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他上次發(fā)燒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個星期了,燒是是退了,可感冒卻還沒好。
黎珂不輕易生病一生病就要病好長時間,於是導致他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星期,就連隔壁班趙文軒來挑釁他也沒搭理。
實在是太難受了。
黎珂努力地把腦袋往脖子上圍著的圍巾往裡塞,最後沒辦法了,直接換了一個鄉(xiāng)村大媽式造型。
還別說,雖然樣子不怎麼地,但還是挺暖和的。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他上課擡頭時偶爾會和老師的目光撞到一起,由於他那十分獨特的造型,除了宋姚以外的其他老師都把他當成某個學生家長了,正上課注意力老是會時不時地往他那遊走。
最後還是老史忍不住了,上課眼往下一瞟就能看見那裹著圍巾的“某學生家長”總是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在問到裹著圍巾的人是誰後,老史那顆三十多歲的心才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老史知道也就算了,後來不知怎麼搞得連姑奶奶那邊也知道,姑奶奶比他大一歲算是他的遠方親戚,是九班班長,看起來小巧天真,實則老練非凡。
喝了好幾天學校醫(yī)務室的藥,不知是個人體質還是藥效太小,愣是好不了了,也不知道姑奶奶從哪兒聽到了他病的事,就塞給他幾包中藥。
又吃了有兩天左右還是不見好。
算了還是等下週放假去打感冒針好了。
“唔……”
身旁的少年似乎是不小心卡住了圍巾線,圍巾包的整張臉都有些小痕跡,身體小小地抖動一下調整了一下姿勢。
在整理完最後一科筆記時,江沉擡眼便看到了他。
少年這幾天是生病了,可他依然很能說病菌似乎根本不影響他說話,還是一開學時的老樣子能醒著和他聊天就絕不趴下睡覺。
雖然他從來不回他任何字眼,但少年卻從未放棄過跟他聊天這件事,一雙望穿秋水的眸子總是期待他下一秒就會回答他。
可是少年這次卻算錯了,一週下來什麼都沒有。
他以爲這人會難過,因爲秦司的表妹曾在他耳邊嚷嚷過無數(shù)次,後者也向他抱怨過。
然而事實是他想多,這人就單純的沒心沒肺,吃飽了睡,睡夠了聊天,聊夠了再睡,宛若一隻小豬。
還是兩個月大的小豬。
看著少年裹著肉色圍巾的江沉不知不覺就把他跟小豬聯(lián)繫起來了,一張在陽光下微微發(fā)白的臉一瞬間便黑了下來。
隨著少年的細小的動作,上課鈴也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使江沉僵硬的身體不由得一個打了一個激靈。
下意識的不知爲何原因遲疑了幾秒的江沉從書夾裡抽出一本高考模擬真題身旁就突然颳起了點微風緊接著便聽到了帶著濃重鼻音的少年聲音:“同桌你慢慢寫,我上體育課去了!”
緊接著他便看到了少年如同衝出豬圈的小豬一樣的衝出了教室。
江沉的臉不由得再度黑了黑,從開學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週了,原本他以爲黎珂是爲報那一腳之仇跟他套近乎,可現(xiàn)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對於江沉不搭理他的事黎珂早就習慣,這一週下來除了第一天回了他那兩句話外就什麼話也沒說過。
黎珂後來想想,怎麼感覺都像小姑奶奶嘴裡說的舔狗,不過他也就是無聊解解悶不算舔吧。
從四班班門跑出來,黎珂就哪裡也沒多看,直奔飯?zhí)茫@學期學校出了道新菜,叫什麼紅燒香菇肉,聽說挺不錯的,由於時間原因每次他來了都沒賣了,只能吃以前的老菜,而今天下午恰好是體育課,他乾脆準備一節(jié)課都呆在食堂裡。
偌大的食堂裡就他一個人坐在一處椅子上,他也不嫌無聊,不安分的手上下?lián)軇又皱l的屏幕,時不時地擡頭看看對面做飯的阿姨有沒有從裡面出來。
這差不多就是一個無手機黨的學渣日常了。
“嗡嗡……”
手錶毫無徵兆地震動了兩下,見上面顯示的是大眼的電話他便直接接了。
“你在哪兒呢?”
