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加油？”
毛文宇推開了倚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的顧磊, 站起來看了一眼周圍，長陽校區的學生都安安靜靜地保持著一個姿勢——低頭。
現在突然要他站起來喊加油，是覺得他不夠秀。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幹什麼呢？”
顧磊被他那麼一推立刻就醒了, 雖然人還是有點懵懵的。
“……難道你忍心看到咱學校輸？你忍心嗎？你忍心嗎？別忘了你之前情敵還是芳水的……”
顧磊一站起來就聽到從小毛手機聽筒那邊傳來的聲音, 聽著聽熟悉的。
“我忍心, 我當然忍心, 狗子你傻逼啊全場都沒人喊, 就我們班跟二愣子似的瞎喊，你不怕丟臉我還怕丟臉。”
“狗子？”
一聽這名稱顧磊馬上明白了，狗子拿手機打電話了？是不是就證明了狗子現在已經逃離了宋姚的五指山。
看著小毛一臉我要打人的表情, 顧磊趕緊伸手搶了過來。
“你出來了？”
“對啊……”
黎珂摘了墨鏡朝三班的方向看去，在接觸到顧磊的目光時, 給對方比了個手勢。
“牛逼牛逼, 不過你不是軟磨硬泡了一天半人家也沒放你出來嗎？怎麼今天下午大發慈悲讓你溜出來了？”
“這是重點嗎？”
黎珂又看了一眼計數器上那慘不忍睹的分數對比, 淡淡回答道。
“怎麼了？”
“大眼咱們學校快輸了啊！”
“我知道啊這都決賽了還趕不上那必須的。”
黎珂:“……”
黎珂深吸一口氣朝芳水那隊看去:“你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顧磊茫然:“哪裡不對勁？”
他看了有好多場了，一直都是這樣, 什麼也沒變。
“沒什麼……”
不是黎珂懷疑而是芳水那隊打的太熟練太默契了，就好像是連體嬰兒一樣，上邊一個動作，下邊就知道幹什麼。
只見那芳水隊一身黃，其中有個是5號打前鋒的, 雖然剛開始往前衝的時候沒什麼感覺, 可都後面就越來越怪了。
這怪異黎珂也說不清。
“那咋辦？這樣下去不行啊。”
“有什麼不行的, 反正是高二的打球, 喏看見了沒那個咱們這邊的那個穿7號藍色隊服的那人是邢李, 當初找你約架的那個，輸了正好, 讓對方球隊教訓教訓那孫子，你可別想當聖母。”
顧磊也是能看出來的，長陽隊打的雖然不錯但比對芳水則是一敗塗地，爛的要死，這技術不好怎麼可能打贏，連連輸就沒了士氣，士氣一沒有輸的就更慘了，再加上觀衆席上爲了比賽過後的觀賽禮品強行留下的人，也就沒人鼓勵，失敗就成了必定的。
“狗才想當……你忘了咱們高二也有籃球賽，這次要是，贏不了萬一校長一激動把籃球場拆了蓋樓那咱們到了高二比賽打什麼？打你啊？”
其實這也是一部分原因吧，他是不想讓長陽輸。
“你哪來的小道消息？”
顧磊一聽他說他們的籃球賽一下子起勁了，一雙眼睛瞇笑著看了看黎珂所在的方向。
“還能哪裡來的消息，餃子辦公室門口聽的。”
“你什麼時候聽的？你這兩天不是都在教室嗎？哪裡來的機會去餃子辦公室？”
“不是這兩天，是月考前小毛瞎喊那天。”
他這麼一說，顧磊想起來了，那天體育課黎珂跑體育老師那兒拿籃球了。
“知道了知道了。”
“所以，你真的希望咱學校輸然後失掉我們高二的放鬆機會啊？”
“那……自然是不希望的……”
顧磊回答道。
黎珂舒了一口氣:“你就沒什麼要表示的？”
顧磊:“有啊，你等一下啊。”
說完顧磊便掛掉了電話把手機塞給了小毛，從三班的位置跑了出去。
黎珂在他掛掉電話的瞬間又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對方一路小跑到了九班那裡。
不是應該號召四班嗎？怎麼跑到九班了？
難不成是想讓……
一分鐘後。
“給給給。”
“你這是……？”
黎珂看著他手裡的大喇叭，十分不解的看著他。
“爲長陽加油啊！”
“那你給我幹嘛？”
“你是代表啊！”
“……”
老實說顧磊聽他嘚啵嘚啵那一大堆，其實就是不想讓長陽輸，當然也是爲了高二的比賽。
然而顧磊記得這丫初中三年乃至高一上半學期一學期從來沒有踏入過籃球場一步，初中時因爲懶體育成績得了個個位數，現在突然告訴他他是爲了籃球賽，有點不怎麼可信。
“你哪兒來的喇叭？”
說著黎珂接過了那喇叭，上下瞄了一眼。
“跟端木那兒借的。”
中午他瞧見端木堂手裡拿著喇叭在食堂裡吆喝尋找飯卡失主，他原以爲是食堂阿姨的，可出門時卻看到他拿走了。
剛纔黎珂給他打電話時他就朝他那兒看了一眼，結果那喇叭真的還在他那兒。
於是他就借過來了。
“他也挺厲害的，上個學還隨身帶著喇叭……”
“狗子再見！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人就一溜煙的跑了，再回頭看他時人已經重新坐回了三班那兒。
黎珂:……下次別往三班坐！
“咳咳，”
黎珂打開了那喇叭，順便向周圍瞟了一眼，確認沒有長陽老師這才調了一點音量。
“咳咳……”
這聲音怎麼那麼小啊。
“咳咳咳……”
還是小啊……
“咳咳咳咳……”
怎麼還是小啊。
“大哥你有完沒完啊！”
黎珂坐這邊咳咳咳了半天，他就在旁邊聽了半天，他有點小不明白，明明音量已經夠大了怎麼還咳咳個沒完。
“啊？哦不好意思。”
意識到剛纔可能是咳的有點輕黎珂拿著沒感覺，於是他又重調了一下。
“咳咳，長陽加油啊！”
此聲一出，在長陽區打磕玩手機的學生都不約而同地朝黎珂的方向看去。
哪個傻逼在喊？
“那個……”
黎珂自詡不要臉到極致但在接觸到那麼多人的目光後還是有點腿軟。
“長陽加油！藍隊加油！”
腿軟歸腿軟，爲了籃球賽別管什麼油，現在就是地溝油也得加啊。
“那是誰啊？神經病啊！”
“就是瞎喊什麼……我正睡覺呢。”
“都爛成這樣了還加什麼油啊……”
不少學生在受到影響後第一反應便是想去把那個跟黃雞仔似的人給拽過來。
這噪音！這擾民！
然而賽場上的人在聽到這久違的一聲加油後，卻是一瞬間失了方寸。
都打成這樣了還有人給他們喊加油！
邢李運著籃球從這邊的籃球框運到了對方的籃球筐下，中間還好幾次被搶，本來打算直接把球給對方算了，可他又因這一聲把球給搶了過去。
籃球落到地面再彈回手中，反覆幾次中，一個聲音一直在喊，這不由得引起了他的好奇，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去看到一個穿黃衣服的傻逼在那兒喊。
這傻逼……怎麼那麼眼熟。
沒等他看清，對方的人就直接從他手中搶去了籃球，好不容易到這兒了卻又被搶了，邢李內心十分煩躁。
本以爲會再次投進長陽隊藍筐的籃球卻在下一秒彈向了黎珂。
“你們長陽的人一個個都是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