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雙金牌一出,原本還有些怒火中燒、有恃無恐的凌明成頓時傻了眼,這金牌他是見過的,但那已經(jīng)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當(dāng)年手持這塊金牌的乃是當(dāng)今的國母,也就是皇后娘娘,可自從皇后逝去之後這塊金牌便叫皇上收了回去,自那時起便再未示於人前,可沒想到今日這天下獨一無二的金牌居然會出現(xiàn)在吳雙雙手中,這叫他如何能不驚訝。
“靳宸賢侄,這……”凌明成看著那塊金光閃閃的金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了靳宸,似乎是想從他那裡得到確認(rèn)。
“凌相國莫要看我,此金牌乃是我親眼所見皇上賜予雙雙的……”,見他看著自己,靳宸不冷不熱的說道:“若是相國懷疑其中有詐,那便去皇上那裡求證,但若是出了什麼問題靳宸可不敢擔(dān)待?!彼嗌僖仓佬┻@塊金牌的來歷,但卻是沒有凌明成知道的清楚,此時這般與他說話也就是對於他的倚老賣老不爽而已。
“豈敢、豈敢,老朽並無懷疑金牌的真僞,只是想求賢侄幫著說些話,叫吳大人莫要當(dāng)真動怒了……”凌明成見靳宸說話時面色坦然、不似作假,當(dāng)即便陪著笑臉說道:“此番乃是老朽之過,既然吳大人不歡迎,那老朽這便攜曉曉離去便是……”
“哼!”見凌明成說走就走,吳雙雙輕哼一聲,她本就是個不怕事兒大的主,今日這般禮讓凌明成父女二人,主要還是因爲(wèi)近些時日事情太多太亂了,她沒心思和精力與他二人計較,可既然此時幾乎已經(jīng)撕破了臉皮,那她怎麼可能就這般輕易放他離去。
“凌相國當(dāng)我這府上是什麼地方了?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嗎?”吳雙雙不疾不徐的說道。她這些時日本就不順心,既然今日爆發(fā)出來,那肯定是不能善了的。
“那依著吳大人的意思要如何處理?”聽吳雙雙說話凌明成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笑容有些僵硬的看著她問道。
“如何處理?這還用我一個晚輩來教你嗎?”吳雙雙將金牌往前推了推,似笑非笑道:“今日凌相國大鬧我將軍府之事我可以不予追究,但凌相國乃是我大燕朝的老人了,莫不是連這最基本的禮數(shù)也忘了?”
古代人身份的等級、尊卑分明的非常清楚,而皇家便是這個制度的最高階層。別說吳雙雙此時手裡拿著的是當(dāng)今聖上御賜的金牌,便是老皇帝隨意擬的一道聖旨,亦或是他隨身的一個物件,但凡是見到了的人,除非有皇帝親赦亦或是皇帝的至親長輩之外,所有人都必須行參拜大禮。
吳雙雙此時將此事言明,言下之意便是要讓凌明成跪完了再說。
可凌明成是何人,他乃是當(dāng)朝右相,位高權(quán)重、身份尊貴,雖說是對著金牌行禮,但持金牌的卻是吳雙雙,這也間接的表示他在對吳雙雙跪拜。
“哼!吳大人,那你我山水有相逢便是!”見吳雙雙手裡金閃閃的金牌,凌明成極不情願的跪下道:“老臣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們這是在作甚?”待凌明成拜了下去,正等著吳雙雙喊平身的時候,唐寅卻從府外大步走了進(jìn)來,見吳雙雙手持金牌,一副趾高氣昂的得意模樣,他沒好氣的苦笑一聲,而後趕緊將凌明成攙扶起來笑道:“凌相怎的與她這般較真,她便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您可莫要與她計較纔是……”
“唐公子說笑了,老朽豈敢與吳大人較真,只求吳大人莫要怪老朽無禮纔好……”順著唐寅給的臺階而下,凌明成皮笑肉不笑的的看著吳雙雙說道。
“雙雙,你這是作甚?此處並無外人,何況凌相乃是德高望重的朝中老人,你這般做有些過分了,快些將金牌收起來……”將凌明成的神色看在眼裡,唐寅有些無奈的對吳雙雙責(zé)怪道。這丫頭爲(wèi)何總是能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來……
有了唐寅在中間周旋,她自然不會繼續(xù)爲(wèi)難凌明成,當(dāng)下也不去接他的話,只是默默的將金牌收了起來……
待凌明成父女二人走後,靳宸的書房裡,唐寅坐在圓桌旁,一邊擺弄著手裡的茶杯一邊不時的有意無意的看一眼吳雙雙,直到她將與凌明成之間所發(fā)生的事情全部說完之後才停了下來。
“你可知道你今日算是將凌明成徹底得罪了?”見她說完了,唐寅苦笑著問道。
“那依著你的意思,我便要放任他不理便不算得罪他了?你覺得我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嗎?”聽唐寅責(zé)怪自己,吳雙雙沒好氣的反問道。
“哎……”唐寅嘆了口氣也不去理她,轉(zhuǎn)而對靳宸苦笑道:“靳宸,即便她控制不住自己,你也不能嗎?你便不會阻止一下?今日算是徹底將凌明成那老狐貍得罪死了……”
