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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KTV》

雖然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但佳音也不是傻子,她回去想了很久雲少霆說過的那些話,也猜到了一點雲少霆的意思,但她卻並沒有太在意,也沒有放在心上,因爲她認爲,這不過是雲少霆一時的新鮮感作祟而已,並不能當真。

又或許,她早已感覺到了一些,只是從沒有那麼想過吧,畢竟,傻白甜的偶像劇,許多女孩都看過,又有多少個女孩被劇中那唯美浪漫的愛情故事感動著,可演戲終究是演戲不是現實,現實中又有多少個辛德瑞拉呢。

況且,並不是所有女孩都願意相信裡面的愛情故事,也不是所有女孩,都能在自己的人生中扮演著那樣的女主,遇見一個那樣完美的男主。

灰姑娘的故事並不屬於每一個人,何況她很清楚,自己並不是灰姑娘……

——

雖然……夏琳與張帆已經把一切都說開,也順利的在一起了,可夏琳和佳音的心中,彷彿被種下了一根刺,沒有一個人敢往前一步,去撥出它。

多少次,每當兩人拿起手機,輸入了號碼,無數個可能性卻在腦中翻涌,她是不是在忙,她會不會不願意接我的電話,她會不會還在怪我……

佳音也曾想過,要去珍飾找她,可是,當看到珍飾大門的那一刻,她還是止住了腳步,選擇了轉身離開。

就這樣,一連幾天,兩人沒有聯繫,也沒有再見過面,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心事,去應付著那些枯燥乏味的生活……

這天上午,佳音正在做事,雲靜突然從雲少霆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說,公司最近的那筆大生意已經談成,爲了感謝員工們長時間加班加點,所以要犒勞員工,還說雲少霆應所有員工的要求,答應了給他們每人放半天的假,員工們一聽說要放假,個個歡呼了起來,幾個玩的比較好的人,還約定了要一起去KTV。

雲靜平時在公司人緣很好,員工們不止把她當上司,更是朋友,所以她們便邀請雲靜一起去,雲靜雖然再三推辭,可最後還是無奈答應了。

安琪正歡呼著,一轉眼看著旁邊一聲不吭的佳音,便立即湊了過去,說讓佳音一起去,佳音因爲自己的病不能喝酒,所以打算推掉,可卻也擋不住安琪的再三勸說,最終還是答應了。

那天下午,雲靜在找雲少霆談事情的時候說了這件事,還讓他晚上務必找輛車去接她,但是不能暴露她的身份。

雲少霆聽後,不禁大爲驚詫的問:“他們去KTV,你個設計部的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雲靜:“我人緣好啊,哪像你,每天板著個臉冷冰冰的,就像別人欠了你幾百萬一樣,公司就算有聚會也沒人敢請你。”

“人力資源部的所有人都會去嗎?”

雲靜:“差不多是。”

一聞此訊,雲少霆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笑,他想了想說:“好,那我也去,免得你說我不合羣。”

“你開玩笑的吧?”雲靜滿臉不可置信的問。

雲少霆:“不能再認真了。”

“可是就你這樣的,你要是去了大家還怎麼玩啊?”

雲少霆略帶陰險的笑了笑說:“話是你惹起來的,你自己負責唄。”

見他這幅非去不可的模樣,雲靜撅著嘴,萬分懊惱,指責自己不該說這件事的。

不過,雲少霆看上去心情卻很好,嘴角還露出了淡淡笑意,臉頰兩旁的酒窩,也漸漸的浮現了出來。

那一天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一羣人結伴到了KTV,開了一個包廂。

這個地方很混亂,包廂外各種男男女女在跳舞喝酒,也很少有人是爲了唱歌而來的,大部分人到了這裡,不過是爲了尋求一種刺激。

一到那裡,佳音幾乎感到渾身都不自在了,雖然她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但她卻知道,父親曾經來過,而且有一次母親也在場。

那一次,甄文鳳親眼看著玉明風和一個舞女跳舞玩樂,回去後又和他大吵了一架,所以當佳音親自走進這裡,看著有些男女毫無顧忌的摟摟抱抱時,她纔會打從心底裡覺得厭惡,要不是答應了安琪的話,佳音真的很想馬上離開這裡。

可是,討厭的人和事一樁接著一樁,不知是巧合還是凌川故意的,他們剛要進包廂時,卻遇見了凌川,一見面,凌川便迎著衆人,向著佳音走去,就在這時,雲少霆突然上前拉住了他,寒暄道:“你怎麼在這兒?”

