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楚初不喜歡劉朗鑫,更不喜歡那種高傲的神情語氣:“驗就驗。”
“要是孩子不是我的,你得立即離婚,並且賠償我所有的損失?!?
聽到這裡,安楚初便是產(chǎn)生了十分的厭惡,方纔,這個男人也是對她這麼說的,眼見敲詐醫(yī)院不成,就如法炮製到自己妻子身上來,這種男人……
“那如果孩子是你的呢?”安楚初道。
“呵呵……這個孩子怎麼可能是我的,十個人看,恨不得有十一個人說不是我親生的?!眲⒗述问歉哒{(diào)又是在炫耀。
真不明白這個男人時不時腦袋裡面灌了鉛,將自己可能戴綠帽子的事情四處宣揚。
“又是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安楚初說道。
言辰諾站得離她不遠,倒也聽得清明,撇了她一眼,眉眼皺起,因爲(wèi)那一個“又”字,這指的,還有誰?
“孩子如果是你的,你要承擔(dān)這一次事件所帶來的所有損失給郭小姐?!卑渤鯇嵲诓粷M劉朗鑫囂張的態(tài)度。
“呵呵,等驗出來再說吧。”劉朗鑫是鐵定了這個孩子不是親生的事實。
單單就從長相,就評判孩子不是親生的?
安楚初又去看了一眼孩子,看著就比較普通,難看也不至於,畢竟還是小孩子,又怎麼好去評判長相的問題。
不過確實是和劉朗鑫不怎麼像,仔細看的話,其實和郭春香也不怎麼像。
孩子還在劉母手中抱著,她也不去哄,就任憑孩子去哭。
郭春香想去抱回孩子,卻是懼怕於自己丈夫的暴力,不能上前。
安楚初看出了她的心思,上前只說:“反正也是你們劉家不承認的孩子,我抱著吧?!?
劉母早就因爲(wèi)孩子哭鬧而心煩,就順手遞給了安楚初。
安楚初接過,在懷裡哄了兩下,就交還給了郭春香。
郭春香見到孩子,連忙照看孩子。
安楚初這樣看著,雖然不知道孩子是否是劉朗鑫親生的,但是她已然可以斷定,這孩子是郭春香女士親生的。
“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商議好了,那現(xiàn)在就把協(xié)議籤一下。”說著劉朗鑫就又重新再辦公桌子上拿起了紙和筆……
言辰諾看著,也皺起了眉頭。
這個男人確實讓人討厭。
“如果孩子不是我的,你就要同意和我離婚,並且淨(jìng)身出戶?!眲⒗述握f道,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安楚初凝眉,就見郭春香將名字簽下,安楚初一把攔住了她。
對著劉朗鑫說道:“若是孩子是你親生的,那麼你也要離婚,並且淨(jìng)身出戶?!?
劉朗鑫諷刺一笑,“呵”。
郭春香連忙搖了搖頭,“不需要,我不需要離婚……”
安楚初皺眉,“這個男人這番對你,你還要和他在一起嗎?”
郭春香低下了頭,但是她確實沒有離婚的打算。
“哼!”劉朗鑫冷哼一聲。
言辰諾淡淡的眼神掃過郭春香,接著對那劉朗鑫說道:“不管孩子是否於你親生,院方都會對你告你一個敲詐勒索,這一項不需要列在紙上,現(xiàn)在告訴劉先生,也是想讓劉先生做一個心理準備。”
劉朗鑫表情驟然僵住了,支支吾吾道:“你們……你們……憑什麼說我敲詐……”
“就憑這個?!毖猿街Z擡起手,手上的正是帶有劉朗鑫親筆簽名的字條,上面清楚的陳列了劉朗鑫想要敲詐醫(yī)院的類容。
劉母也立即跑出來給兒子說話,“我兒子那哪裡叫做敲詐了,就是在不確定的時候慌了神而已?!?
相比較劉朗鑫的支支吾吾,這位年長的母親倒是鎮(zhèn)定了很多。
言辰諾冷眼看了過去,說:“到時候自然有法官判定?!?
