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片脣瓣相觸,一股酥麻的電流瞬間直擊心臟。
寧唯身子往後縮了一下,一雙美目大睜,直直地看著洛昊。她腦袋一片空白,其實也不是,她想了許多,各種思緒浮起,只是好像心不由己,失去了實行那些思緒的能力,沉浸其中。
洛昊的吻並沒有深入,他只是重重的封住她的脣,好像單純的爲了堵著她的嘴,不讓她想說的話從裡面溢出來而已。
“你這張嘴也不過如此,就只到這種程度?”洛昊突然嗤笑了一聲,離開了寧唯脣瓣些許距離,彷彿她的戰(zhàn)慄在他看來很好笑,對她挑挑眉,呼出的氣又被寧唯吸進去,“我真是高看你了。”
寧唯剎那回神,一種羞辱感油然升起,他到底仗著什麼,現(xiàn)在的他有什麼資格,什麼立場對她做這種舉動!
所有感官上的羞辱和心理上的忿忿瞬間聚到了一起,她目光恢復(fù)一片清明,冰冷的眸子對上他俊美容顏中那譏笑,頓時怒火攻心,火冒三丈,“你怎麼如此厚臉皮,洛昊你就是個混蛋!”
洛昊眸中的黑色聚攏,瞇了瞇一沉,聲音聽不出情緒,“你說什麼?”
寧唯昂著頭,不甘示弱的瞪著他,她今天還怕了他不成!“我說你就是混.唔.”她滿肚子都是惡毒的話,馬上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吐出來,還沒罵出口,他卻再次傾身上來。
她不知道爲什麼平時火熱的脣今天會是這麼清涼溫軟,他這般堵著她的脣,就猶如是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水果凍一樣。她的鼻翼鑽進他那股似藥似茶的氣息,混在一起,很可口的樣子。
她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一陣炫目,心不由己的微微張了一下口,洛昊的脣瓣在她脣瓣覆了片刻,隨著她雙脣微張,他側(cè)頭,脣瓣輕輕開啓,含住了她的脣瓣。
那股清涼溫軟混著他氣息的味道就如此瞬間的佔據(jù)她的心肺,她只覺得自己如同一點自制力都沒有般,任由他擺弄。
難怪有人說,嘴脣在女人身體上,是最細膩敏感,最接近心臟,記憶最長久,最先感覺到,也停留著最後瞬間感覺的地方。
心不知道答案時,脣會告訴心答案。可是這個認知,讓寧唯心頭愁緒更重。
未曾等寧唯從這個纏綿,真實又虛無縹緲的吻中回過神,她暈沉沉的身體被洛昊忽然的鬆開,直接順著牆滑到了地上。
“你果真是毒,含著劇毒。”洛昊眸中黑色盡退,但那看似清澈的瞳孔仍舊是深不見底,無人能探究那裡面的神色。他看著寧唯的眼,就好像蒙上了一層薄紗,霧氣雲(yún)繞。
寧唯身子軟綿綿,彷彿受了沉重打擊一般在地上不動,半天沒有回神,直到聽見腳步聲都已經(jīng)漸漸遠了,她才擡頭去看。
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即使她的心很清楚的明白,她愛著他,深愛著他。那又如何,那又能如何?她是執(zhí)拗,對感情尤爲執(zhí)拗,要是要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她寧願痛著自己療傷。
“總裁,您沒事吧?”等在外面急得團團轉(zhuǎn)的林秘書見洛昊出來,連忙迎上去關(guān)切的問。說罷,他又伸長脖子去看後面,心想著寧唯怎麼沒有出來?
洛昊薄脣緊抿,臉色有些蒼白,好像非常辛苦的隱忍著某些拼命爆發(fā)的情緒。只不過即使臉色蒼白,他的脣上卻因染了寧唯的口紅殷紅,看上去有種別樣,不經(jīng)意的誘惑。
他徑直上了車,看著酒店那處並沒有他熟悉的那抹倩影出來,他收回目光,垂下眼眸微微蹙眉,胸口那顆心臟‘砰砰砰’的跳動,一顆想要剷掉的枝椏一路爆發(fā)長成參天大樹。
他手擡起捂住胸口,側(cè)頭朝還在看著裡面等在那裡的林秘書冷聲吩咐:“開車。”
林秘書回過頭來,不敢表現(xiàn)得有異議,儘量是語氣平和的道:“可是總裁,葉先生還在這裡,我們不幫寧夫人將他送回去嗎?”
洛昊面無表情的,眸中含了幾分危險的光,突然從車載冰箱裡拿出了兩瓶水,二話不說的下了車,直接將水由頭淋在了葉安陽身上。
林秘書一臉驚詫,看著在洛昊無情殘忍的虐待下,被他放著靠在車身旁坐著的葉安陽一個激靈,抖動著‘啊’了一聲,一下子彈起來,臉上是一無所知的茫然無措。
洛昊就像是走幾步路一樣隨意,做完這一切,便看也不多看一眼葉安陽,直接就上了車內(nèi)。此刻不用洛昊吩咐,林秘書也腳下生煙般衝上了車,一會葉安陽那脾氣暴起來了,他可不想被揍。
葉安陽驚得喘著氣打哆嗦,聽見身後一陣車子呼嘯而去的聲音,轉(zhuǎn)頭只看見了一個車尾。他渾身冰涼,僵著身體站在馬路邊,仍舊是一頭霧水,一雙眸子朦朧無焦距。
他好好的喝著酒怎麼到大馬路上來了?就算到大馬路上來了,是誰給他潑冰水啊!冷得他都想罵髒話了!這事兒沒完,非得弄死那人!嗯,對了,還有寧唯呢!寧唯哪去了?
他想到自己都被弄成這樣了,而且模糊的記憶中,好像寧唯還替他擋了酒?他左右看了一下,身邊沒有寧唯,他一驚,倒吸口涼氣,寧唯呢!去哪裡了?
他正要往酒店裡面跑進去,卻突然見寧唯從裡面一臉匆忙的跑出來,他面上一喜,朝她笑著招了招手,卻見她目光四處搜尋,不知道找什麼,看了半響也許沒找到,一下蹲到地上了。
葉安陽心裡一緊,對身上的涼意好像一下就察覺不到了,只是心窩裡都不熱乎了,涼颼颼的。
回想了一下剛纔那輛車,他知道是誰潑他一身涼水了,也知道寧唯在找什麼了。看她的神情是那麼的明顯,他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她那是想要挽留一個人的樣子。
他苦笑了一身,他好像知道得很多,他早就知道,那根壓在寧唯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木屋,並不會壓死她,只會讓她步履瞞姍幾步,便重新站起來。
他早就知道,時過境遷,木屋在她心中的位置,自然有更重要的東西取代。只是驕傲如她,覺得自己沒錯又怎麼會示弱,倔強如她,又怎麼會容忍洛昊也愛別人。
他有時候痛恨自己能看懂她,就如此刻,她不就是放下驕傲,放下倔強,想要去挽留洛昊嗎?如果他笨一點蠢一點,什麼都不懂,把她這麼急匆匆跑出來當做是找他的,多好啊。
寧唯蹲在地上,目光空洞渙散,她哪怕就早那麼一步,也能追上他了是不是?她哪怕就不要猶豫那麼久,遵從此刻內(nèi)心的想法,也能抓著他了是嗎?
她無法容忍他做的一切,但最無法容忍的是沒有他在身邊,既然如此,就放下所有牽絆,挽留一次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