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飛出去很久,確定後面沒有人追上來之後,玉玲瓏這才長長的喘了一口氣停了下來。一回頭,便愣住。
“楚、楚青呢?”
荷香抹了一把淚,張了張口。
玉玲瓏眉頭微挑,伸手解開荷香的啞穴:“誰點了你的穴?”
荷香搖搖頭,淚汪汪的看著她:“我本來想喊的,但是飛出去的瞬間脖子上一痛,然後什麼話就說不出來了。玉小姐,怎麼辦,小姐,小姐她還在那裡啊!!”
桌子下仍舊蹲著的楚青,默默的將自己蜷縮的更小隻,以防一個不小心被人給瞧見。
既然已經(jīng)躲了,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出去。只盼那個天師趕緊滾蛋,然後她好好的、認(rèn)真的,給這位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攝政王道個歉。
兩雙鞋子,一金線纏底,一塵白如雪,均在她的面前停下。
頭頂上,傳來皇甫元澈的聲音:“本王真是沒想到,傅天師也會在這裡。看來傳聞?wù)f天陸有妖的事情,是真的了。”
傅晟睿頗爲(wèi)自豪的搖了搖扇子:“那是自然。本天師既然吃百家香火,那就必須要爲(wèi)天下除妖,不然怎麼對的起天師兩個字?倒是皇甫攝政王大老遠(yuǎn)的親自跑到這裡來,倒是讓本天師大開眼界。”
皇甫元澈輕笑一聲:“本王是否會到這裡來,天師應(yīng)該早就知曉纔是。”
“哼,”傅晟睿突然伸出手捻了幾個袂,眉頭微挑,看著一臉不明笑意的皇甫元澈道:“你這兒好象有貴人啊。”
皇甫元澈淡笑不語,看著傅晟睿身旁的鳳傾道:“雖未曾見過一面。但這位,想必就是七殿下了吧。”
鳳傾輕笑一聲,慵懶的聲線讓躲在桌子底下的楚青打了個哆嗦:“名稱皆是虛浮的東西。今天過來,想必攝政王心中也清楚。”
皇甫元澈做了請的姿勢,鳳傾和傅晟睿坐下。一邊的侍女看了一眼桌子,視線似穿過厚厚的木板狠狠的射在楚青的身上。眼瞼微顫,不動聲色間已爲(wèi)坐在對面的兩個人滿上了酒。
皇甫元澈的視線落到鳳傾左肩處的一塊血跡,有些意外的看著他:“殿下受傷了?”
傅晟睿嗤笑一聲:“被朵帶刺兒的玫瑰給傷了,本天師早就提醒過他了。他不聽老人言,吃點兒虧也是應(yīng)該的!”
鳳傾有些懶散的靠在椅子上,端起面前的酒輕輕的抿了一口。
方纔那破窗而出的身影他瞧著有點兒眼熟,不過少頃之間便想到是誰。可令他奇怪的是,他不提,傅晟睿這個狗屁天師也不提很是正常。可這皇甫元澈,竟然也當(dāng)那事兒沒發(fā)生過。
他的心思微沉,收回手,輕輕的理了理自己有些亂的衣袍:“越美的人兒脾氣就越是奇怪了點兒。可越是這樣,那嚐起來的味兒才越會有意思。不過沒有女人的攝政王和沒有開過葷的臭和尚,自然是不會理解的。”
傅晟睿‘呯’的一聲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瞪著鳳傾,大有要跟他幹一架的趨勢:“本天師是算命的!怎麼就是和尚了你說?今天你不說個清楚,我跟你沒完!!”
鳳傾舉著杯
朝傅晟睿遙遙舉杯,輕笑,示意他莫生氣,然而接下來的話卻沒有一丁點要改的意思:“難道傅天師,睡過女人?或者,睡過男人?”
傅晟睿再次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昻著頭:“都沒睡過!!!”
鳳傾哈哈笑了起來。
“這裡畢竟是天陸,殿下還是稍微收斂一點比較好。”皇甫元澈放下酒杯,笑呤呤的盯著鳳傾看:“殿下已然有十年未出現(xiàn)。本王還以爲(wèi)沒有機會再能與殿下有所合作,沒想到,這次天陸太后的生辰,倒是給了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解凍的機會。”
桌子底下的楚青聽著卻是皺起了眉頭。她自認(rèn)識鳳傾開始,除了覺得他人長的好看點兒,嘴毒了點兒,身份有可能不簡單了點兒,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身份是非常有可能不一般的?
就跟君清宸一樣?
楚青突然覺得自己的頭有點兒疼。
聽他們這般的商議,好象在商量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然而這些能夠稱得上秘密的事情,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聽到的啊!!!
傅晟睿輕哼一聲:“什麼破解凍的機會。直說吧,其實你們就是打著老太后活了那麼長的時間的機會來找天陸的漂亮公主的!!”
“原來攝政王是想來聯(lián)姻的?”
