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一顆淡黃色的流星迅速滑過,帶著即將消逝的憂傷,在暗夜中劃出了一條美麗而絢麗的弧線。
“寒浞,我該走了。”
“不,我不要你走,我要你留在我的身邊!答應(yīng)我,隱月!”寒浞緊緊地抱著懷中氣若游絲的戀人,如美玉雕琢出來的俊臉上充滿著濃濃的悲傷,他濃黑地眉毛痛苦地緊蹙著,臉上的表情顯得異常無助。
“我也想…但,我傷得太重,我的守護(hù)星辰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我也必須隨他而去?!彼撊醯匦α诵?,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血色,她艱難地擡起手,輕輕地?fù)崦俦瘋拿婵?,“別難過,我會回來?!彼琅f笑著,帶著淚,身體卻開始漸漸變地透明,就像在空氣中溶化了一般…
“隱月-”寒浞萬般不捨看著手中那團(tuán)淡藍(lán)色的霧氣,“剛纔是你給我的約定嗎?你記得一定要回來…”他看著那團(tuán)霧氣微微地跳動了一下,他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的淺笑。他緩緩地朝著天空伸出了雙手,看著手掌中那團(tuán)藍(lán)霧慢慢飄向了空中,狹長的眼角留下了一串淚珠。
“一定要回來,一定要記得我…”他喃喃地說著,眼淚緩緩地順著臉頰流進(jìn)了他的嘴中,又苦又澀。他看著藍(lán)霧慢慢消逝,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王,回去吧,你已經(jīng)站了一天一夜了。”他的巫師微微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後,寒浞終於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嶸哲,隱月的元神恢復(fù)需要多少時間?”寒浞回過頭,他的臉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抽動著,眼神中盡是狂熱的期盼,“我說的最短的時間!”
嶸哲遲疑了一下,“通常爲(wèi)五年。”他擡頭看了看寒浞,又深深地低下頭去。
“什麼五年!我等不了五年,我現(xiàn)在要你在最短的期限內(nèi)把隱月給我召喚回來。”他揮舞著寬大袖子,一臉的不耐煩,他的狂躁把他的巫師嚇地連連倒退了好幾步。
“是的,王!”嶸哲的雙頰微微顫動,如果強(qiáng)行召喚的話,隱月的元神恐怕還沒有完全成形,到時只怕是得不償失啊!他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 一陣急促的扒門聲把魏吉吵醒,她懶懶地睜開一隻眼睛,他們家該死的小土狗又奉了老媽的命令來叫她起牀了,魏吉一臉的痛苦地翻了個身,將被子往臉上拉了拉,打算繼續(xù)裝死。
一陣很詭異的安靜過後,突然響起了一陣?yán)坐Q般的捶門聲,整個房間開始“索索”地抖動了起來。
“魏吉-起牀啦!快點(diǎn)快點(diǎn),都什麼時候了?”她老媽的叫喊聲中氣十足,語氣中已經(jīng)明顯帶了一絲不耐煩。
“什麼世道阿?”魏吉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不滿地抓起一個枕頭往牀上扔去。她扭頭看了看放在自己牀頭櫃上的電子小鬧鐘,天吶!才早上7點(diǎn)而已。她忍無可忍地牀上一躍而起,一下衝過去拉開了房門。她親愛老媽的雙手還定格在捶門的姿勢上,那隻幫兇小土狗看著一臉兇相的魏吉咽唔了一聲,趕緊躲到主人的身後,露出一對圓乎乎的雙眼膽怯地看著她。
“我說,這位大嬸!今天是星期六吧?你那麼早讓我起牀幹什麼啦?”魏吉倚在門邊,雙手抱胸氣呼呼的吼道。
“哦?是星期六哦?!蔽簨寢尣缓靡馑嫉?fù)蠐项^皮,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地迅速伸出手狠狠揪住了魏吉的耳朵:“你叫誰是大嬸阿?你再叫下看看?星期六就不能叫你起牀啊,誰規(guī)定星期六就可以睡覺?。俊?
“汪汪汪......”小土狗在旁邊輕叫著,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
“哎喲,疼,疼,疼!”
