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響,房間裡的人便擡頭看向門邊。
其實,在這裡看到林可夏夜一點都不驚訝。
所以,當門被找開,她擡頭看著門邊的林可時,便微笑了。她對她說謝謝。這句突如其來卻又莫名其妙的謝謝並沒有讓林可有什麼困擾,因爲她明白她的謝謝是代表什麼事,而且對於她在這裡見到她並不表現驚訝,反而是早有預料般的神情。這一點,林可也不奇怪。
“不覺得謝得太早了嗎?”
把門關上,林可環手抱胸站在門邊俯視著坐在牀上的夏夜,她一肚子的火氣,憑什麼她那麼努力的在顧嚴寒的面前營造好的氛圍卻什麼都得不到。而眼前的這個叫夏夜的女人什麼都沒有做卻得到了那麼多,她一直的以爲她真的不如夏夜,她一直以爲顧嚴寒對夏夜的愛都是那麼純粹,她一直以爲她會成功的將夏夜置於死地,她一直以爲那樣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結束了,可惜她都錯了!
她不該利用那些美國人,她不該表露得太明顯,她不該因爲顧嚴寒而動了思想,可是他的話是那麼的有穿透力,通過電磁波傳入她的耳朵是那麼的生疼,怎麼會是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能要這樣!
仰頭看著門邊的林可,夏夜揉了一下握在自己手掌的王小天的手,她笑了,淡淡的笑容,淺淺的暖意爬進了她的眼睛,她就這樣看著林可久久的沒有說一句話,她不是不想說話算數,她只是不知道要說什麼,該說什麼,她現在好像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鬥下去了。她所有的精力都隨著她身邊的人的離去後也被帶走了。每離開一個人,她就變得更無力,所以她們不願一直的無力下去,因爲她不想誰再有事發生了,她希望他們都要好好的的,這是她現在唯一想看到的,事到如今,她已經認命了,不想再周旋在互相傷害的旋渦裡,畢竟他們並非真正的仇人。他們曾是同學,亦或也算是朋友,所謂朋友何苦爲難朋友呢?
可是林可現在卻不這麼想,她在房間裡走了一圈,然後在王小天的病牀在停了下來?!皼]有我,他一樣可以醒過來,只不是在我手醒過來會比較好玩點?!闭f這句話的同時,其實林可也不知道自己是帶著怎樣的心情,沒有預期那樣的大喜,更沒有那所謂的大悲。林可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以前的她沒有這麼隱忍的,遇到事情她要麼會大喜,要麼會大悲,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喜不悲的,毫無情感,像木頭人一樣!
“早就在‘楓林藍岸’看到你和Jonlen進入了‘雨聽島’的那一刻,我就隱約預料到了?!甭犞挚赡锹詭{或者說是挑釁的話,夏夜的反應並沒有讓林可有所滿意。只見夏夜依然保持著淡淡的笑容。
“我知道你很喜歡顧嚴寒,而你也很忌妒顧嚴寒憑什麼對我這麼好,縱使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他依然還是對我那麼好,不爲別的,就只爲我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有一半都是來自於顧年的?!?
放開王小天的手,夏夜很從容的站起來,走到林可的身邊,看著林可的神情,夏夜就已經知道林可應該早就知道了她和顧嚴寒的關係了。但是她並沒有停止繼續對林可坦述,或許是放在心裡太久了吧,再不放出來的話會在心裡越積越大,越積越嚴重。有可能嚴重到突然的這些壓抑就神奇般的心裡長成了腫瘤,然後她就會不治而身亡。
她告訴林可她從來就沒想過要與誰爲敵,她只是控制不住怨恨,她只是害怕自己太大度了就會忘記那些令她淪落的事情,雖然她想忘記,可是到最後卻還是偷偷的命令自己不許忘記,不可以忘記,顧嚴寒的事純屬是個意外,她並不願傷害他,可卻在無形中傷他最深。她不止一次告訴自己不話傷害他,他是個世上自己唯一的的依靠,一個僅仗著那份微薄的親情的依靠。
說到這裡,夏夜不免笑出了聲,她其實是想大笑的,只是怕吵到了已經熟睡了的王小天,更多的是她已經沒有了大笑的勇氣,又或者說已經沒有資格再那麼沒心沒肺的大笑了。
“林可,原來我們都賤到了這種程度不同,可悲亦可喜。”
當這句話說完的時候,夏夜原本以爲林可還是穩定如山的不會有什麼語言或肢體的變化的,因爲她們兩個都見識了各自的淡漠。原來她的原本想法都偏出了她的預料之外,因爲她的話音纔剛落實,她的臉上就有了火辣辣的感覺,這痛覺是林可給的,她能感覺到林可甩出的這一耳光肯定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不然她不會倒在地上,不會覺得眼前是一片暈眩。
“不是我們!是你!你纔是最賤的!你纔是真真正正的賤到無可救藥的賤女人!”這句話,林可幾乎是吼出來的,把夏夜打倒在了地上,她似乎根本就不沒打算就此住手,人見她跑過去拎起夏夜的衣領,獎她硬生生的從地上拎起來,不知是她力氣大還是夏夜的體重輕,反正看上去她好像輕而易舉的就把夏夜給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