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一章 致命破綻

ps：上一仗傷兵回陽城改爲(wèi)回溪雲(yún)。定位，溪雲(yún)比陽城更靠近北陵一點。

“換馬——”

奔涌的胡騎蕩起蔽日的塵土，祝彪放過了殘存的一二百胡騎，一聲令下全軍止住了馬蹄。下馬，換馬，上馬！

騎術(shù)精湛的胡人可以直接從馬背上完成替換，但是漢騎，絕大部分的人還都達不到那個程度。而且他們還有一些必要的裝備也是需要動手來完成轉(zhuǎn)移的。與裝備相對簡單的胡騎比來，這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從餘明郡城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百十里的奔波，馬匹的氣力消耗的很大，更換馬匹是必須得。雖然這些陪著也跑了百十里的馬匹氣力同樣損耗了不少，但是，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祝彪身後的前軍也趁機完成了隊伍更換，除了不變的親軍以外，配置來的一個部由祝仝的前部變成了右營的後部。

“殺啊——”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祝彪舉槍遙刺前方。對面的胡騎已經(jīng)從地平線上的一條細線變成了一道洶涌的波浪。

三裡，還是五里？

反正很近了。

激烈，慘烈，迅速，迅捷，這是人們對騎兵作戰(zhàn)最直觀和最深刻的印象。他們不同於步軍，兩支萬人左右的步軍，戰(zhàn)事一開能直接幹上一天時間不停下。而騎兵的對戰(zhàn)，一上午，或是短短一兩個時辰，就可以去打掃戰(zhàn)場了。並且很少出現(xiàn)‘平手’的局面。因爲(wèi)‘兩敗俱傷’與‘平手’有太多的不同了。

禿髮岐齡將手下的八千來騎排出一個大大的彎月陣型，內(nèi)凹的彎弧正對著祝彪的鋒矢陣。很顯然，他是準(zhǔn)備著做一次反兜了。以中心部位最雄厚的軍勢抵擋住漢軍的進攻，等到三個小錐形戰(zhàn)陣全都入甕之後，兩翼的軍馬再斜插進攻——

他知道眼前的漢軍絕對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精銳，但是他也堅信——再精銳的箭簇，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不修整打磨，那也是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

他就不信，一支生力軍的本部還會比不過一個三戰(zhàn)之軍。

箭雨臨頭。祝彪很熟練地揚起左手再次拍出‘風(fēng)雷激盪’，任督二脈打通後他內(nèi)力的恢復(fù)與先前相比簡直是坐電梯和爬樓梯的區(qū)別，迅速的太多了。第二戰(zhàn)結(jié)束到現(xiàn)在。消耗去的功力都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七七八八。

“穿刺——”開啓。

強橫的掌力將激射來的箭矢吹得七零八落，相向而來的胡騎只來得及射出兩箭，兩軍兵鋒就已經(jīng)交錯到了一起。身爲(wèi)右谷蠡王麾下大將，禿髮岐齡呆住了，之前時候他從沒有與祝彪交過手的，大感不解——這臨陣三箭怎麼變兩箭了？

禿髮岐齡可以肯定自己本軍沒有出半點差錯，那原因就只能出在漢軍身上了。那麼快的速度，是右谷蠡王的銀狼軍，是右賢王的金狼軍，是單于的蒼狼軍。也不過如此吧！

但是，從沒聽說過北漢用大批量的駿馬武裝出一支精銳騎兵來啊！而且禿髮岐齡的眼睛還沒瞎，眼前漢軍雖然悍勇，雖然單兵作戰(zhàn)力出乎意料的強大，兩邊一接上最前面的幾列胡騎士兵就像下餃子一樣噗通噗通的往下【地面】掉。他的部隊可是精銳的常備軍啊！

但是。這些人的騎術(shù)，並沒有脫離普通漢軍騎兵的境界，不要說跟自己常備軍相比了，就是部族武裝的青壯，騎術(shù)也能甩下他們一條街。

禿髮岐齡的腦子糊塗了，他有些後悔自己的自以爲(wèi)是了。也有些後悔之前爲(wèi)什麼不拉下那些殘兵敗將問個明白。雖然那些丟了魂的混蛋們是那麼的礙人眼，看了都讓人生氣，怒其不爭！

“頂住，給我頂住——”禿髮岐齡高聲的叫嗥著。

爲(wèi)漢軍速度所驚愕的人不僅僅是他一個，他手下的那些胡虜常備軍士兵們也同樣意料不到，甚至於漢軍衝到近前了，他們手中的弓箭還沒有插回弓壺。

所以，當(dāng)前軍頂著箭雨殺到胡騎的跟前的時候，瞬間就將在衝鋒路上自己承受的那些傷亡全部還給了胡虜，刀劈槍刺，完勝的姿態(tài)，屠殺的姿態(tài)。

禿髮岐齡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來，自己囤積了重兵的彎月厚輪，在兵力遠遠少於己方的漢軍前軍的衝擊下竟然搖搖欲墜了。

長生天神啊，漢騎有一千五百人馬麼？己軍可是超過四千人騎的。

祝彪像是‘庖丁解牛’的那把刀，胡騎陣裡哪裡有縫隙，哪裡有漏洞他就引領(lǐng)著前軍鋒銳殺向哪裡。滿值的統(tǒng)帥值這一刻被他發(fā)揮到了極致，之前的兩陣他都是用不著去發(fā)揮的，胡虜就分崩離散了。

