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越往前走,越覺得火焰般的壓迫力越強,繞是葉夕有火系靈根,已經(jīng)有些吃不消了。只覺得全身都是火氣,身體好像下一刻就要燒焦了似的。她只好給寶沙和小花傳音,讓他們幫助“吸納”這可怕的火焰之害。
越來越多的人支撐不住了,現(xiàn)在剩下的,只有五十來個人了。葉夕懷疑黃帝女妭是固義要把他們帶到絕境之地。
“你不要耍花樣,這到底要帶我們?nèi)ツ难e?”白澤停住不走了,他顯然也在懷疑黃帝女妭的居心。
“你們以爲(wèi),火焰之漠是那麼好過的地方嗎?這裡與別處不同,越是往邊緣走,越是可怕。這已經(jīng)快到邊緣了,再走兩裡地就到了出口。只是出了我這火焰之漠,還有更加可怕的東西等著你們呢?真不知道,你們爲(wèi)什麼一定要去別處送死。在我這裡還能多活幾日!”黃帝女妭蔑視地一笑,說出了讓衆(zhòng)人聞之變色的話。
別的地方比這裡更加可怕?說得像真的一般!看來想做神仙,還真是不容易!
已經(jīng)有人心中暗暗叫苦了,還不如乖乖等待天劫的到來,還能多逍遙幾日,來這裡真是活受罪!可是,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的話誰也不敢說出來。
白澤靜默了一瞬,轉(zhuǎn)身對衆(zhòng)人說:“黃帝女妭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前面應(yīng)該就是出口了,又能力的再加一把勁兒,沒能力的,生死有命吧!”
誰生來就是爲(wèi)了死在這裡的?衆(zhòng)人被白澤的話點起一股鬥志,儘管壓迫力原來越重,身體的承受力越來越難,可是人們好像充了血一般,都存著一個執(zhí)念:一定要活著離開這裡。
本來剩下的都已經(jīng)修爲(wèi)不俗,再加上必勝的信念,速度倒也沒有慢下來。
這讓黃帝女妭對白澤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只是一句話,就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本來有幾個馬上就要走到生命的邊緣了。她帶的這條路,雖然離出口最近,可也是最最艱險的一條路。居然就要被他們闖過去了,真是不甘心哪!
“你也不要不甘心,我若是有命出去,一定幫你在神尊面前請願,告訴他叔均是怎麼陷害你的,讓你身上的枷鎖消失,永遠(yuǎn)離開這火燒之苦。”白澤走到黃帝女妭身邊,悄悄對她說出了這句話。
黃帝女妭訝然而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年輕人,連黃帝都沒有查清楚的事情,他居然都知道?畢竟,他是第一個說出壽麻名字的人,黃帝女妭由不得不信。這天底下,恐怕之有神界思崖殿的白澤才知道,這個少年,怎麼看也不是個神啊!這是怎麼回事呢?
黃帝女妭本來是幫助黃帝打敗蚩尤的神,只是因爲(wèi)那一戰(zhàn)她神力耗盡,所以才難以返回神界,而且不管到了哪裡,哪裡就是一片荒漠,所以,她成了人人都厭棄之人。
黃帝女妭本來指望自己的好友叔均幫自己在黃帝面前說出真相,可是叔均卻貪圖那田神之位,造謠歪曲了實事,說黃帝女妭成爲(wèi)了蚩尤的人,叔均說因了自己才消滅了蚩尤。以至於叔均最後成了田神,而黃帝女妭永生都要再火焰之漠中受懲罰。
這些事,是如此複雜,眼前這個少年是如何得知的呢?
“機緣巧合,我已經(jīng)拜上神白澤爲(wèi)師,師傅說了,不管是什麼族類,都不能欺誑。所以你不必驚訝,只管信我就好。”白澤再黃帝女妭耳邊又輕語幾句。
這下子,黃帝女妭終於想明白了,敢情這個男娃是白澤的徒弟,那一切都說得通了。只是沒想到他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有了這樣高的修爲(wèi)和心思,真是青出於藍(lán)!
所以黃帝女妭本來想在前面轉(zhuǎn)個彎,把他們引到更深處的,可是現(xiàn)在她改變了想法,這件事能讓神尊知道,是最好不過了。那自己就可以沉冤得雪了!
月桂看葉夕跟在黃帝女妭後面,剛纔面色已經(jīng)發(fā)白了,如今又完全恢復(fù)了正常,心頭全是疑惑,只是沒有力氣去想罷了,只想趕快離開這裡。
又越過了一座山頭,衆(zhòng)人只覺得籠罩在身上的壓迫力陡得一重,很多人堅持不住,瞬間吐出了鮮血。
但是很快,又往前走了幾步後,那種壓迫力又忽然一鬆,所有的壓迫力好像在瞬間消失。身體周圍的那種炙烤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涼爽宜人的舒適!這讓幾個走在前面的人驚喜萬分,第一次覺得生命是如此美好!
後面的人,看到前面的人一個個都喜氣洋洋,都暗自加了一把勁兒,多走了幾步,也瞬時感覺到了輕鬆。
帶到眼前的人都離開了火焰之漠,葉夕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白澤最後一個離開,他看所有人都走出去了,忽然手指一轉(zhuǎn),手上多了一隻鳥兒,周身紅色,卻在紅色羽毛上冒著藍(lán)白色的光,水汽方正、充足,正是他所說的勝遇獸。
黃帝女妭眼前一亮,深色複雜地看了一眼白澤,原來這個年輕人手裡有一枚空間戒指,本就有一隻勝遇,爲(wèi)什麼要騙自己呢?
