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力,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但在膠州半島乃至於京津冀區(qū)域,黑白兩道沒幾個人不知道這個名字代表的是什麼。
有傳說,他家勢顯赫,是華夏對於黑的控制,否則他也不會在數(shù)次嚴打中抽身。
有人說他就是一瘋子,每每做事都是沒有規(guī)律,在常人看來都難以置信,不明所以。
上層流傳最廣的說法應(yīng)該就是他什麼都敢?guī)?,小到走私大到軍火買賣,他都有涉足。
在華夏,做這些事而不死的背後的力量都是顯而易見的。
這不是唐川顧及他的原因,而是他在作死。
新語有云:不作不死;英語就是no?zuo?no?die。
在青城遇到的事,隱隱約約都指向了這位大佬。雖然模糊,卻是近乎於真相。
凌雲(yún)和趙小云在青城折騰十來天,得出的答案,唐川不可能不重視。還是那句話,接近於真實。
趴在走廊上,絲絲寒風(fēng)闖進唐川的睡衣當中,和中醫(yī)學(xué)院、唐家莊園不同的是,目光所及,燈火闌珊。
薛力和島國人關(guān)係不錯,這是共同的秘密,否則他也不會在對外開放伊始就弄到很多不錯的島國貨。而他進入華夏的地方,恰好就是那條海濱公路。
本來毫無關(guān)係的東西被關(guān)聯(lián)之後,意料之中的指向薛力。若是和他沒有關(guān)係,唐川不相信。
思考不需要多久,唐川便拿起電話,踱步著撥通李蠻荒的電話,輕鬆加簡單。
“調(diào)查一下薛力最近在哪裡,你還有21個小時?!?
接著他掛掉電話,倒向?qū)挻蟮臓棥?
......
唐川對燕京不瞭解,也不知道薛力的威名。而遠在十幾公里之外的李蠻荒卻是知道的。
膠州半島的大漢自古便有匪名,像是一百零八將樣的不在少數(shù)。如今在黑道上卻是比不上其他地方,除了大勢所趨之外,更多的是因爲這裡是薛力的地盤,混出名的沒人敢說自己跟薛力沒有關(guān)係。
他在青城的時候,雖然跟薛力交流不多,主要業(yè)務(wù)也沒什麼衝突,卻是一直都被有意無意的打壓。
有意還是無意,李蠻荒不需要答案,他只知道結(jié)果。
深吸一口氣,他咧嘴大笑。等了這麼久,終於還是輪到他了。
李蠻荒自認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否則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才因爲唐川的命令對薛力下手。
沒錯,調(diào)查只是開端,下手纔是結(jié)果。
他跟凌雲(yún)關(guān)係談不上好壞,同事一般的關(guān)係,他對於凌雲(yún)在青城做的一清二楚。
現(xiàn)在得到了唐川的話,咧嘴一笑,炯炯有神的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
他對薛力沒有好印象,如今調(diào)查起來也是直接下黑手。一個個武林高手般的手下飛快的逮住薛力並不算特別忠誠的手下,威逼利誘之下,總會有人說話。
這無關(guān)於忠不忠誠。
是人都會有自己的底線,觸及底線之後,儘管悲痛欲絕,他們還是將關(guān)於薛力的一些黑歷史說了出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一臺攝像機一直在特種玻璃之外進行拍攝。
李蠻荒從來都不相信別人口中的話,哪怕是有不少人都聽到。
實打?qū)嵉淖C據(jù)不單單是作用於現(xiàn)在,更能送薛力進去。
法制社會之下,監(jiān)獄,花不少錢就可以看到薛力如何被槍斃。雖然沒了親自動手的暢快,手卻乾淨(jìng)的多。
白天的時間過的很慢,唐川蜷縮在沙發(fā)上,無所事事的厲害,所以覺得時間停滯不前。
和唐川不同,李蠻荒從昨天電話到現(xiàn)在一直都忙著薛力的事兒,增加著他的壓力。
人對於未知都一樣,除了恐懼便是強裝鎮(zhèn)定。
年過半百,頭髮開始花白的薛力在寬大溫暖的客廳裡聽著一個個不好的消息,每次的回答都是一個字“恩”。
話音落下,說話的人暗贊老闆的鎮(zhèn)定自若,充滿信心的離開了。
實際上,他不知道是誰在對自己動手,也不知道是誰想要下狠手。
和毫無個性的薛,普普通通的超不一樣。他的人生不管是在自己眼中還是別人眼中,都一樣的傳奇。
從一個小混混走到如今黑白兩道都要顧及的人,沒一點本事自然是不可能的。
江湖上的傳言都是真的,這和知道的人越多,事實的真實性越低不同。
望著並不算屋內(nèi)華麗的裝飾,他一聲嘆息,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李蠻荒並不因爲有消息說薛力有了準備就停止,反而將剛纔還遮遮掩掩的東西放上臺面。
這叫“當面鑼,對面鼓”。