“約了人談事啊,不過沒想到居然這麼巧,你們也在。”說著,他不顧及雲少霆的阻止,走向了佳音,還對她伸出手;道,“好久不見,看來,我們還挺有緣的,在哪都能遇上。”

“哇~”

一陣唏噓聲傳來,許多的女同事投來了羨慕的眼光,凌川的手懸於半空,始終等待著佳音的迴應,一旁的雲少霆緊緊地注視著她,眼中的怒火,已進幾乎快要燒到了外面。

這一幕,大概是許多職場新人都渴望的吧,一個在公司微不足道,受人欺凌的小職員,現在卻入了堂堂凌少的眼,這等於就是找了一個最大的登雲梯啊,如果此時,她不伸出手,該會被多少人罵不識擡舉啊。

那時的她,一手揣在風衣口袋裡,緊緊地握著手機,一手微顫著伸了出來,雖然,他是不是花心,對佳音來說,根本不重要,因爲那與她無干,可是,他那副情聖的演技,卻令佳音十分的不滿。

“手機!”這時,佳音靈機一動,因爲她突然想到,剛纔在車上,自己一直是戴著耳機在聽歌的,下車時由於太過匆忙,她連音樂軟件都還未來得及關,耳機也未拔呢。

想到這裡,佳音突然和顏悅色的伸出了手,可就在剛要握上時,她口袋裡的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拔掉了耳機,讓手機裡的音樂漏了出來。

藉機,她迅速的收回了手,捂著口袋,笑著說:“不好意思,電話響了,我去接一下。”

“我記得你鈴聲不是這個呀,你換啦!”安琪一聽,語氣高調的問,那聲音充滿了不解與茫然。

“呵……”佳音一臉尷尬的笑了笑;說,“是啊,好聽嗎?剛換的,我最近最喜歡的歌了。”

那一刻,雲少霆也似乎明白了什麼,他臉上的怒色,瞬間舒展開了來,強忍著笑意,拉著凌川問:“你不是還有事嗎?”

一見有人解圍,佳音捂著手機,立刻逃開了那裡。

可是看出的人,又何止雲少霆一個,凌川望著佳音,眼神中滿是瞭然的一笑說:“我的事都辦妥了,既然這麼巧遇上了,雲總介不介意我加入呢?”

“啊……”雲少霆頓了一會兒;強顏歡笑的說,“當然好了……”

說著,幾人便一起進了包房。

不遠處的佳音,見幾人已經進去,便立即掏出手機關掉了音樂,她深吸一聲,不禁嘆息著:“還好有人解圍,不然再響一會就露餡了。”

可也就在那一刻,她的心裡萌生了想要離開的念頭,她想……反正已經脫身,不如先行離開。

然而再想想,她覺得既然已經答應了,現在離開,又似乎不太好,於是,她在外面躲了一小會兒,便進去了,然後在最角落的地方,隨意找了個遠離凌川的位置坐了下來。

雖然外面的氛圍不太好,但好在包廂裡看不見那些亂七八糟的場景,他們一羣人玩著遊戲,輸了的選擇唱首歌或是喝杯酒,那些人有些唱的五音不全,讓所有人都努力憋著笑不敢出聲,有些卻如同天籟之音,讓人不禁鼓掌叫好。

看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母親發來了微信詢問,佳音見了,立即離開了包房,給母親回了個電話,報告了自己在聚餐的事。

“去那種地方聚餐!你是個女孩,自己要小心點,早點回來,別像你爸一樣,弄那麼晚,我明天還要上班。”母親語氣生冷的對她說著。

可佳音卻在她看似指責的語氣下,聽出了淡淡的關心,雖然,她的語氣向來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但這幾年,從佳音懂事後,卻也學會了慢慢理解。

“我知道了,我會早點回來的,那媽,你們早點睡吧,錦天要上學,你還要上班呢。”佳音低垂著頭,小心謙卑的對她說著。

“啊!”