對面?zhèn)鱽硪粋€急切而又低沉的聲音。
“我?我在食堂。”
不是顧磊,是餘澤。
“你去那兒幹嗎?”
說著餘澤扭頭瞥了瞥身後已經(jīng)被打到猛男落淚的圓臉,一邊打電話一邊心裡納悶
:“清華被打了。”
“什麼?”
又被打了?不是前幾天剛被打過嗎?
“他要搬你這個救兵你來嗎?”
餘澤也很好奇,明明兩天前才被打過怎麼又有事了。
黎珂聽言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對面,咬了咬牙:“我便秘了,去不了。”
……
三分鐘後,一個穿著黑紅色校服脖戴肉粉色圍巾,雙手插衣袖的low逼男生便出現(xiàn)在了宋清華視野當中。
“……你這算是什麼造型啊……”
被打的宋同學完全沒有看到老大來了臉上倍有面子的快感,反而莫名地有種丟人的尷尬。
“新造型,保持好幾天了。”
丫,一個班的還沒注意?
黎珂擡眼望了他一眼,除了臉上那清晰的巴掌印意外沒什麼大的傷害。
看那手指印細的跟削的蔥似的,目測是個女生,且下手快很準。
“你被女生打了?”
女生的話他怎麼出頭?比罵嗎?
“你這都看出來了?!”
宋清華一臉吃驚地看了看自家黎狗子,帶著百分之九十九分的懷疑臉。
“屁,這再看不出來吧。”
站一旁吃瓜已久的餘澤表示自己還在。
天地良心真不是他不信狗子,而是狗子每次猜幾乎上沒有猜對過的。
“說吧什麼事,哥哥幫你打回來。”
黎珂雖然比他們都小一歲,但在他們當中腦子是最好使的一個,在二中的時候,他一個喜歡哭鼻子的小男生能壓過無數(shù)比他大的學霸。
所以,不管是他的猜測正確率再怎麼低,他也算是老大哥哥。
“我比你大……”
儘管知道他什麼德行,可每次聽見這句哥哥,他總還是覺得不舒服。
“我知道,被打不是我呀。”
黎珂一臉賤兮兮地瞧著宋清華,順便還用手勾了一下吃瓜吃到快打隔的餘澤。
宋清華:“……”
“也沒什麼大事,我不是喜歡八班的那個女神嗎這幾天看她挺不開心的,說文藝點就挺憂愁的,我這看到不心疼嘛,就湊上去安慰她,原本是想問她憂什麼,話到嘴邊就變了成了騷字來著……”
他怎麼想怎麼委屈,他好意怎麼就被打了。
“狗子你說我……”
話沒說完,圓臉男生的腦袋就吃了黎珂一爆慄。
“你腦子有病啊!問人這個,你是想死?”
“艸艸艸,疼死老子了,特麼不會下手輕點,我不是看她不開心嗎,就在網(wǎng)上看了一點關於憂愁的古詩文而已,誰知道那話一說就被打了。”
現(xiàn)在又特麼被你打了。
黎珂:“……”
吃瓜羣衆(zhòng)餘澤:“……古詩文中的‘騷’字跟現(xiàn)在的能一樣嗎?”
“不一樣嗎?”
“不一樣。”
通過這丫的話黎珂可算是知道了,他的語文可能是他姥姥給補的。
“算了算了,你的破事自己解決,我先走了……”
“等我,一起走。”
餘澤見他沒事了,也跟著要走,清華見狀大事不妙,剛來就走還有沒有兄弟情了?
“別走啊!剛來呢……”
人走了,他找誰愉快的玩耍。
“小毛呢,怎麼沒見?”
“陪女朋友呢。”
……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完全忽略了身後的小短腿清華。
“停下,打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