劉朗鑫瞬間慌了神,又將氣兒撒到了郭春香身上,對著她又是一陣辱罵:“都是你這個賤女人,在外面給我戴了綠帽子,還來害我上法庭……你你你……”
劉朗鑫向前走兩步,恨不得就要動手。
郭春香也是嚇得縮緊了身子,不停地朝牆邊靠,慘白了臉,脣不停地顫抖,襁褓之中的孩子還緊緊的護在胸前。
安楚初見狀,隻身過去將郭春香護在了身後,“不光是院方會告你,我也會舉報你不理性家暴?!?
劉朗鑫一聽,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憤恨的瞪著他,卻也是怒的無言以對。
倒是郭春香在後面,弱弱的拉扯了安楚初的衣襬,哭嚥著嗓子道,“安醫(yī)生,不要這樣……”
安楚初不解:“他都那麼對你了,爲(wèi)什麼還要護著他。”
郭春香抿脣,除了眼淚啪啪的向下流,也不知道對安楚初說什麼。
總之事已至此,該簽字的也簽字了,該抽取的樣本也都抽取了,最後就是靜靜等待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
安楚初這邊算是清淨(jìng)了下來,該鬧的人和事都去了檢查那邊。
倒是還有一個人還在她的看診室裡候著。
她無事又翻閱了一遍郭春香的病例,其中並沒有其他的病史。不過對於孩子是否是劉朗鑫親身,她自己也不知曉。
但在郭春香十分肯定的基礎(chǔ)上來說,情理上她偏向於郭春香,但事實和強硬態(tài)度上,卻是偏向了劉朗鑫。
畢竟這個孩子確實不怎麼像他。
但是具體的來說,這個孩子好像更加不像郭春香。
她皺起了眉,思索著,也沒有能夠想出哪裡不對勁兒。
倒是覺得這個孩子說不定還真的是醫(yī)院抱錯了……
“怎麼了?”言辰諾問道。
安楚初一怔,“嗯?你……你怎麼還沒有走……”
她想事情去了,並未在意看診室裡面還有誰。
言辰諾瞇起眼睛,雙眉皺起,表現(xiàn)不悅,“你就巴不得我走……”
安楚初抿脣。
看到安楚初沉默的模樣,他不由得有點不耐,但隨即還是緩和了眼眸,帶著溫柔輕聲的問道:“剛纔想到了什麼?”
“嗯,剛纔還在想郭春香的事情。”
言辰諾看向一臉認真的安楚初,原本也沒有當(dāng)回事兒的他,也細細回味了一下剛纔的情景。
而自己也瞭解安楚初那放不下事情的性子,於是道,“不放心的話,就去看看。”
安楚初到的時候,檢驗結(jié)果還沒有出來。
郭春香正抱著孩子在地上啜泣了好久,眼睛紅腫得像兩顆熟透了的櫻桃……
她和言辰諾還未走進,只遠遠的站著,心裡便是涼了一截,嘴裡還喘著氣兒,很是爲(wèi)在地上的郭春香惋惜。
但是她依舊還是很相信郭春香的。
哪裡會有女人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誰的呢?
“莫不然真的是醫(yī)院人員的失誤,抱錯了孩子?”她喃呢道……畢竟也是有可能的。
“又不是拍電視劇。”言辰諾冷不丁的冒出這樣一句話。
“咳咳……”
言辰諾對她的兩聲咳嗽不理會,卻是自己也在分析,陡然好似看到了些什麼,凝眸注視向了那方。
安楚初見郭春香如此,於心不忍,想過去安慰下,剛向前走兩步,卻是被言辰諾拉住了。
“你等下?!毖猿街Z道。
寬大的手掌正好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心。
溫潤感慢慢上傳至耳根,俊臉不禁染上了一抹紅暈。
言辰諾站近了她身邊,對她說道:“你看下劉朗鑫。”
她迅速正了臉色,向言辰諾說的方向看了過去。
劉朗鑫正處於洋洋得意的狀態(tài),看著就想讓人去揍一頓,她不是很想看,便是問,“怎麼了?”
“你再看看劉朗鑫身邊的那個女護士?!?
