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條不寬的山溪橫在面前。
晚上看不清溪中具體情況,馬修見大家走了老半天,睏意已深,便和阮建議就地宿營,等天亮再作打算。
阮也走得疲累不已,點點頭算是應允。
“不要分開,儘可能靠在一起?!边@一次馬修不再讓人分開。
在這種充滿詭異的地方,如果兵力分散的話,遇到麻煩很難應對。
如果個人落單的話,活下來的機會可以說幾乎爲零。
天亮後居然還有幾絲陽光頑強的穿過密不透風的樹枝射了進來。
只是讓馬修感到奇怪的是整個林子跟一個死地似的,居然沒有聽到一聲鳥叫蟲鳴。
這可和一般雨林完全不一樣,在那裡早已吵開了鍋似的。
林子裡安靜得就能聽到緬兵悉悉索索的收拾的聲音。
老槍幾個已經站在溪邊。
溪水並不太急,溪邊蕨枝翻了過來。
老槍正將一根樹枝插入水中,水還沒有半腰深。
“他們涉水過去的?!崩蠘尶隙ǖ恼f道。
阮一揮手,幾個緬兵開始脫褲子準備下水過河,這大熱天下下水,正好涼快一下。
馬修看著小溪總覺得哪兒不對,卻一時又想不起來。但見一名緬兵動作利落的三下五除外脫了個精光,提著槍溜入溪中。
馬修看看他在水中走了幾步,並沒有什麼發生。
“籲”馬修鬆了口氣,這鬼地方還是要小心點的好,但願這小溪裡別有什麼古怪就好。
馬修低下頭開始捲起褲腿。
“下來吧,真涼快?!毕认滤木挶镁捳Z對緬兵說道。
幾個緬兵也迫不及待的跳下水中。
走在最前面的緬兵已經走到小溪中間,再走幾步就可以上岸了,緬兵也三三兩兩的下到溪中。
爽的感覺寫在每一個下水的緬兵的臉上。
殭屍忽然發現溪中翻起幾個浪花,一種讓他在亞馬遜永遠忘不了的水花。
他眼睜睜的看著幾個戰友一會就消失在水中,他和老槍活下來就是因爲下水稍微遲了一點點。
“快起來,食人魚?!睔檶剖暤拇舐暫暗?。
走在最前面的緬兵聽不懂殭屍在喊什麼,還對殭屍擺了擺手,笑了笑。
但他的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驚恐一下出現在他的臉上。
緬兵一邊慘乎一邊伸手想到下面抓什麼,卻什麼也沒抓住,跟著不停的在摔著自己的雙手。
只見水中泛起的波紋越來越大,成千上萬條食人魚聞到血腥味後一下就聚了起來。
下水的緬兵扔掉手中的槍,拼命往岸上跑,卻沒有幾個人跑過水中的食人魚。
除了幾個剛下水的緬兵跑了上來,七八個緬兵在一片慘乎聲中不到一分鐘就化爲一堆森森白骨。
水面上泛起一陣血紅隨著溪流很快散去,恢復了些前的平靜,就好象剛纔有慘劇沒有發生一樣。
然而剛纔的變故卻將岸上所有人嚇得面無土色。
馬
修才明白過來,剛纔爲什麼覺得哪兒不對了,原來象這種山溪在雨林裡應該是各種生物的天堂,剛纔卻了現裡面什麼也沒有,所以才感覺不對頭。
這靜靜的山溪裡也不知有多少條要人命的食人魚。
這東西不是生存在南美的雨林嗎?這地方怎麼也會有這東西?馬修在心裡打了一個問號。
殭屍在岸邊走了圈,終於發現地礦隊過溪的地方。
在一堆似是而非的路標石旁的一株一人合圍的樹上發現了飛虎爪的痕跡。
這裡是山溪最窄的地方,從這裡只要略爲借力就可輕易跳到對面溪岸之上。
看樣子他們就是從這渡過去的。
那剛纔的溪邊翻倒的樹枝是他們有意設下的圈套,還是他們也象他們一樣著了道後才重新找的過溪之道?馬修心裡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擔心。
如果這一切都是對方有意爲之的話,這一次緬兵有可能兇多吉少了。
緬兵帶的工具可比正在逃竄的地礦隊好多了,老槍指揮緬兵很快就弄好一條繩道。
大家沒費什麼功夫就滑到對岸。
“噓!”馬修腳剛一著地,老槍和殭屍打開槍上的保險,帶了一個班的緬兵正警惕的向叢林後面慢慢搜索前進。
馬修聽到叢林中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音。
好象無數的東西在穿越灌木中摩擦中發出的聲音。
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音,所有的人都站在叢林裡,看著眼前的奇景。
馬修和阮他們也過來了,就站在老槍和殭屍身後。
所有人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馬修見過蛇羣交配,甚至見過巨大的蟒蛇之間的交配,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之多的蛇在交配。
只見前面一片沼澤裡,成千上萬條蛇正在拼命撕殺纏繞和翻滾著。
怪聲就是羣蛇發出的。
“快離開這。”馬修忽然想起一句z國顏語,早上見蛇交配有大禍。
阮和老槍也看到羣蛇上空泛起陣陣磷光,他們擔心的是毒蛇太多後,空氣中會不會有毒。
阮一揮手,緬兵繞過蛇羣,向谷中走去。
潮溼,悶熱,密不透風,沒有人說話,緬兵默默的穿行在林中。
地礦隊走得一定也是十分辛苦,從路上的痕跡來看,他們幾乎是每前進一兩個小時,必然會停下來休息一下。
老槍撿起一截扔在地上的樹騰,這一般是人在叢林裡沒有清水後取水用的。
雨林超過90%溼度,往會讓巨大的樹藤裡會飽含淡水。
老槍從扔在地上的樹藤來看,對方手法很老練,一看就是一個熟悉叢林的人。
“他們走過去約二個小時?!崩蠘審臉涮偕系闹治龅馈?
