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幾個人分成三派吵成了一鍋粥。
葉子和夏蟬認定這些所謂的謠言都是真的,至少不會偏差太遠,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嘛。所以,現(xiàn)在她們提到丁香花,都是一臉鄙夷。
而迎春花和苦竹都不相信丁香花就是這樣的人,一定是有人惡意中傷。
橙丫頭是保持沉默,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孫希然和五六跟橙丫頭一樣,都是保持沉默。第一,他們作爲外來人,實在是不太好評價什麼,畢竟他們不瞭解。第二,他們畢竟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說人家的好壞都不太好。
每當葉子想起剛聽到的關(guān)於丁香花勾搭自個兒的對象的時候,心裡就恨得牙癢癢的,恨不能一口吃了丁香花,實在是不行的話,狠狠咬下幾大塊肉也好:“哼,看她每天妖里妖氣的樣子,就不是個好東西。大家都是傭人,等級再高也是伺候人的。就她清高?就她高人一等?哼,裝裝樣子騙騙男人的。真以爲自己整天妖里妖氣的,就能夠騙到大人的牀上去?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醜死了,卸了妝別嚇到大人。”
葉子家長裡短的長舌婦模樣,讓與她最爲親近的迎春花看不下去了:“別這麼說,又沒有真憑實據(jù),說不定是別人陷害丁香花的呢。你看,她平時對我們不挺照顧的啊。”其實吧,迎春花心裡面也有所懷疑,但是,她仍然害怕會冤枉了丁香花。
葉子冷哼一生,鼻孔都快揚到天上去了:“呵,對我們照顧?你說說,她哪兒照顧我們了?不就是說幾句漂亮話?我可沒有撈著一星半點的好處,我看你也沒有吧。動動嘴皮子就能籠絡(luò)人心,不愧是狐貍精媚子。”其實呢,如果傳言不是涉及到了葉子的對象,那麼,她是鐵定站在丁香花身後的。可惜啊,涉及到男友,這是絕對不能碰觸的禁區(qū)。
迎春花開口想爲丁香花辯解兩句,可是,葉子並沒有說錯,丁香花並沒有給她們?nèi)魏螌嵸|(zhì)性的好處。所以,她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夏蟬和苦竹身上:“你們說呢?”
苦竹點點頭,一邊小心地扇著手--剛上的指甲油,可不能花了:“我也這麼認爲。丁香花平日裡對我們的確不錯。葉子,別涉及到你男友,就跟只炸了毛了野貓似得。放心,你那男友,人丁香花壓根就不放眼裡頭,人心裡頭的目標可是獨道流九千歲。你家那長得油頭粉面的小對象?呵,哪邊涼快呆哪邊去吧。也只有你把他當寶貝。除了長得漂亮,又不會說又不能做的,連牀上用用估摸著都成問題。”諾達長相秀氣,可惜,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又沒有多少文化、還整天木訥得一句話都沒有、偏生又笨得要死,苦竹還真不明白,葉子究竟看中他哪兒了,死心塌地的。
嘿,這話一說,本身就來氣的葉子,這下子正兒八經(jīng)是炸開鍋了:“你個臭不要臉的,你說誰呢?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呀,自個兒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這德性,也就是不花錢,花錢誰願意啊。整個一公共廁所,還是最髒最醜甚至是最破舊的。”
喲喲喲,不得了了,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二位是都出界了。
苦竹這下子不管指甲上漂亮的圖案了,一下子跳起來,朝著沒有防備正罵得兇的葉子撲了過去。
好嘛,這下子是打起來了。
女人大家,一般不會動用拳頭,但是呢,誰頭髮長誰吃虧、誰指甲長誰佔便宜。
周圍可沒有一個
敢上前的,別一不小心,把自個兒搭上去,破相了,就要命了。所以呢,大家也只是站得遠遠的,動動嘴,勸勸架,順便補上幾句話:
“別打了,別打了,大家都一個院子的,有什麼非要動手的呢?”
“就是啊,女人嘛,動動嘴就好了,動手就不對了。”
“哎呀,用指甲抓就抓了,別盡朝著臉上抓啊,破相了可就都沒有人要了啊。”
“拽頭髮歸拽頭髮,少拽幾根,千萬別把頭髮拽下來啊,拽多了下不來。不然啊,疼就不說了,還會變醜。”
??????
呃,請問,這是勸架的嗎?
本來打得還勉強的兩個人,眼看著順著臺階都下來了,後面的話一聽,反而打得更兇了:一個用又長又有型的指甲拼命地抓對方的臉,一個拼命拽對方的頭髮。
孫希然嗓子都叫疼了,兩個人也都沒有收手:自個兒虧吃大發(fā)了,怎麼也不能讓對方佔著便宜。
小五六望望周圍幾個大姐姐,感覺很陌生,嚇得他往孫希然懷裡拼命地擠,小腦袋埋在孫希然懷裡不敢擡頭。五六不明白:爲什麼平日裡頭個個笑瞇瞇、很善良的大姐姐,會打架呢?爲什麼平日頭看起來挺和善的一家子人,大家都是熟悉的姐妹,現(xiàn)在會一臉興奮地圍觀在旁邊呢?
五六很害怕,可是,他不知道,孫希然其實更害怕:這種卑劣醜陋的人性,是人類所特有的,爲什麼現(xiàn)在連機器人也如此?
