解釋的話你還是留著跟人說吧,跟畜生用不著。”
“可是——”
她只是淡淡問道:“你害怕他嗎?”
他說:“我自然不怕。但絕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她笑了:“你最好立刻派人將我送回去,否則他的疑心會(huì)促使他針對你。”
他卻是搖搖頭:“這你不必?fù)?dān)心。”
她說:“哦?這麼說安相有信心與他抗衡了?”
安明遠(yuǎn)說:“我向來不與他正面爲(wèi)敵,只是我不想引起朝中動(dòng)盪。”
“但若是連皇帝都想要他的命呢,到時(shí)候安相站在誰一邊?”
“白姑娘此言何意?”
看他神情一下子變得鄭重,她笑笑,“只是問問。”
他看著她,蒼白的臉微紅的眼,嘴脣白得完全失去血色,甚至有些微微乾裂。
“白姑娘,你有沒有想過,王爺對你也許動(dòng)了真心。”
她笑得更加燦爛了:“也許吧,可是我現(xiàn)在更想將他的心活活挖出來……安相,請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恩,你要注意休息,我先出去了。”然後他本就很輕的腳步聲就消失在門外。
雅蘭端著藥走進(jìn)來,恰好看到這一幕,說道:“白姐姐,你對我大哥……真的太過分了。大哥不惜得罪汝南王都要努力護(hù)著你,全然不顧他的名聲。”
“什麼意思?”
雅蘭眼圈還是紅紅的:“不知是誰在外面散播消息,說大哥癡迷於你,還有人說他搶別人的妻子。府裡還好,外面卻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子了,傳言本是以訛傳訛,汝南王可能就是聽說了什麼,纔會(huì)跑到這裡來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