本來在漢軍的衝擊下就有些支持不住的胡騎，被祝彪這麼雪上加霜的一搞，搖搖欲墜，真真就是隻差最後一根稻草了。

一桿青旗一桿紅旗招搖在前軍將旗邊上，隨著嗚嗚的號角聲吹起，左右兩營騎兵兵鋒一偏，沒有再去直插胡騎中心，而是一左一右的去分頭迎擊上了禿髮岐齡的左右兩翼。

結(jié)果毫無懸疑，以衆(zhòng)擊寡，以強擊弱，左右二營幹淨(jìng)利索的擊敗了各自當(dāng)面的胡騎。他們沒有錐形戰(zhàn)陣屬性附加，也沒有技戰(zhàn)術(shù)屬性加成，但擱不住兩營的兵力多。

當(dāng)前的各部又都是被A階兵種屬性增幅所籠罩的部隊，戰(zhàn)鬥力強悍的很，左右兩翼的胡騎剛一接戰(zhàn)就落了下風(fēng)，然後一樣是不到兩刻鐘就全被殺的落花流水潰散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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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北陵郡城，一騎快報下的馬後，飛躥的往郡守府，也就是烏維馱現(xiàn)今的王帳住址裡面奔。

這個快報是金狼軍的熟人，看門守衛(wèi)的金狼軍攔都沒有攔他一下。“啓稟大王，漢軍一部精銳萬餘騎，今日上午突然從餘明殺出，向我北陵進犯，摩訶吉利首領(lǐng)已經(jīng)領(lǐng)兵相迎。漢軍將旗打的是‘祝’字旗號，甚有可能是當(dāng)初懷遠之戰(zhàn)裡刺殺了左大當(dāng)戶的祝彪。”

漢軍的兵鋒已經(jīng)探進了北陵郡，三蕩三決，殺的摩訶吉利、達奚俐微身死沙場，全軍覆沒，禿髮岐齡抱頭鼠竄，潰不成軍，可是第一封急報這時候也才抵達到烏維馱的王帳中。

“祝彪——”擡頭從一堆文書中坐直身子，烏維馱兩眼裡放射出噬人的兇光，這兩個字可是能引起他太多太多的仇恨和不好的回憶的。

不過作爲(wèi)一方統(tǒng)帥，他看問題卻從不單單以仇恨爲(wèi)角度出發(fā)，他需要全面全盤的考慮看待問題。

漢軍一支精銳來插進北陵，爲(wèi)什麼這麼做？是什麼目的？這樣做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

只是一萬來騎而已，就算是再精銳，進入北陵郡後若無後援那也是有死無生。因爲(wèi)雖然有相當(dāng)多的騎軍移去了東線，北陵郡內(nèi)也依舊有小二十萬的胡騎。

一萬來漢騎，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李輝祖絕不會幹這麼白癡事的，所以，漢軍的這次插進後續(xù)肯定有相連的動作。“難道是看我軍兵力東移了，就想來撿便宜？”哪有那麼容易，當(dāng)自己的二十萬大軍是吃白飯的？烏維馱冷聲的笑了笑。

“伊利目單！”

“在，大王。”

“帶上你的萬騎，匯合禿髮岐齡部，和這、這、這，三支部族青壯，吃掉插進來的這支漢騎。”烏維馱在北陵郡城前的郜縣、新丘兩縣大手一摸，然後手指點在了三個小圓點上，那就是三支部族武裝。“給本王帶回漢將的全屍，我要將他碎屍萬段以祭奠摩訶髪在天之靈！”

“遵命，大王。”伊利目單眼睛中燃燒起恨怒的火焰。爲(wèi)了摩訶髪，“大王，我會將一個活著的祝彪獻給您的。”對漢人殘暴無比的血腥屠戮真的讓摩訶髪在胡人陣營中聚集起了強大的聲望，對他的崇敬或是尊敬者，眼下的伊利目單就是其中之一。

“金環(huán)胡狗，還不束手就擒！”望著前方狼狽逃竄中的金環(huán)胡將，祝彪朗朗的笑聲傳的很遠很遠。

“小兒該死！”禿髮岐齡心頭大恨。可是他又很清楚身後的祝彪是什麼分量。自己的斤兩跟人家一比，那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自己萬騎中最悍勇的兩個千騎，聯(lián)手對戰(zhàn)也只是支撐到了二三十個回合就去見了長生天神。禿髮岐齡可是很清楚那兩個手下的實力的，因爲(wèi)過去他自己曾與他們不止一次一對一單挑過，對上他們中的任意一個人禿髮岐齡都需要鬥到五六十合才能贏下，而要命的話時間就更長了。剛纔錯非是一直拌在身邊的紅袍法師出手相救，自己都不一定能逃出身後小子的手下。

雖然那紅袍法師也折了進去，不然祝彪不會重新追來，不然紅袍法師不會還不出現(xiàn)。

這是一支絕對可怕的精兵，自家大王的銀狼軍都不見得能比得過，左右賢王的金狼軍也是如此，禿髮岐齡自內(nèi)心感覺，大草原上能與之相比的也就只有單于的蒼狼親軍了。可是，他心中同時更在暗自慶幸著，這樣的一支精銳騎兵，漢人竟然沒派幾個高手放在其中，除了那個統(tǒng)兵的漢將外。

如此一來，一支本來可以強悍強橫無比的鐵軍精卒，就生生的露出了一個天大破綻。

擊殺漢將，自己這裡是做不到，可是大王那邊可有的是高手！

紅袍法師不行，那就換白袍祭祀。祭祀上面還有尊者，還有神使，還有南方增長法王！

斃其首，就是蛇打七寸。剩下的漢軍再是精銳，羣龍無首，也是威脅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