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佩剛走出去沒多久,就聽見這句話,緊接著是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然後傳來劉媽的驚叫。
在家裡鬧出人命,他並不想。
腳步一徵,他轉過身便快步又往臥室走去,與此同時,顏母也聽見了動靜往這邊趕來。
“你們這一大清早是鬧什麼鬧啊?能不能消停一些。”
她整夜沒睡好,這纔剛睡著就被夏寧溪的聲音鬧醒,心裡厭煩又不敢表現在臉上,她現在完全是被夏寧溪牽著鼻子走的。
一進屋,看著夏寧溪這一副要跳樓的架勢。
姑奶奶啊,這才二樓,你跳什麼?摔不死想摔個殘疾?
不,這並非是顏母內心的動態,她真實的想法是,跳啊,摔死你我就輕鬆了,省的天天被威脅。
不過她是個聰明人,明知道二樓摔不死,自然不會去得罪了夏寧溪,萬一夏寧溪一衝動說出了秘密,她也別活了。
轉念一想,顏母連忙著急勸阻,“寧溪啊,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好端端的怎麼站在窗臺邊上?”
“林管家,你們都站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人給我帶下來!”
夏寧溪也就是做做樣子,站在陽臺邊上並沒有真的踏上去,畢竟窗臺那麼窄,真的一個激動掉了下去,她的鼻子還是做的。
而林老他們站在一旁,也只是防護,並沒有做實質性的動作。
聽見了顏母的聲音,夏寧溪這纔回頭,剛纔的眼淚本來已經止住,可是這一看見顏子佩回來了,立馬就又硬生生的擠出了幾滴眼淚。
“子佩,你還是回來了,你還是擔心我,是不是?你要是嫌我鬧騰的話,我以後再也不鬧騰了,我們好好的,好不好?”
見夏寧溪這麼說話,顏母也幫著說話,“是啊,子佩,你看寧溪也知道錯了,也是真心想要跟你和好的,你就原諒她吧。”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林老看在眼裡,心裡的問號再次冒了出來,要說顏母是在維護夏寧溪,想讓夏寧溪當顏家的媳婦,他可以理解。
可是這每次夏寧溪一說話,顏母就在一旁幫腔,大有奉承的意思。
堂堂顏家的夫人,跟區區夏家的小姐,這其中,看來真的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
顏子佩薄脣輕啓,一個字說的像是利刃一般,摧毀了夏寧溪內心的希冀。
一段感情中,就怕有人裝傻,而裝傻的人又一廂情願。
堂堂大家閨秀,在衆人面前鬧著要跳樓,她哪怕是千般萬般好,也上不了顏家的廳堂。
“林老,把她帶下來送回夏家!”
這次是真的沒希望了,顏子佩說話之後就冷著臉轉身離開,管她跳不跳,都跟他沒關係。
顏子佩離開,這別墅裡,自然就是顏母最大,一聽見腳步聲遠離,就上前攆開了林老等人。
“你們都給我走開,這麼多人都是吃白飯的嗎,怎麼能看著少爺鬧成這樣!”
這一句話,將事情的責任全部推到了顏子佩身上,同時也討好了夏寧溪。
她扶著夏寧溪走到客廳中間,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寧溪,有什麼話都要好好說,怎麼能選擇跳樓的方式呢?”
她刻意的維護和討好,卻換來夏寧溪暗地裡一個白眼。
夏寧溪這會兒才真的是連哭都沒地方哭,只能拉著顏母做墊背的。
“夫人,
夏小姐,請吧。”
得了少爺的命令,林老只能硬著頭皮上,哪怕面對的是顏家的夫人。
“你算是什麼東西!伯母也是你能趕走的!”
顏子佩剛走,夏寧溪就又是滿臉的戾氣。
林老什麼人沒見過,撒潑耍橫的人見的比夏寧溪吃的米都多,他依舊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想起剛纔顏母的反應,他又想起了老夫人病逝的那天家裡的場景,低頭思索了幾秒,張口道:
“夫人,老夫人畢竟剛剛是在這個家裡過世的,天天這樣鬧騰,她老人家的靈魂也不得安寧,您向來是信佛的,應該懂的這個道理。”
林老一提到老夫人,顏母的臉瞬間就白了,拉著夏寧溪的手也顫抖了起來,雙脣哆嗦著:“對對對,不能驚擾了老夫人。”
“是的,死者安息,因爲股份的事情老夫人已經去世了,如果家裡還鬧的一團亂的話,老夫人的靈魂也無法安息,還希望夫人能夠思慮周全。”
林老看似說的句句在理,卻句句也都在試探,一雙眸子鎖在顏母的身上。
顏母的的確確被嚇到了,一想起老夫人死前那猙獰的面孔,她腿都站不直了,幸好有夏寧溪扶著。
因爲這連夜的噩夢,她保養得當的皮膚已經顯得糟糕,這被林老一嚇唬,簡直跟見了鬼一樣,青一陣白一陣的。
她的樣子可真是讓夏寧溪厭煩,她現在走到了這一步,若不是還需要顏母幫忙,早直接把她的事情抖落出來,將昨天的一切都放在她的頭上!
畢竟,白蓮花夏寧溪是很輕易就能裝的。
恩,就這麼定了!
