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溪被顏子佩暗含怒氣的聲音嚇了一跳,撅著嘴滿臉的不可置信,委委屈屈地開口說道:
“子佩哥哥,你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一句重話的,今天居然爲了白青青這個狐貍精罵我?”
顏子佩的雙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緊握成拳,俊美邪肆的臉龐彷彿修羅一般,咬牙狠狠地說道:
“夏寧溪,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跟個罵街的潑婦有什麼區別?今天是奶奶她老人家的葬禮,你看看你穿的是什麼,你是來選美的嗎?”
夏寧溪臉上騰地一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樣,伸出手想要抓住顏子佩的衣角,像從前一樣撒嬌扮可憐,卻被男人毫不留情地一把揮開。
“夏寧溪,你根本就不配來參加奶奶的葬禮。”
說完,顏子佩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拉著白青青的手擡腿就走,任憑夏寧溪在身後哭得肝腸寸斷。
賓客和親友們見正主離開,也低著頭匆忙越過夏寧溪嬌弱可憐的身影,不敢置喙家主的私事。
夏寧溪在原地嚶嚶哭泣了一會兒,見衆人離開之後,擦了擦眼淚,楚楚可憐的臉上浮現出不甘的神色。
顏子佩臨走前那仿若極地寒冰般的眼神,讓她明白自己已經被男人徹底厭棄。
“寧溪,你還好嗎?”
轉頭一看,顏母身著黑色長裙,臉上有些擔憂地看著她。目光中有憐憫,還有一絲懼怕的緊張。
夏寧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啊,她怎麼忘了自己手上,還捏著子佩母親把柄呢。
在她冰冷如毒蛇般的目光打量下,顏母的臉龐不由得微微發白,感覺遍體生寒,微微穩定了心神開口道,
“寧溪,你先不要和子佩爭執,他是個要強的孩子,你越和他吵他走得越遠。”
可惡!夏寧溪緊咬著銀牙,尖利地怒吼道:“我不用你來教我!”
她精心打扮爲的是什麼?女爲悅己者容,可是子佩哥哥爲了維護白青青那個狐貍精,竟然說她“不配”?
“這一切都是白青青的錯!”夏寧溪雙手緊握成拳,往日明澈的眼眸裡滿是寒光。
顏母嘆了口氣,感覺面前這個咬牙切齒,面色陰狠的女人實在是太陌生了,還是以前那個善解人意,乖巧懂事的少女嗎?
夏寧溪看著漸漸遠去的人羣,他們簇擁著顏子佩和白青青,就如同衆星拱月一般。
那本來應該是屬於她的位置的,夏寧溪面露不甘,突然心生一計,白皙的臉龐掛上燦爛的笑容。
山間的寒風吹得人簌簌發抖,顏母忍不住裹緊了衣服,看來今年的冬天,會提前到來了。
顏母現在多想撇下夏寧溪,下山回到溫暖的顏家大宅,無奈自己那不能見人的秘密被她聽了去,現在兩人成了一條船上拴著的螞蚱。
正因爲這樣,夏寧溪纔會毫無顧忌地在顏母面前,露出她真實的一面。
顏母正躊躇著,卻看到面前的夏寧溪突然轉身,巧笑倩兮地看著自己,明眸善睞的臉上是燦爛的笑容。
“伯母。”夏寧溪突然上前,乖巧地挽著她的手臂,柔順的模樣彷彿之前的歇斯底里都是錯覺一般。
顏母硬著頭皮答應了一聲,心裡驀地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伯母,山上風大,我們趕緊回去吧。”夏寧溪笑彎了眉眼,“要是伯母生病了,寧溪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顏母沒有忽略她嘴角刻薄的弧度,還有眼角一閃而過的算計,心裡疑雲遍佈,張了張口說道:
“寧溪啊,你到底想做什麼,直接跟伯母開口好了。”
夏寧溪咯咯一笑,聲音彷彿銀鈴一般清脆,她湊到顏母的耳邊,笑容隱秘地開口:
“伯母,我聽說啊,您當年爲了拴住顏老先生的心,可是耍了好手段呢。”
顏母心裡駭然,這麼多年前的事,她還以爲永遠都不會有人再知道了……
那時候,顏子佩的父親和她剛剛訂婚,卻愛上了路邊咖啡廳的侍應生。
顏母眼看著兩人情深義重,顏老先生甚至提出要和她退婚,和那個平民姑娘結婚,心裡日漸著急。
最後,是她孃家的母親和姐妹們策劃了一場好戲,成功地拆散了兩人,她才最終如願以償地成爲顏氏的當家主母。
而她們用的方法,說穿了就是兩個字——下藥。
至於顏老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還以爲自己當初是喝醉了,才做下了追悔莫及的事情。
這樣的陳年往事,也不知道夏寧溪是從哪裡聽到的隻言片語,竟然想著這個時候拿出來要挾她。
夏寧溪低頭淺笑著說:“伯母別擔心,就算我知道了也不會說出去的,再說沒憑沒據的,誰會相信我的話呢?”
“那你想要做什麼?”顏母心生警惕,冷冷地開口問道。
容顏嬌嫩的少女微微一笑,眼神卻冰冷惡毒,一字一句地說道:“往事重演。”
“不行!”顏母嚴厲喝止,凜然地說道,“那是犯法的,你怎麼會想到用這種方法?”
說完,似乎是感覺自己語氣嚴厲了,顏母於是緩了緩臉色,耐心勸道:
“寧溪,你和子佩並非是沒有感情,他只是一時被白青青矇蔽了,你何必用下藥這種破釜沉舟的辦法呢?”