“知道疼就好,都25歲的人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睡懶覺,看看李家的閨女,人家可是比你小N好幾歲吶,再過兩個月就辦喜酒了耶。聽說人家找的可是知名企業(yè)的公子哦…”魏媽媽絮絮叨叨地數(shù)落著,一臉的不滿。魏吉趁機(jī)溜進(jìn)洗手間,關(guān)了門,老媽的嘮叨聲變小了很多。
魏吉看著鏡中一頭亂髮的自己,眼圈發(fā)黑,皮膚暗沉,神情憔悴。估計沒多久就該長皺紋了。她懶洋洋地刷了牙,用冷水撲了撲算是洗了臉,擦乾了,胡亂塗了些乳液。將頭髮隨便紮起一個馬尾辮。
自從兩年前跟交往5年的男友分手以後,對愛情再也沒有什麼想法了。所以更加不想打理自己,要是打扮一下,魏吉的姿色還是算得上美女級別的.她對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吐了吐舌頭。男人吶,就是沒什麼良心,相當(dāng)初剛分手那陣子,她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裡不吃不喝好幾天,有一次甚至突然暈倒了,醒來以後竟然什麼人都不認(rèn)識,還自稱自己叫"子嬰".當(dāng)然了,對於這件事情自己是什麼印象都沒有,反正醫(yī)療診斷是什麼由於過分悲痛而引起的暫時性失憶.
“呼…”長長吐了口氣,出了洗手間,繞過正在打掃衛(wèi)生的老媽,魏吉回房間取了手袋。又跑到廚房拿了兩片土司。
“大嬸,我加班去了!”說完趕緊溜出了門,身後傳來她老媽不滿的叫罵聲還有小土狗幫腔的叫聲。
“總有一天把你給燉狗肉煲吃了”魏吉回頭笑罵了一句,輕快地沿著樓梯往下跑去。
“魏雞—”一進(jìn)公司大門,前臺的小高笑嘻嘻地叫她。
“早!”魏吉笑著朝她打招呼,同事們對她調(diào)侃式的稱呼她早已習(xí)以爲(wèi)常,心裡還暗自慶幸她只是叫魏吉,一個分不清性別的名字。而不是叫魏shengzhi( 生紙) 魏fan(飯)之類的。
“有你的快遞叻!”小高從總檯拿了一包東西遞給她,“還挺沉的呢?!?
“是什麼吶”魏吉撓撓頭皮
小高看著她扁了扁嘴,“你自己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哦,謝謝”魏吉從小高手中接過快遞,這是個很普通的公文袋,又髒又舊,似乎從地底挖出來的一樣。也許是袋身破損得厲害,所以纏繞了N圈的透明膠帶。魏吉隔著紙袋捏了捏,裡面的物品四四方方的,似乎是一本書。
辦公室靜悄悄的,估計大傢伙都在家裡舒服地睡懶覺呢吧?她懊惱地坐在辦公桌前,打開了電腦的電源開關(guān).
“喲,小魏今天那麼早來加班阿!”
魏吉回頭,見到自己的禿頂上司夾了個公文包,笑涔涔地看著自己。
“早啊,李總?!蔽杭φ玖似饋?臉上擠出一絲阿諛的微笑,看著禿頂上司進(jìn)了他自己的辦公室,微微舒了一口氣.剛要坐下,李總又探出頭來:“小魏啊,那個照片的報道一定要跟緊啊,我們的專欄一定要爲(wèi)廣大人民羣衆(zhòng)服務(wù),絕對要截到第一手的資料,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有興趣看看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你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開放地很吶!”說完用極其有深意的眼光瞄了一下魏吉.
“知道了李總。”魏吉強(qiáng)忍著心中的厭惡,繼續(xù)微笑著,感覺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到了下午,辦公室又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幾個同事.魏吉揉了揉痠痛的脖子,起身泡了杯咖啡。
“哎呦,把你給忘了!”魏吉喝了口咖啡,眼睛的餘光掃到了早上收到的公文袋.從抽屜中拿出剪刀,將袋口平整地剪開了一道口子。
“好啦—讓我來看看你的肚子裡藏著什麼吧!”魏吉自言自語地說著,伸手從袋中拿出一本金黃色的書。魏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雙眼。誰那麼無聊做一本金色的書給自己阿,不會真的是黃金做的吧?哇賽!要是真的,那自己就發(fā)達(dá)了!她把那隻破坡爛爛的公文袋拿起來又反覆看了一遍。奇怪的是袋上只寫了收件人的姓名,卻沒有寄件方的任何信息。打開封面,赫然見到第二頁中竟還刻著幾個字符.用手摸了摸,這些字竟然是鏤空的.