通完電話後,佳音剛打算回包房,沒想到一回頭,迎面就撞上了雲少霆。

原來,就在佳音出來後不久,雲少霆也跟了出來,只是看她在和母親打電話,就沒有上前。

“還打算回去!”雲少霆偏著頭,對她說,“我以爲你剛纔藉口接電話就會逃了呢。”

“你……怎麼知道是假的?”佳音聽後低下了頭,略顯尷尬的問。

“切~”雲少霆不屑一笑說,“因爲你蠢唄,撒個謊都會露餡。”

“哦~”佳音無奈的隨口迴應了一聲。

她轉過身,略過了他的身邊,本打算繞過他,回去包廂。

“真打算回去?”可是,雲少霆卻突然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攔住了她。

佳音低了低頭,無可奈何的說:“我要沒答應來也就算了,答應了現在說走就走,這也不好啊!”

“呵~”雲少霆沒忍住的笑了,“還挺講原則,可你又不是沒幹過這事,伊蓮的事,你忘了?”

“那不一樣。”佳音回憶了一陣後,辯解著。

不料一擡頭間,卻突然發現,面前望著自己的那雙眼睛,竟是那樣的專注,她也才意識到,從剛纔開始,他就一直拉著自己的胳膊。

反應過來的她立即後退了一步,掙脫了他的手掌。

原本好好地對話,卻因爲佳音突然地退後,又變得尷尬了起來,可雲少霆接下來的問話,卻讓尷尬的氣氛到達了定點,似乎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不適了。

“自從那天在醫院回來後,你就總是想盡辦法的躲著我,我有那麼可怕嗎?”

“我沒有躲。”佳音低著頭心虛的說著,根本就不敢直視他。

雲少霆不滿她對自己撒謊,更不滿她對自己的恐懼,於是故意的慢慢靠近,一步步將她逼到了牆邊無處可逃:“你別以爲我沒看見,好幾次你在公司只要遠遠的看見我,就立刻繞著道走開了,到底爲什麼?”

雲少霆靠的實在太近了,這讓佳音不免有一些害怕,只不過,她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強裝淡定的說了一句:“真的沒有,您是老闆,我怎麼可能躲著您呢,我們還是快點回包廂吧。”

一句一個“您”字,令雲少霆不由得有些心寒,他退後了一步,佳音便不假思索的跑回了包房裡。

回到包房後,佳音依舊坐回了那個角落裡,面不改色的和他們說說笑笑,只是,自始至終不敢碰一滴酒的她,沒過一會,便被同事們發現了。

他們抱怨佳音說,好不容易出來玩,卻連一杯酒都不肯喝,太不合羣了。

突然之間,彷彿合計好了一般,一個個都在鼓動著佳音喝酒。

佳音一再拒絕,卻一再被勸,最終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藉口了,只有說自己不會喝酒一口就醉,可同事們顯然不相信,還是在不停的勸著。

佳音一再推脫,可是耐不住一旁的唏噓聲,她知道,這樣的她太不合羣了,最後她實在沒辦法,終於端起了酒杯,打算稍微呡一小口意思一下。

就在這時,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雲少霆,突然站起了身。

他從佳音的手中奪過了酒杯,拿起了一杯橙汁,放到了她的手上。

他端著那杯酒,仰起頭一飲而盡,表情卻依舊冰冷的說:“不會喝就別喝,不然喝醉了還得給別人添麻煩。”

雲少霆倒不愧是冷場王,僅一句話,全場的空氣都冷凍了,沒人敢再說話。

佳音端著橙汁,微抿著,也不敢說話,只有雲靜坐在一旁,目光微瞟著他冷寂的臉龐,不禁露出了笑意。

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有人打破了尷尬,是安琪,她拿起麥克風語氣尷尬地說:“呵……那既然不能喝酒,就唱首歌吧,佳音唱歌,我還沒聽過呢。”