橙丫頭一臉淡漠地站在外圍,她既不觀看也不勸架。
等到葉子和苦竹都沒有力氣的時候,這架,自然也打不了了。
看看躺在草地上喘著粗氣的兩個人,孫希然都替她們疼。
苦竹的指甲因爲平日裡比較注意,是又硬又長,再加上她剛做的美甲,貼了假指甲,更加的堅硬。而這雙手,主要是上面的指甲,就是苦竹的攻擊武器,所以葉子現(xiàn)在滿臉的傷疤,一條條又細又長的傷口,還往外沁著血珠子。
葉子是做粗事的丫頭,本身也勤勞,所以她的指甲總是修得光禿禿的。不過呢,苦竹的長髮披散著,正適合葉子作爲攻擊對象。葉子的手上有勁,每次一用力,都能拽不少下來。現(xiàn)在啊,苦竹的頭上,露出幾塊沁著血珠子的頭皮。
這下好了,還沒說上幾句話呢,倒有兩個人“光榮”負傷了。
可惜,她們雖然受傷脫力了,卻沒有人上來攙扶她們。原本迎春花想要上來饞葉子的,畢竟她跟葉子平日裡頭挺要好的。可是,想想她現(xiàn)在跟自己站在對立面,自己怎麼能夠幫自己的“敵人”呢?所以,迎春花沒有上前。
而苦竹平日裡頭就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的,誰跟她也不熟,自然也就沒有人上來扶她了。
橙丫頭開口了,她是對著夏蟬開口的:“夏蟬,你說呢?你相信這些傳言嗎?你站在哪邊?”
夏蟬喏喏了半天,纔算是鼓足勇氣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我相信。”
“你相信什麼?”
“我相信丁香花背地裡頭,一定跟她人前不一樣。”這句話,夏蟬倒是說的很快、聲音也不小。
“爲什麼?”
“你看我,就是來自社會最底層,怎麼可能那麼高貴?一定是僞裝的。丁香花太虛僞了,我們都被騙了。”也就是說,她認定傳言是真的。
“爲什麼?”這回開口的
,是迎春花,“她平日裡頭不是對你挺好的嗎?你爲什麼不相信她?”迎春花心中充滿了困惑。現(xiàn)在這是怎麼了,都只是傳言,爲什麼會弄成現(xiàn)在這種樣子?
“對我好?”夏蟬滿臉的鄙夷,“送我各式各樣的帽子就叫做對我好?你們知不知道,她送給我的帽子,已經(jīng)快堆滿了我的衣櫃。”
“那不好嗎?哪兒不對嗎?”連孫希然都無法理解了。她們沒有人注意,橙丫頭嘴角有著淡淡的諷刺。
“她是希望我永遠這麼自卑懦弱下去,好成爲我崇拜的對象。”夏蟬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咬牙切齒的模樣完全沒有了平日裡頭的唯唯諾諾。
孫希然沒辦法再發(fā)出疑問了,迎春花也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一時之間,大家都沉默不說話了。除了呼呼的風聲,整座蘭苑,一點聲音都沒有,一片死寂。
天黑了,丁香花與機器人管家一起推門進來了。
未開口先微笑:“大家這是怎麼了?怎麼今天全部站在院子裡頭髮呆呢?”丁香花一點都沒有變,與平日裡頭一般柔和。可是,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怪異。當然,橙丫頭壓根就沒有看她。
“你們這是怎麼了?”丁香花覺得頭皮有點發(fā)麻,身上都快起雞皮疙瘩了。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實在是太??????說不上來的陰森森的。
“沒什麼。”平日裡頭與丁香花都挺親近的幾個人,竟然全部低下了頭選擇躲避丁香花詢問的目光。
丁香花不由自主地望向橙丫頭:不知道爲什麼,她感覺橙丫頭對自己的感官沒有什麼變化,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
橙丫頭聳聳肩膀:“別看我,問管家去。”
丁香花這纔想起來,管家可是跟蘭苑的主腦的分控聯(lián)繫著:“管家,怎麼回事啊?”她心裡總有點毛毛的,總感覺有什麼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發(fā)生了。
管家倒是挺一本正經(jīng)的,就算事情發(fā)生得讓丁香花都變了臉色:“據(jù)笨人查詢,是因爲這裡剛發(fā)生了一場戰(zhàn)爭。是的,笨人很驚訝。是的,笨人巧實感到相當驚訝。”好吧,一本正經(jīng)的機器人管家,大家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他說“卻實”,是“巧實”。
“戰(zhàn)爭?”丁香花的柳葉眉都快擰起來了,這麼幾個丫頭,雖然有兩個狀況悽慘了些,但也不能用“戰(zhàn)爭”這個詞吧,太誇張了。
“是的,笨人先前用的的確是戰(zhàn)爭一詞,而且即使到現(xiàn)在,笨人也不打算改變。”機器人管家千年不變的嚴肅語氣,一字一頓地讓人忍不住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女人,真是麻煩的生物。世界上所有的戰(zhàn)爭,都跟女人有關(guān)。笨人預計,不需要多久,機器人星球?qū)⒈l(fā)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zhàn)爭。而這場戰(zhàn)爭的開端,就是今天這幾個女人的戰(zhàn)爭。”
“管家,這次,你倒挺難得地擁有了先見之明。”橙丫頭是第一次肯定與表揚管家。平日裡頭,無論大家怎樣逗弄管家,橙丫頭都在旁邊不予理睬,更加不會說是賞臉笑一笑。
“謝謝您的誇獎,笨人深感榮幸。”對於橙丫頭,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出管家的恭敬。其實吧,就算在平日裡頭,大家也能感覺到管家對於橙丫頭與衆(zhòng)不同的態(tài)度。只不過,平日裡頭雖然好奇,但是經(jīng)常在不經(jīng)意間就忘記了。今兒個,所有人都聽出了管家謙恭的語氣。
這個橙丫頭,究竟是什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