跟了唐川不短的時間,李蠻荒是真的成長了,用先前的一方諸侯到現(xiàn)在的縱覽全局。揹負唐川的一切惡名,這就是如今所做的一切。
都說黎明前的最黑暗,對此刻的薛力而言。黃昏後的纔是最黑暗的。
乘著暮色,一羣人肆無忌憚的闖入自己家門,他就知道自己快要完了。
而領(lǐng)頭者正是他打了幾十個電話的才知曉的人物——李蠻荒。
或許李蠻荒對自己並不瞭解,薛力卻是時時都觀察著還在青城的李蠻荒。
好在雙方的業(yè)務(wù)並不沾邊,青城附近傾向自己的勢力更多,李蠻荒纔不敢輕易動手。哪怕是哪有若有若無的小矛盾每天都在發(fā)生。
久而久之,他對李蠻荒的興趣降低,一個人才罷了。華夏地大人多,缺的不是人才而是機會,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就書寫著簡單的現(xiàn)實。
李蠻荒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走到一半?yún)s戲謔的一笑,讓開路,道:“薛老大,我家老大來燕京雖然已經(jīng)數(shù)月,一直沒能上門拜訪,此次上門問罪,還望配合一點。”
雪白的牙齒讓薛力心中一冷,他知道:李蠻荒不需要落井下石,他只需要站在那裡一直看著就行。
他知道唐川的爲人,喜歡將危險掐滅於伊始。
他曾經(jīng)問過不少人,“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
無論是衣著光鮮的上流人士,還是整夜混跡於娛樂場所的小弟都說了同一個答案:“人才!”
這點薛力不能否則,人才真的很重要。可他覺得,“信息”纔是最重要的。
一個天才和一個蠢材的差別就是主宰一家公司之後的表現(xiàn)。而他——薛力不需要別人爲自己掌舵,他只需要一個能夠踏踏實實做事的人,僅此而已。
所以,信息更加重要。一個蠢材只要聽話就能讓自己的產(chǎn)業(yè)繼續(xù)運轉(zhuǎn)下去。而天才,總會有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喜歡新的事物,就像是唐川第一次到燕京他就知道了。不單單是因爲膠州半島一定程度是他的自留地,更重要的是他出色的表演。
像唐川如此順風(fēng)順水的人,說實話薛力從未見過。
便將他當做了觀察對象,但觀察截止於唐川成功拿下唐家。
相比唐家,一百個薛力也比不上,那樣強大的家族毀於一旦的同時,他釋然了。
這個世界太過危險,自己死了若是財產(chǎn)太多,遲早會被盯上,錢還是自己掙的好。
“薛老大,聽說你跟島國人關(guān)係很近?”唐川懶洋洋的話打斷了薛力的回憶,看著不知道何時便繞過自己坐在沙發(fā)上的唐川,他不由得冷汗直流。
乾笑兩聲,他沒有否認。
“唐家主說的沒錯,我跟島國人有些關(guān)係,是從幾十年前的走私貿(mào)易聯(lián)繫上的?!?
“請坐!”
擺擺手,讓李蠻荒的手下散佈於四周,唐川邀請薛力坐下,就像是自己是這裡的主人一樣。
對此,薛力並沒有什麼表情,笑呵呵的坐在唐川的對面,看了一眼老老實實的站在唐川身後的李蠻荒,多了一絲笑容。
以前的小字輩現(xiàn)在都可以站在自己腦袋上拉屎撒尿,這是薛力很難忍受的。
如果是平日相遇,他倒也能淡然處之,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得多。
可現(xiàn)在,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直接選了破罐子破摔,看著李蠻荒憋得難受,反而更加高興。
削好了蘋果,唐川莞爾一笑,提議道:“你去弄點茶水來,也別整天站著,坐著纔有大哥的範兒?!?
李蠻荒飛快的恨了薛力一眼,後者全然不懼,看著李蠻荒的殷勤的模樣,臉上都快笑開了花。
唐川頭也不擡的問:“你這樣很開心?”
薛力點頭,“反正切都無法改變,與其憤怒,還不如釋然。反正我是活夠了,過著小時候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久了,也就沒意思了?!?
豎起耳朵的李蠻荒微微一怔,倒是驚異於薛力的話,他的境界已經(jīng)比得上所謂的大師了吧?要不要送他去山上清修?
念頭一旦出現(xiàn),李蠻荒就發(fā)現(xiàn)自己很是贊同,他嘴角的笑容就可以證明一切。
唐川吃著蘋果,報了時間地點:“17號夜裡,海濱公路?!?
“那些島國人求到身上了,說的是走私一些東西,我難以拒絕?!毖αδX海裡迅速閃過當日的畫面,下意識的將拳頭握緊。
“既然這樣,你明白我爲什麼來找你了吧?”
李蠻荒闖進唐川的目光中,冷著一張臉將一杯水險些灑在學(xué)歷的身上,看著上面冒著的熱氣就知道水溫很高。
點點頭,他的語氣裡充滿著無奈,“世事無常,我居然栽在小鬼子的手裡,還真不應(yīng)該對他們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