“我們以現在的速度,天黑前應該能追上上他們。”老槍說道。
沒有人說要加快速度,能以這樣的速度前行已是不易。
馬修卻在擔心剛纔的羣蛇所預示的災難是什麼?不用說能不能追上他們,能活著走出這山谷就得感謝真主了。
一路向前,馬修卻有一種呼吸都困難的感覺,這往往是爆雨來臨之前的感覺。
剛纔還有一絲光亮的山谷,一下又陷入黑暗之中。
熱帶雨林的天氣真如少女的脾氣,說變就變,剛纔還是豔陽高照,馬上又陰雲密佈,烏壓壓的黑雲伴隨著雷鳴電閃直壓頭頂。
緬兵不等下命令,便都動作麻利的開始穿起雨衣。
雨說下就下,轉眼間一片水幕便從天而下,即便是在茂密的叢林裡,仍然讓人感到雨水落在頭頂和脖子上的衝擊力。
軍用雨衣也只能是了勝於無,沒走幾步路飛濺的雨水已經浸透身上的單衣。
“快走,我得得馬上離開谷中,找一個地勢高的地方暫避一下?!瘪R修擔心爆雨帶來山洪。
在谷中遇到山洪只能是死路一條,沒有人能和驚天動地,橫掃一切的山洪相抗衡。
馬修和阮走在隊伍中間,才走過去不到三十人,一腳下去,泥濘便沒過腳踝。
前面隱隱傳來轟鳴之聲,和初入谷中的從地底泛起來的轟鳴完全不一樣。
便如萬馬奔騰般從前方劈天蓋地洶涌而來。
生於叢林的這些緬兵當然知道箇中厲害,還沒等阮下面令,已經蜂涌向谷中左側跑去。
這裡山谷正好向南拐了一個彎,右側正是洪水衝擊的方向。
有經驗的緬兵當然不會跑向右側了。
馬修和阮在親兵幫助下,拼命往上爬去,所有人都在和時間拼命。
幾個人終於爬上山谷側面較高的棱線,但見前方如同狂蟒暴怒似的從林中穿過,所有樹木全都向兩側傾倒。
幾株巨樹如螳臂般被洪水之輪輾過,片刻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洪水在這拐了一個彎後,形成一個回水,衝力被卸去大半,但其吸力相對渺小的人類來說,仍然讓人無可阻擋。
後面的緬兵在拼命的往上爬,一道土坎,只不過幾十米高,但溼滑泥濘成了緬兵要命的挑戰。
衝上去,又滑下來,一個緬兵眼見要衝上土坎卻被後面的人一拉又滑下去。
相互的踩踏和擁堵纔是真正要他們衝不上來的根本原因。
水很快就漫了上來。
引起下面的緬兵陣陣驚呼。
老槍舉起手中的槍,對天打了一棱子。
下面驚恐的緬兵聽到槍聲一下全怔住了。
“一個一個的上,後面的抓緊繩子,要不你們全得死。”老槍冷冷的對緬兵喊道。
殭屍和幾個親兵已經扔下攀援繩索。
下面的緬兵在老槍的威懾下,開始從亂轟轟的擠搶中停了下來,一個接一個拉著繩子爬上高坎。
當最後一個緬兵爬了上來的時候,洪水將席捲了所有的一切。
馬修暗道一聲好險,但願剛纔的羣蛇交配預示的就是這場洪水之災。
上面的緬兵開始往裡面走去,土坎後面是一個不小的半坡山洞,裡面連著一個大概一人來高,兩米來深的山洞,剛纔大家忙著逃命,顧不上進去一探究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