皇甫元澈突然哈哈笑了起來,躲在桌子底下的楚青不知爲(wèi)何,心尖突然微微一顫。就聽見皇甫元澈那略微冰涼的聲音緩緩的傳來:“七殿下可能不知。就在前不久的時間裡,有個很有意思的姑娘與本王說過,東祁的即墨嬴一直在準(zhǔn)備爭奪皇位的事情,所以才未像本王以及其他國的衆(zhòng)位皇子一般前來天陸探底。本王一直以爲(wèi)這不過是個傳言面已。而自天師大人說過之後,本王才恍然大悟。”
“來京的路上本王曾經(jīng)有幸遇見過東祁的四公主,”皇甫元澈眼瞼微擡,眼底的神色微暗:“一國公主前來天陸,怕就是爲(wèi)了聯(lián)姻吧。而既然公主出現(xiàn),又怎能沒有皇親國戚一同前往呢。您說是吧,七殿下。”
鳳傾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頭也未擡:“或許吧。”
皇甫元澈視線下移,盯著桌子中間,嘴角的笑意加深:“本王曾與那四公主有過片刻交流。公主前來聯(lián)姻的人可相當(dāng)?shù)挠幸馑寄兀鞄煷笕耍瑧?yīng)該早就知曉了吧。”
傅晟睿夾了一塊雞肉丟進(jìn)嘴裡,毫無形象的吧唧嘴:“你這不是廢話麼。”
皇甫元澈聲音壓低,似乎是專門對著某個人說道:“那人從小可就是人中龍鳳,最近又剛回京城,不知七殿下,可會猜到是誰?”
鳳傾視線輕輕的瞥了過來,抱著自己雙膝的楚青垂著的眼瞼,輕輕一顫。
宸府中——
一處較爲(wèi)隱秘的暗道中,老皇帝笑瞇瞇的盯著在牀上已經(jīng)呼呼大睡的楚千墨。眼裡滿意的神色,是怎麼遮也遮不住。
柳丁站在一旁,一邊偷偷的打量著楚千墨,一邊注意著老皇帝的面色。見他臉色紅潤,很是喜氣的模樣,不禁鬆了一口氣。
可以說,自打宸王爺出生之後,老皇帝還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呢!
少頃,
一陣腳步聲傳了進(jìn)來。
君清宸看著燭光下一臉喜氣的老皇帝,垂眸,遮下眼中所有的神色:“父皇。”
老皇帝頭也未擡,替楚千墨掖了掖被角,輕哼一聲:“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皇嗎?”
“父皇說有,那自然是有的。父皇說沒有,那兒臣就是說的再多,也是沒有用的。”
老皇帝氣的咬牙,猛的偏過頭來,伸手拿過柳丁手中端著的茶杯一下子扔在君清宸的腳邊:“朕見你的膽子是越發(fā)的大了!你敢如此的對朕不敬,就不朕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君清宸微微彎身:“兒臣知錯。”
“哼!”老皇帝輕哼一聲,此時楚千墨突然有些不滿的恩恩了兩聲,老皇帝連忙一臉緊張的輕輕的拍了拍那小子的小胸脯,聲音陡然下了好幾個層次:“我問你,這小兒,可是你的種?”
君清宸突然笑了,眼中帶著喜色:“是。”
那笑意毫不遮掩,老皇帝的眼中也帶上一抹的喜色。隨即他的面色也沉了下來。宸兒有多久沒有露出這樣的笑容了,若不是柳丁在這裡,他都要老眼含上淚花了!!
心中疑問甚多,老皇帝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問的時候,然而心中著實癢的難奈:“這孩子的母親是誰?身份如何?背景如何?底子你可有查清過?這幾年你到底是怎麼過的,出去一趟就有了兒子?你怎麼從來就沒提起過?”
君清宸垂眸,不語。
老皇帝氣極,怒瞪他:“這是朕的孫子,朕連他生母都不能知道嗎!哼,不知道也就算了。不管這小子的生母是誰,他未來的母親,注意是你的王妃!”
君清宸頭也未擡:“父皇說的是,兒臣的王妃,此生,也只有一人。”
老皇帝微愣,須臾,瞇著眼睛看他:“當(dāng)真?”
君清宸不說話,老皇帝的臉上突然浮起一抹怒色。一邊的柳丁連忙跪了下來,額頭上流滿了冷汗,邊用袖子擦邊用眼神不斷的示意君清宸。
他都要哭了,這宸王爺如此不肯說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個女子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宸王爺。
然而即便如此,宸王爺也要冒著被皇上怪罪的危險應(yīng)了這樁婚事。他都明瞭的事情,老皇帝又如何能不明白?
只是自古皇家人的婚姻什麼時候由得自己做主過?不管是從前的先帝,還是爲(wèi)天下所敬佩的煜王爺,不都是娶了個門當(dāng)戶對的主妃,然後再納了自己喜歡的女子?
就連老皇帝,也是這樣!!
宸王爺?shù)某錾痪褪悄莻€最好的證明嗎?
老皇帝氣的臉都紅了,眼底第一次露出些許的涼意:“你以爲(wèi)你這般捂著,朕就沒有辦法找到那個女人了?我告訴你,一旦讓朕找到那個女人....”
“唔,”睡著的楚千墨突然扭了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隨即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一臉迷糊的朝老皇帝爬過去,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吊在他的身上,滿臉迷糊的模樣煞是惹人憐愛:“爺爺,你在跟爹爹說什麼呀?是吃飯了嗎??墨墨肚子好餓哦,能帶墨墨去吃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