“用你的血去充滿它—”
魏吉的腦中突然出現(xiàn)一句這樣的話語,就像一個人在耳邊輕語。她搖了搖頭,估計自己是因爲(wèi)睡眠不足出現(xiàn)的幻聽吧?
“用你的血去充滿它—”比之前的還要真切,似乎是在請求又似乎在命令。魏吉倏然睜大了眼睛,將書象燙手的山芋一樣扔在了地上。額頭開始微微滲出了冷汗,“見鬼了!”她輕罵了一句。又環(huán)視了一下辦公室,發(fā)現(xiàn)同事們都專心地做著自己的工作,她有些不置可否地?fù)u了搖頭。
“用你的血去充滿它!” “用你的血去充滿它!” “用你的血去充滿它!”……
突然之間這詭異的聲音充斥了魏吉的整個頭腦,就像寺廟的僧侶唸經(jīng)一樣,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她的頭莫名地劇烈疼痛起來。
“不要—”隨著她痛苦的大喊,那些聲音又瞬間消失了,只見到同事們都站了起來莫名地看著她。
“魏吉—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坐在隔壁的小呂關(guān)心地問道
“哦,沒事沒事,剛纔可能打了個盹,做夢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爲(wèi)自己剛纔的失態(tài)感到有些詫異??匆娡聜凈\笑起來,她輕輕舒了口氣。搞不明白今天自己是怎麼了,難道這書真的有什麼古怪不成?呆呆地盯著靜靜躺在地上的金書,猶豫了半響,終於還是敵不過自己的那份好奇心。
“如果真的用血去充滿它,會發(fā)生什麼事情呢?”魏吉自嘲地笑了笑,以無神論自居的自己現(xiàn)在怎麼變得疑神疑鬼了?她撿起書,又細(xì)細(xì)端詳了一陣,終於再次鼓足了勇氣將書翻到了內(nèi)頁。
“嘶~好疼?!笨粗约河醚例X咬破的手指頭,魏吉疼地不由吸了口冷氣。
“OK,讓我來看看充滿了你,會發(fā)生什麼事情吧?”魏吉鄭重地將手指舉到字符上面,用力將自己的鮮血擠出塗在字符的鏤空部分,一邊卻爲(wèi)自己這種莫名的行爲(wèi)感到好笑。
一分鐘,兩分鐘…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令魏吉失望的是,沒有任何人或者事因爲(wèi)自己咬破了手指而改變?!安皇前伞彼牧伺淖约旱念~頭,剛纔提起的心倏然往下沉去。
“小魏~你過來一下”禿頭上司的門開了,伸出圓圓的腦袋。
“喔—”魏吉應(yīng)了一聲,剛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有另外一個自己匆匆朝上司的辦公室走了過去。可是自己明明還坐在凳子上??!
“天吶!”這一發(fā)現(xiàn)讓魏吉大駭,一時之間腦子一片空白,“怎麼會,怎麼會?”她驚恐地大叫起來,可這次奇怪的是,同事們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大家依舊我行我素地做著事情。
“難道我死了嗎?”魏吉開始抓狂,她想拿鏡子看看自己,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竟然可以穿過任何的物體,就像是一種透明的物質(zhì)一樣。她瘋狂地跑到每一位同事面前,在他們面前扮鬼臉,招手,甚至插他們的雙眼…而他們竟然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最後,她看見自己從禿頭上司的辦公室走了出來,還跟隔壁的小呂說著說著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她筋疲力盡地倒在了地上,而心裡卻依舊沒有任何答案。
“這個軀殼本來就不屬於你!”剛纔的那個聲音又出現(xiàn)了
魏吉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不停轉(zhuǎn)動著眼睛,嘗試著想找到聲音的來源:“誰!你是誰!快點(diǎn)給我出來!”她衝著空氣大喊,頭髮已經(jīng)被汗液溼透。
“回到屬於你的地方—”那個聲音變得尖厲起來,魏吉的心裡莫名地一顫。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前面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漩渦,她的腦袋有些迷糊起來,感覺自己像掉入水中一般,眼前混濁一片,周圍都是嗡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