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柳梅聽了便冷笑了起來，說道：“前幾天，劉嬤嬤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摔了，腿都斷了呢，我就不知道她是如何去指使碧桃的，難道爬著去嗎？”說著又對碧桃道：“說吧，是誰指使你誣陷我身邊的人的？你今兒不說個明白清楚，別說是你，就是你家那些人，我也要一併處置了。”
碧桃聽得一陣哆嗦，趴在地上扭過頭來看擔(dān)架上的劉嬤嬤。
劉嬤嬤歪躺在擔(dān)架上，腿上綁著厚厚的布條，正在那哼哼著，見碧桃扭過頭了，眼裡便閃過一絲怨毒，碧桃被嚇了一跳。
白飛飛對碧桃道：“你可看清楚了？是她指使你的麼？”
碧桃雖然怕，但仍是點(diǎn)點(diǎn)頭道：“回王妃，正是這劉嬤嬤給的奴婢藥粉，讓奴婢灑在王妃的胭脂上，不會錯的。”
白飛飛看著歪倒的劉嬤嬤道：“劉嬤嬤，你可是柳夫人的乳母，我不過是請你來問個話而已，沒想到這麼巧，你就斷了腿了，碧桃說是你指使她來殺我的，可有此事？”
劉嬤嬤掙扎著將身子挪正，費(fèi)力地想要坐起身子，剛一動，似是牽到了痛處，嘴角就抽了抽，卻仍是狠狠地瞪了碧桃一眼，才道：“回王妃，我不認(rèn)識這丫頭，見都沒有見過，又從哪裡會送什麼毒藥給她，她在胡說八道。”
麗娘一聽，斥責(zé)道：“劉嬤嬤，你原來就是這燕子樓的管事，碧桃算是在你的手下做事，怎麼會不認(rèn)得她呢，就是想要狡賴，也要看看地方。”
劉嬤嬤聽了臉微微一紅，便瞇了眼上下打量了一會兒碧桃，像是纔將她看清楚了一般，良久才道：“哦，原來是碧桃，我纔沒看清呢，我年紀(jì)大了、眼睛不好，一時半夥還真難認(rèn)出來。”
白飛飛看著劉嬤嬤就覺得她很好笑，撒謊也不打下草稿，這話說得也太拙劣了些，明明是想抵賴，沒想到麗娘一下就將她戳穿了。
“劉嬤嬤，是你非要讓我下毒害王妃的，現(xiàn)在事情敗露了，你想要讓我一個人擔(dān)著嗎？世上哪兒有這樣的道理，你還說過要是出了事，你一定會想辦法保下我的！你都忘了嗎？”碧桃眼中含著淚水，充滿怨恨。
那邊柳梅沉不住氣了，指著碧桃罵道：“你自己謀害王妃，如今又來怨別人，那藥粉，你說是劉嬤嬤給的，誰能作證？”
碧桃聽了大爲(wèi)憤怒，對柳梅道：“奴婢沒有人證，只因爲(wèi)她每次到我這裡來都是偷偷摸摸，又怎麼會留下證據(jù)把柄落在我手裡，不怕我反咬一口嗎？”
白飛飛冷笑，問竇大夫：“竇大夫，你說這桐花花粉是可以隨便買到的嗎？”
竇大夫搖頭道：“桐花花粉爲(wèi)我朝嚴(yán)禁販賣的，據(jù)我所知，只有黑市纔有，一般人可買不到，而且價格很昂貴。”
“這就成了，一個婢女哪有買到桐花花粉的錢和門路，必然是有人指使，而且她在這院子裡從來都出不去，更加不會接觸到外人，所以能夠指使她的人只有這燕子樓裡的人。”
劉嬤嬤聽了白飛飛的話，臉色又是變了一變：“王妃，說這麼多，你到底有什麼證據(jù)？”
白飛飛道：“碧桃是人證。”
柳梅聽了便道：“王妃，這所謂的人證根本就沒有證據(jù)，她是在誣陷我的乳孃呢，這不是往我身上潑髒水麼？我這是得罪誰了，要受這樣的窩囊氣，我這就回孃家去，找我父親來評評理，王爺不在，這府裡就是有人看不得我有好日子過，就想盡法子來害我！”
白飛飛冷冷地看著她道：“聽聞柳御史大人也出京辦事了，柳夫人是要出京找他去嗎？”
柳梅一愣，臉色立刻變得訕訕的，原本站起來作勢要走，現(xiàn)在反而僵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好。
劉嬤嬤見自家主子吃了虧，立刻搶白道：“王妃，你要是非問是誰害了你，不如將這個碧桃抓出去打個五十板子，不怕她不說實(shí)話！”
碧桃聽了不由大怒，也不管其他人，突然自地上向劉嬤嬤撲了過去，長長的指甲向劉嬤嬤的臉抓去，嘴裡罵道：“你這毒心腸的老太婆，我是鬼迷了心竅受你威脅，纔去謀害王妃的，你如今還說這話，你不是人。”
劉嬤嬤的臉上立即被她抓了幾個印子，吃痛之下，也去揪碧桃的頭髮，兩人便開始撕打了起來，麗娘看著秀眉一皺就要喝止，白飛飛對她搖了搖頭，麗娘怔了怔，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沉住氣，悠閒地看地上的兩個人滾成一團(tuán)，任她們撕打著。
劉嬤嬤一貫養(yǎng)尊處優(yōu)、作威作福慣了的，打起來就吃虧，她一激動就忘了形，被碧桃踢了幾腳後氣不過，一個翻身便騎在了碧桃身上，掄起拳頭就往碧桃頭臉上招呼，打得碧桃尖叫一聲。那邊柳梅看著臉都綠了，喝道：“太過份了，規(guī)矩都亂了，管家，還不快讓人拉開。”
一旁的竇大夫看出了門道：“她不是說腿斷了麼？怎麼爬起來了？”
白飛飛微笑起來，柳梅此時的臉就像鍋底一樣黑，氣得手都發(fā)顫了，指著劉嬤嬤道：“你這個老奴才，腦子怎麼這麼蠢，不要連累了我！”
管家看到這一幕，才讓人把劉嬤嬤和碧桃扯了開來，劉嬤嬤這會子也知道自己露了餡，她也懶得再裝，乾脆直挺挺站在堂中，怨恨地看著被拉開的碧桃。
白飛飛嘲笑道：“劉嬤嬤，不是腿斷了嗎？”
劉嬤嬤此時也知道再抵賴也無用，扒開自己臉上的頭髮，露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對她道：“藥確實(shí)是我給她的，她若不是自己膽子太小，又怎麼會聽了我的話，哼，活該！”
碧桃聽不由悲從中來，也不再跟劉嬤嬤對罵了，掩著嘴傷心哭泣著。
其實(shí)原本白飛飛也可以讓竇大夫驗(yàn)傷的，但這樣一來，事實(shí)勝於雄辯，免得別人說她收買了大夫來陷害他們。
管家立刻問道：“說吧，你爲(wèi)何要害王妃，又是受誰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