安楚初也照做了,那是一個小護士,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清麗可人,她不熟識,但是也見過面,是婦產(chǎn)科的護士,依稀記得她的名字叫做李雅茹。
“注意一下她的表情。”
安楚初繼續(xù)看,微微瞇起眼睛,以讓自己看的更加清楚,“好像……有點兒幸災(zāi)樂禍……”
這樣的護士,倒是有些沒涵養(yǎng)了。
言辰諾面色警惕道:“相比較劉朗鑫而言,你爲(wèi)什麼會更加相信郭春香?”
“這還用說嗎?難道自己生的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嗎?如果不是,何必這樣自取其辱?!彼鸬?,也想到了什麼,“你是說有人做了手腳……”
安楚初有點不敢相信,“醫(yī)生這樣做是違法的,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執(zhí)照也是會被註銷的?!?
就安楚初瞭解的那些來看,劉朗鑫家庭並不富裕,即便是郭春香相對而言家庭條件好一些,但是錢畢竟是郭春香的,但也不會有太多的錢來賄賂吧。
醫(yī)生也不至於就爲(wèi)一點兒錢而違法犯罪吧……
言辰諾嚴謹?shù)膶ι习渤醯捻耙膊灰欢ㄊ怯腥俗隽耸帜_?!?
“你注意看看劉朗鑫和那個女護士。”
言辰諾再次提點。
安楚初放眼望過去。
這兩人都是神采奕奕之態(tài),十分的得意。
剎那之間,或是相視一笑……
“他們之間真的認識!”她驚歎。
“那個護士是隸屬哪個部門的?”言辰諾認真道。
“婦產(chǎn)科?!卑渤趸砣婚_朗,“你是說劉朗鑫和李雅茹之間不光認識,並且有深層次的關(guān)係?!?
“想的簡單點兒,也就是有人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想借機上位罷了。”
言辰諾分析道。
那邊驗定的醫(yī)生走了出來,面色嚴肅。
安楚初提著心臟,注視著那方。
所有人都凝眉觀看著。
直到最後的結(jié)果出來,安楚初才鬆了一口氣。
DNA鑑定結(jié)果是百分之九十九吻合,基本上就已經(jīng)確定了親生的事實。
郭春香抱著孩子含著淚水,卻是臉上沒有一絲開心。
那李雅茹和劉朗鑫,還有那邊的劉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可能,長得那麼醜的孩子怎麼會是我的兒子?!眲⒗述未舐暤慕兄?
李雅茹面露難色,一臉的不悅。
接著劉朗鑫對著李雅茹問道:“你不是說已經(jīng)鑑定過了不是嗎?”
李雅茹被問道,支支吾吾的,“我我……”
“你到底是怎麼檢查的?”劉朗鑫橫眉怒目,盯著李雅茹。
李雅茹被問得不耐煩了,說道:“沒有父母的同意,醫(yī)生怎麼可能幫你去檢查,我只是一個小護士,又沒有什麼權(quán)力……”
李雅茹還繼續(xù)說:“你這孩子長得那麼的不像你,就連
你自己也說十個人看,恨不得有十一個人說不像你,大家都覺得不是親生的,我怎麼會知道……成這樣……”
郭春香仍舊抹著眼淚。
劉朗鑫一雙眸憤恨地瞪著那孩子,臉色氣得慘白,呼吸都變得沉重,“這個孩子長成這樣,我怎麼可能承認他。”
說著,劉朗鑫一把從郭春香的懷裡搶過來了孩子,高高舉在空中……
安楚初心中大叫不好。
“不要……”郭春香失聲喊叫著,連忙抱住了劉朗鑫的大腿,“不要,朗鑫,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啊……”
郭春香她哭得悲慟,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從眼窩裡傾瀉出來,聲音哽咽,全身不斷的在抽搐,“我整過容,在和你結(jié)婚之前,我整過容!”
四周人一陣唏噓。
“整容?”安楚初笑聲嘀咕。
劉朗鑫一怔,“整容過?”