也就是那麼一分鐘的時間,夏寧溪便想好了自己的出路。
“好了,伯母,既然人家這麼不情願咱們待在這兒,我們走好了。”夏寧溪輕咬著脣瞪著林老輕哼了一聲,拉著顏母往外走去。
她走的好得意,好像剛纔跳樓的是別人一樣。
腳步快速的一直走到了門口,才拉著顏母低聲道:“無論之後怎麼說,昨天的事情都要咬緊了牙關,與我無關,知道嗎?”
“恩,我們快走吧。”
顏母已經被林老嚇到了,連大衣都沒拿,就迫不及待的離開,生怕老夫人懲罰自己的靈魂。
也就是爲了夏寧溪,她才硬著頭皮在這兒住了那麼多天,天天的噩夢,總算是能脫離了。
看著他們馬不停蹄的離開,林老才撥通了顏子佩的電話。
“少爺,剛纔一提起老夫人的時候,夫人的確反應奇怪,拉著夏小姐就慌忙離開了。”
“恩,我知道了。”
剛纔在家裡的一幕,算是演戲,也算是真實的攆人。
顏子佩被那麼放了一道,總是要回擊一下,讓夏寧溪知道輕重,不停的挑戰自己的底線的話,下場不會好。
他開著車下了山,便直接一腳油門去了紫蘇小區。
昨天沒來得及解釋,今天就一定要解釋清楚,誤會久了肯定會出事。
“青青,青青,你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青青……”
顏子佩站在白青青家門口,無論怎麼敲門就是沒有人迴應。
張大姐從電梯裡走出來的時候,瞇眼分辨了一下,便笑著打招呼,“顏先生?”
“恩?你是?”顏子佩回頭,看著稍微有些面熟的女人,也很快認了出來,“
張大姐對嗎?之前我們見過。”
“恩,你來找青青嗎?”張大姐看著緊閉的房門,又想起昨晚陪白青青的回家的沈紆壹,沒等顏子佩迴應,就又多嘴道:“青青應該跟他朋友出去了,你現在來找她,估計等不到的。”
“朋友?”
在青城,白青青的朋友不多。
“是戴眼鏡的男人嘛?”顏子佩想起昨天的事情,又問。
“哦,是的是的,是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看起來風度翩翩,很溫柔的樣子。”
張大姐話說完,這才意識到顏子佩是不能得罪的,連忙補了句道:“不過,那個人跟顏先生您比起來還是差那麼一些的。”
明顯的奉承,顏子佩早就聽膩了。
儘管如此,他仍舊禮貌的點了點頭,然後離開去公司。
顏氏,因爲項目被夏江山搶先發布,公司裡亂的一塌糊塗,所有的高層都等著顏子佩回來主持大局,誰也不知道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
他前腳走進辦公室,小嚴後腳就跟了進去。
“總裁,我這邊有幾分著急的文件等著青青姐確認,但是青青姐電話打不通,您能幫我直接簽字嗎?”
小嚴語氣急促,事務繁忙,並沒有關心顏子佩的情緒。
“她也沒來上班?”顏子佩蹙眉,走神了幾秒又接過小嚴手裡的文件,嘩嘩兩下籤了字,又吩咐說:“之後她的文件都直接交給我。”
“啊?那個,總裁,您跟青青姐你們沒事吧?”
小嚴愣了,這前兩天還聽說白青青出盡了風頭,怎麼現在熱戀期沒過就開始冷戰了?
“不該問的別問,去工作吧。”
“是,總裁。”
小嚴退了出去,顏子佩靠在辦公椅上點燃了一根香菸,可惡的夏寧溪,放的藥讓他到現在頭還疼痛的要命。
抽了半根菸提神之後,撥了辦公室的內線讓李躍進來。
“你派人去餐廳看一下,青青有沒有在那邊。”他垂著眸說。
“總裁,青青的確在餐廳,而且今天早上我郵箱裡收到了她的辭職信。”
李躍說著拿出了打印好的辭職信遞過去。
他也納悶,剛回來工作沒幾天,這又鬧著要辭職,還是凌晨發來的郵件,他直覺這次肯定不是小事,又不敢問。
顏子佩掐滅了菸頭,接過辭職信看都沒看,直接扔在桌上,又反問:“夏江山那邊有沒有新的動靜?”
新項目發佈,夏江山當賊當的也很風光,這幾天各種新聞發佈會也讓他火了一把,青城那些不長眼的人還跟風以爲這青城的天下要換主了。
這個時代,人不要臉簡直天下無敵,要是夏江山知道白青青還給他留了一手的話,估計會直接急瘋。
他今天讓林老趕走他們也不是沒有目的,以後他們兩個人在祖宅見面,說話方面都需要顧忌父親,想要透露風聲,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總裁,夏江山那邊暫時沒有動靜,只是咱們內部,現的董事們都盯著你的一舉一動,等著一個月之內你能做出讓公司起死回生的舉動,昨天下午他們聯合開董事會,對於您的缺席也表示很不高興。”
顏氏瀕臨瓦解,顏子佩拋出了一個月整頓好公司的保證,全公司上下盡忠的人都爲他捏了一把汗。
可令人擔心的是,顏子佩昨天竟然大半天都沒有來公司上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