“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那你便快些說出來……”吳雙雙不瞭解唐寅他卻對唐寅非常瞭解,他此番從天樞閣回來便開始這般說話,那定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
“雙雙姑娘,我如今還可以信任你嗎?”不去管靳宸的催促,唐寅轉(zhuǎn)而笑著對吳雙雙問道。
“唐公子這是何意?”吳雙雙有些不解的問道。
“據(jù)我調(diào)查,我們上回於花山遇見的那位宇公子便是楚門的軍師,而早些時候打亂我計劃與部署的也是此人,而你卻與此人相交甚密,不由得我不懷疑你的身份……”唐寅擺正了神色說道,至始至終都在觀察吳雙雙的表情,不敢放過她任何一絲的神情變化……
“若是我告訴你這些我早就知道了你會作何感想?”吳雙雙坦言道。
聽她這般說話,靳宸在一邊嘴脣動了動,但還是沒有開口,因爲(wèi)他非常清楚,此時由唐寅來說話會比自己更合適。
“其實我一直都在奇怪……”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回答,唐寅輕笑道:“因爲(wèi)這個消息我也是今日剛得到的,可我在天樞閣住了大半個月,雖從我?guī)煾缚谥械玫皆S多重要消息,但關(guān)於這個卻是我今日回京之時家?guī)熡蔑w鴿傳於我的消息,我起初尚在懷疑是否有詐,亦或是家?guī)熓芰撕稳瞬壉巍?
“你說你是今日方得到這個消息的?”聽他說完,吳雙雙不由得皺著眉頭問道。
“沒錯,而且我敢肯定這則消息的準(zhǔn)確性,因爲(wèi)我?guī)煾覆豢赡茯_我……”唐寅篤定道。
“你爲(wèi)何這般信任你師父?”
“因爲(wèi)天樞閣之所以分爲(wèi)東西兩閣,那是因爲(wèi)當(dāng)年閣中存在分歧,一方支持當(dāng)年的朝廷,另一方支持當(dāng)年的義軍,後來才分開的,可即便是如此,東西兩閣之間也從未停止過明爭暗鬥,而家?guī)熒頎?wèi)東閣主,又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我如今又是在爲(wèi)朝廷辦差,他老人家是不會誆騙我的……”
好你個趙宇!居然使出這般卑鄙的手段,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和信任,看來你是爲(wèi)了達(dá)到目的而真的不擇手段了!聽聽唐寅說完吳雙雙頓時便將事情的原由與趙宇聯(lián)繫起來,她不信天下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你且將你此行所得到的消息說於我們聽聽,勿用去管別的……”靳宸似乎也想到了這其中的門道,當(dāng)即便將趙宇到訪以及吳雙雙懷孕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那便先恭喜嫂夫人了!”唐寅聽聞吳雙雙懷了身孕,心思電轉(zhuǎn)間便對著她抱拳笑道:“方纔是唐某失言了,但不知嫂夫人可否將你與那位宇公子之間相商之事說與我和靳宸聽聽?”
“不行,至少暫時不行!”吳雙雙否決的非常乾脆。至少在我未確定他真的不肯回頭之前我是不能說的,畢竟相識一場,我即便不能幫他,但至少也不能害他……
“唐寅,你但說無妨,此事便由我做主了……”給他遞了個眼色,靳宸神色認(rèn)真的說道。他相信吳雙雙,相信自己的妻子,而且吳雙雙給他的印象也一直是說到做到的。
你做主?若是日後出了差錯,我看你如何向皇上交代。唐寅有些無奈的暗暗苦笑,他一直都覺得吳雙雙有鬼,慫恿靳宸娶她過門也是想從她那兒發(fā)掘出一些重要情報,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能將她掌握住,可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
不但皇上對她信任有加,便是連靳宸也漸漸有了淪陷的趨勢??伤恢赖氖牵匣实墼缇驮诎抵卸聪ち艘磺?,而他這回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西閣不除,後患無窮!”見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唐寅也不再猶豫,正色道:“而且我此番出去調(diào)查,種種矛頭皆指向我朝的左相,林道林大人……”
“而且我此番回來還有一事要說……”見他二人認(rèn)真的看著自己,唐寅輕嘆了一聲說道:“胡人大軍已在我西北國境線一帶集結(jié),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朝中不出多日便會發(fā)生騷亂,而始作俑者十有八九便是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