再說,是藥三分毒,她真心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沾染上這種掏空身子的藥物。
夏寧溪不以爲然地冷哼一聲:“伯母,當初你自己不是也這麼做的嗎?怎麼到了現在,反而要阻止我了?”
看到顏母臉上猶豫的神色,她不耐煩地開口:“伯母,你不會不願意幫我吧,那我可只有把奶奶死因的真相,告訴顏氏家族的所有了人了。”
“到時候,不說鋃鐺入獄,至少得逐出家族哦。”夏寧溪天使一般的臉上,露出惡魔的笑容,歪著腦袋一臉無辜地開口。
顏母顫抖著身子,咬牙點了點頭:“罷了,寧溪,伯母爲了你和子佩的幸福豁出去了。你想要怎麼做?”
夏寧溪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一次有了顏母的幫襯,她不信自己還會不成功。
“藥物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她邁著輕快地步伐往前走著,似乎是看到了未來自己挽著顏子佩的手,被他溫柔呵護的場景,心裡滿是憧憬。
顏母心下駭然,當初爲了拿到那種藥物,她和自己的孃家姐妹,可是花費了很大的功夫。
可是看夏寧溪的語氣,似乎拿到這樣的藥物是極其簡單的事情,看來夏家的生意果然不乾淨!
她此時心中已經有了隱隱地擔憂,夏寧溪雖然真心喜歡著自己的兒子,但是那惡毒的個性還有家裡來歷不明的產業,始終是一個定時,炸彈。
顏母嘆了口氣,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夏寧溪握著自己的把柄,拿捏著她的短處,自然只能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兩人加快了腳步,很快便追上了前方人羣的步伐。感受到周圍投過來各種各樣的視線,幸災樂禍、漠然、憐憫……
夏寧溪咬了
咬脣,恨恨地想著,總有一天她要讓這些人大跌眼鏡,知道誰纔是子佩哥哥真正的良配!
顏子佩側了側頭,看見夏寧溪挽著自己母親的手,款步走進人羣之中,薄脣微微緊抿。
“子佩,怎麼了?”白青青注意到男人驟然陰沉的神色,關切地問道。
顏子佩搖了搖頭,然後側身對跟在身邊的林老小聲吩咐著:
“你去盯著夏寧溪,要是她敢在我母親面前詆譭青青一句,就立刻駁斥她。夏寧溪要是責怪你,你就說是我吩咐的,不用給她留情面。”
白青青嗔怪地拉了拉顏子佩的衣袖,有些汗顏不敢看林老的表情。老人家是顏宅中威望極高的管家,怎麼能爲自己做這種偷聽的事情呢?
顏子佩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他實在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再被下寧夏這個女人潑髒水了。
林老臉上並沒有絲毫的不耐,而是恭敬地點頭,不動聲色地來到夏寧溪和顏母的身邊,靜默地跟隨著,就像一個隱形人一般。
夏寧溪裝作和顏母閒話家常的模樣,實際卻將警惕的視線暗暗落在林老的身上,嘴角牽起一抹冷笑。
林老在別墅的時候,就對她沒有什麼好臉色,這個時候卻跟隨在自己的身後,肯定有貓膩。
夏寧溪淬了毒一般的眼神刺向走在前方的白青青身上,心裡泛起不甘和嫉妒的怒火,但表面上卻依舊巧笑倩兮地和顏母交談著。
片刻後,林老的越過人羣,衝著看向自己的顏子佩點了點頭,示意夏寧溪的表現還算好,沒有亂嚼白青青的舌根。
豪華的車隊逐漸發動,浩浩蕩蕩地朝山下開去,天空中卻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冷雨,天空中隱約有雷聲作響。
“這個天氣,怎麼還會打雷呢?”項江北將頭伸出窗外,看著烏雲密佈的天空,疑惑地自言自語。
車外再怎麼狂風驟雨,溫暖的車廂內依舊暖氣十足,仿若是兩個世界。
後座上,十指交握的一對情侶,顯然對於車外的天氣沒有絲毫的興趣,顏子佩和白青青對視著,脈脈的溫情流淌在兩人之間。
項江北懊惱地嘆了口氣,暗道自己真是命苦,作爲項氏集團的少主,如今卻淪爲了一個苦哈哈的司機。
沒辦法,誰讓顏子佩把林老派去“監視”夏寧溪了呢,於是項江北就被他從項家的專車上給拖了過來。
白青青看著他唉聲嘆氣的模樣,不由得抿脣一笑:“大冷天打雷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比較罕見而已。”
項江北將自己身上打著的領結鬆了鬆,笑道:“子佩你眼光不錯嘛,白小姐懂得挺多。”
顏子佩將白青青摟進懷中,挑了挑眉開口:“那當然。”
白青青感覺自己的臉龐都快燒起來了,在顏子佩的肩上不輕不重地錘了一下,卻被男人在嘴角輕輕地落下一吻。
“冬雷滾滾夏雨雪,真是千古奇冤啊!”項江北被兩人秀恩愛的場面閃瞎了眼,忍不住哀呼一聲。
顏子佩在真皮座椅上換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懷裡摟著白青青,感覺內心前所未有地充實,慢悠悠地說道:
“你有什麼千古冤情,說出來讓我們高興高興。”
白青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愧是冷麪毒舌的顏子佩,說話總是這麼一針見血。
項江北哀怨地鼓了鼓嘴,手裡穩穩地握著方向盤,哀怨地說道:“你說我好歹也是堂堂的項氏集團少東家,怎麼老是給你當司機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