“你不要怪我,做人是應(yīng)該萬事謹(jǐn)慎的,爲(wèi)了她,我只能先騙你,壽麻也正好好地在你的家裡,回去了好好生活吧,希望這隻勝遇獸能幫助到你!”
黃帝女妭激動萬分,沒想到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真的勝遇獸!還好,壽麻也很安全,她不得不對眼前的這個少年肅然起敬,能有這份兒心思的,真是難得。
“那個姑娘還挺有福的!”黃帝女妭遠(yuǎn)遠(yuǎn)凝望了葉夕一眼,有些羨慕地說。她拿到了勝遇獸,對著白澤微微欠身,說道:“我知道你們是來自崑崙的,前面的環(huán)境雖然比火鴉之漠好了很多,可是更加艱險,因爲(wèi)再往前,都是對人心思的考驗。你知道,人的心思,有時候比嚴(yán)酷的環(huán)境更加惡毒。我也只能言盡於此!”
黃帝女妭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人心惡毒!白澤心中默唸幾句,是啊,比起火焰之漠嚴(yán)酷的環(huán)境,人心的殘酷,更加令人髮指。可是接下來的路無論多麼難走,他都會陪著葉夕走下去。他永遠(yuǎn)記著自己的誓言,無論葉夕是誰,他都會護(hù)衛(wèi)她一生。
很多人離開了火焰之漠,對著葉夕他們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各自離去了,他們只要有命在,就不必在乎什麼。
尤其是那個猥瑣男的“老大”,也帶著自己僅剩的五個手下,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老大,那個衛(wèi)蘇兒看起來有些來路,不如咱們悄悄跟著她,也許能省些力氣!”一個青面男子建議。
“哼!我花卿還沒有淪落到靠一個女人活下去的地步!”那個中年男人不屑地一哼,嚇得剛纔的青面男子慚愧地低下了頭。
“老大是想,趁現(xiàn)在把那衛(wèi)蘇兒幹掉?好讓咱們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另一個黃衫男子做出一個“殺”的動作。
“跟著我這麼久了,還不知道我是個仁義的嗎?我這次能出來,也算欠了她一個人情,就不在這裡殺她了,就當(dāng)是還了她的人情。若是日後見了,格殺勿論就是!”花卿的目光一橫,露出了兇光,那纔是他的本來面目,看得他的手下一陣心寒,都或諾諾言是地都跟在花卿身後走了。
葉夕一直站在火焰之漠的外面,看白澤終於出來了,仍舊一幅淡然的樣子,可是心中著實鬆了一口氣。她剛纔真是擔(dān)心死了。
只見她落落大方地走到白澤面前:“是你嗎?”
白澤粲然一笑,點點頭:“是我!”
僅僅幾個字,兩個人已經(jīng)心照不宣了!葉夕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變得很甜。白澤是個神,如何能躲過神界的審覈,她不知道,但是一定費了不少心思。能在那麼多人裡,認(rèn)出完全易容的自己,恐怕也只有白澤了。所以她現(xiàn)在對白澤,是又感激又心疼。
月桂、有安、沈勳都沒有離開,一直在等著葉夕,他們都是有恩必報之人。
“這是我的朋友微生。這些也是我剛剛交的好友月桂、有安、沈勳。”葉夕把易容後的白澤和之前的幾個朋友介紹認(rèn)識了。這一路,白澤肯定是要陪著自己的,其他人,都隨便了。至於這三個人是不是少昊派來的手下,葉夕不是很在意,反正和白澤在一起,她很安心。
剛纔那五十多個人,都已經(jīng)走了,火焰之漠的邊緣,現(xiàn)在只有他們五個人了。月桂眼睛亮亮的,不好意思地對白澤微微抱拳,她的兩頰已經(jīng)微微有些紅了。
白澤看出來了,卻不動聲色,只是微微點頭。有安、沈勳也都對白澤抱拳:“多謝微生相救,否則我們難以走出那火焰之漠!”
“區(qū)區(qū)小事,我也是爲(wèi)了活命,纔出此下策。都是順手而已!”白澤淡淡迴應(yīng)了幾句。
走過了一片淺草帶,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茂密的樹林,茂密蓊鬱,還有各種草木的香氣。讓人舒爽無比,不知道比那火焰之漠好了多少。可是越往裡走,葉夕越覺得怪異。穿過了外面一層密林,裡面的樹木居然是五顏六色的,五顏六色的枝葉、五顏六色的果子,散發(fā)著迷人的香氣。
他們走到一棵樹下停住了,因爲(wèi)那裡有兩具修真者的屍體。準(zhǔn)確的說,是屍骨。白森森的,血肉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周圍只有一些打鬥的痕跡,也不是很嚴(yán)重。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除了樹木還是樹木,葉夕想不出來這兩個人爲(wèi)什麼會死掉,而且剛纔也沒有聽到任何的求救聲。
白澤上前去,仔細(xì)查看,半晌,才說道:“他們是被人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