又繼而細細的聽郭春香娓娓道來,“在你認識現(xiàn)在的我之前,我叫郭春花。”
“郭春花?”劉朗鑫驚訝,“怎麼可能,春花長得根本就不是你……整容……”
郭春香點了點頭,“因爲(wèi)你說不喜歡難看的女孩子,所以我就去整容了,接著便嫁給了你……”
一切問題都解開了。
安楚初心中提著的心也放下,卻是仍舊爲(wèi)那一個可憐的女人而感到惋惜。
李雅茹和劉朗鑫到底有沒有什麼關(guān)係,安楚初也不可得知,但是可想而知的則是郭春香和劉朗鑫的婚姻也應(yīng)該走到了盡頭吧。
她回了自己的看診室,言辰諾還跟著。
臉上又多了絲倦容。她低頭不理會,整理著手上的資料。
言辰諾靜靜的看著,也不去打擾。
直到方水澤走進來。
“楚初。”方水澤親暱的喚道。
言辰諾皺起了眉頭。
“學(xué)長。”安楚初應(yīng)聲,看了一眼言辰諾。
方水澤順著安楚初視線的方向看過去,見到言辰諾,也是一怔,隨即問道:“你來做什麼?”
言辰諾擰眉撇向別處。
方水澤受到無視,捏緊了拳頭,反過來便是向安楚初說道:“剛纔的事情我已經(jīng)聽說了。”
安楚初點點頭。
想起上次方水澤說的那些話,再相見的時候總是會莫明的有些尷尬。
方水澤倒是顯得從容淡定,特別是有言辰諾在場的時候,更是要表現(xiàn)的從善如流,溫柔道:“楚初,晚上一起吃飯吧。”
安楚初一怔,想起了那邊還坐著的言辰諾,想了想便是道:“嗯,好,把麗雪也一起叫上吧。”
方水澤:“麗雪現(xiàn)在因爲(wèi)新藥投放實用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晚上還有會議要開,可能不大方便?!?
安楚初撩撥了一下額前的發(fā),有絲猶豫,但隨即又是聯(lián)想到了那邊的言辰諾。
此時言辰諾也出了聲:“楚初晚上會和我一起去吃飯?!?
同時也站到了方水澤的身邊。
安楚初皺眉,“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一起吃晚飯?”
“我已經(jīng)決定了?!毖猿街Z目光有些深沉的看向安楚初。
安楚初聽著這霸道而又肆意的語氣,心裡莫名有股火氣上來。下一步就是對方水澤說,“學(xué)長,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方水澤微微抿起脣角,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帶著些許的得意。
言辰諾神色頓時猛沉。
在安楚初出門的時刻,就是拉住了她的手腕,冷眼道,“不準去?!?
安楚初也沉著面,不悅:“你憑什麼管我?!?
“我……”我是你的丈夫……
一句話,言辰諾又咽了回去。他不想再用婚姻牽制著他,他要的是兩人能夠和好如初。
安楚初甩掉言辰諾的手,自顧的和方水澤走了出去。
只獨留了言辰諾一人,還在看診室。
言瑾到醫(yī)院的時候,也是被嚇了一跳,本來總裁定下的行程是要後天才能回來,沒有想到提前了兩天。
自己卻是一點兒不知情。
驚訝的不光是言辰諾回來了。
更爲(wèi)驚訝的便是言辰諾此時此刻正在海延醫(yī)院。
言瑾咬脣掛掉了電話,就是不用想也知道總裁去海延醫(yī)院是爲(wèi)了誰。
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馬不停蹄的來到海延醫(yī)院,言辰諾一臉的倦容,她下車,凝眉,恭敬道:“總裁,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言辰諾聽著,只簡單的應(yīng)了一聲,下一句則是說道:“回家?!?
言瑾看著那修長的背影,西服上衣的擺尾之處還有些褶皺,一看便知,言辰諾是從飛機上下來立即就去了海延醫(yī)院。
就連衣服也沒有換一件。
她黯然垂下眼簾,則是將心裡的不快都推向了安楚初。
總裁爲(wèi)了她……
竟然可以做到如此。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看到手機上來人的顯示,言辰諾不耐的掛掉。
孟蘭蘭那頭對著被掛掉的電話,嘟起了嘴巴。
接著又給言瑾撥了出去。
因爲(wèi)孟蘭蘭知道,言辰諾找不到的時候,找言瑾就是最有效的啦。
言瑾在開車,帶上了藍牙耳機,問道:“孟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