“咳……”佳音不由得咳了一聲,然後立即從她的手中接過了麥克風。

她覺得,畢竟是她掃了大家的興致,於是只能微笑著,緩和著氣氛說,“唱歌當然沒問題,不過我沒來過這裡,而且我臉皮薄,難聽了不準笑我。”

“既然沒來過,不如我陪你一起吧,你就不會緊張了。”安琪正在幫佳音選歌,突然之間凌川站了起來,說到。

“好啊。”只一首歌而已,佳音並沒有多想,十分乾脆的回答著。

可一個轉眼,她卻發現雲少霆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滿心惶恐的她只能立即轉移了視線,不再看他。

最後,安琪替兩人點了一首當下最流行的對唱情歌,雖然從未來過這裡,可佳音一開口,還是獲得了一些讚揚,有幾人更是紛紛讚賞佳音和凌川配合的很好,唱的也很好聽很有感情。

全場卻只有雲少霆,根本無心聽他們唱的什麼,全程黑著臉,來回換了好幾個坐姿,一副凳子不適合他的樣子。

又過了好久,聚會終於結束了,所有人都各自回家了,出了門之後,佳音也偷偷的鬆了口氣,她實在太不喜歡裡面的氛圍了,何況,自己明明答應了母親要早些回家的,可她看了看手機,時間卻已經不早了。

爲了不讓別人發現自己和雲少霆的關係,雲靜便叫了家裡的司機來接她,所有人都走了,佳音把安琪送上了出租車後,也打算離開的,可雲少霆卻突然拉住了她,還對她說:“這裡太亂了根本不適合你,而且我也看得出,你也並不喜歡這裡,所以下次別來了。”

佳音:“我也不想來的,今天也是沒辦法,他們要聚會,如果我不來的話,怕他們說我搞特殊化。”

雲少霆:“你爲什麼要按照別人的意見做事,是因爲你太沒有主見,還是故意迎合半推半就。”

“什麼半推半就?”佳音偏著頭,一臉茫然的問。

雲少霆望著她,語氣陰陽怪氣的說:“今晚那首歌唱的不錯,深情款款餘音繞樑,你和他,倒真是很有默契啊!”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雲少霆:“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傻,某人當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說和凌川沒關係,也不會做這個夢的嗎,怎麼……現在知道和張帆沒戲了,打算退而求其次選擇凌川了嗎?”

佳音深吸了一口氣,略感煩躁的說:“雲總,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什麼意思,我能回家了嗎?”

雲少霆不依不饒,依舊說著:“你別怪我沒提醒你,凌川喜歡的都是那種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人,你根本就不是他的菜,他不過是一時新鮮而已,你可千萬別當真,不然只會讓自己受傷。”

佳音詫異的望了他一眼,目光不自覺的低垂了下來,她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後,將敞著的外套大衣拉的更緊了,雙手環抱著,對他說:“您放心,我從來就沒有什麼豪門夢,也不可能和他有什麼關聯的。”

說完佳音略過了他,帶著氣憤離開了……

雲少霆一時火氣太大,一腳踢在了一旁的路欄上,頓時,他只感到腳尖如同斷裂般的疼痛。

只是,要強要面的他,卻忍住了,只咬牙切齒的抱怨著:“這個蠢貨,她難道就聽不出來,我都是爲了她好嗎?”

回到家的佳音,一打開門,迎面就傳來了母親的呵斥聲:“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你也跟他學著在外面鬼混嗎?他不要臉也就算了。你是個女孩子,就不怕別人的閒話嗎?”

佳音被那洪亮而又威嚴的聲音所震懾,又一次嚇得不知該如何開口了,只能低著頭,唯諾的回了句:“我知道錯了,今天是同事要求,我不得已纔去的,下次不會了。”

“就算是同事要求,你也該打個電話回來。不知道爲別人想想嗎?”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會了。”自始至終,佳音低垂著頭,母親眼裡的威嚴與憤怒,她甚至都不敢擡頭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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