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長,還沒睡吧?”電話通了,黃兵開口說。
“哦,小黃,這時候打電話給我啥事?。俊彪娫捘穷^一個渾厚的聲音傳過來。
“參謀長,我剛得到個消息,覺得有些奇怪,‘川香園’那個馬老四,剛綁了個女人去了小魚峰後山,估計是到那個老靶場去了!暗中還跟著一個年輕人,應該是那個被綁女人的男朋友,奇怪的是,他再三對的士司機強調說不要報警!那後山離你那不遠,所以我就想著把這事告訴你一聲!”
“哦,我知道了!對了,小黃,這個週末你過來我這一趟,我家老爺子想吃你燒的狗肉了,我昨天讓人從鄉下買了條二十多斤的大黑狗,你手藝好,週末咱們就把它給燉嘍!”
“好嘞,現在正是吃狗肉的好時候呢,大補哇!我帶些獨門配料過來,保證讓馬老爺子滿意,哈哈!”
電話那頭,是T省軍區參謀長馬傑少將,47歲,他就是濱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馬夢瑤同志的父親,兩年前從野戰部隊31集團軍調來T省軍區任參謀長的。
黃兵曾在馬傑的手下當了五年累得死去活來的兵,所以如今一開始輕鬆休閒,那身體便如發酵烘烤的麪包一樣膨脹起來。
......
莫嘯天駕著車,郭健身體縮在駕駛座椅後,“牧馬人”怒吼著朝小魚峰後山靶場而來。沙土路雖然狹窄崎嶇坑窪,但那昌河面包都能走,這“牧馬人”就更不在話下了!
小魚峰後山山腰上有一片開闊平地,這是上個世紀遺留下來,早已廢棄的一個軍用訓練靶場,之後一段時期,這裡還成了國家機器槍決死刑罪犯的刑場......如今,這裡很荒涼,雜草遍生。
尤其到了晚間,這裡更是陰風陣陣,恐怖森森。人們傳說半夜裡,這個廢棄刑場經常會有魂靈遊蕩,鬼火飄忽......所以,絕對沒人吃飽了撐得慌,神經病發作晚上到這裡來閒庭散步。
Wшw ?ttκan ?℃ O
但現在,空地上卻呈圓弧形排開來六輛熄了火滅了燈的汽車,圓弧形的開口處,正對向那條上後山來唯一的沙土路。
黑暗中,車裡透出點點火光,有人在吸菸,但卻沒人說話。廢棄靶場周圍,呼嘯的山風颳來颳去,草木簌簌,間雜有什麼動物發出莫名其妙的聲響,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馬老四一幫人等得有點兒不耐煩的時候,黑夜的幔布被雪亮的車燈光撕裂了!
空地上六輛汽車裡的人頓時就有了動作,一陣金屬撞擊聲後,昌河面包副駕座上的馬老四朝身後兩個男子說:“木生,鐵匠,你們兩個不要下車,給老子看好這個女娃兒,聽見沒有?”
“聽見了!”那兩個叫木生和鐵匠的男子答應聲中,手上不由更加用力地鉗住了劉園園的纖弱胳膊。
可憐的小屁孩兒劉園園,這時候小身子被兩個男人夾在中間,嘴裡還被堵上了一團破布,她臉頰上掛著淚痕,瞪大著兩隻眼睛,驚懼地看著黑暗中這幾個鬼魅一般的男人。
當看到黑暗中車燈晃然,劉園園馬上就又哭了起來,但她嘴裡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淚水恣意橫流。
莫嘯天拿起手機一瞄屏幕,距離目標位置還有57米,於是他嘴裡輕呼一聲:“郭健,你下去!”
後車門“噗”地一聲合上,郭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馬老四根本不知道,他預先安排上山的那三十個幫中好手,早已經被T省軍區“藍狐”特戰大隊戰士們包圍了!那五輛車,在依次開上小魚峰後山那條沙土路時,就有暗哨及時報告給了“藍狐”大隊長苗壯少校。
在T省軍區大院一棟大樓的辦公室裡,馬傑參謀長接到了苗壯的請示電話,他對這位自己從31軍挖過來的愛將說:“苗壯,就把它當作一次夜訓吧!先隱蔽觀察,如果是一幫吃了飯沒事幹的傢伙拼火力打羣架,那就不用動手,讓他們打得你死我活最好,咱華夏也就少了幾個影響市容的混混!但如果他們是幹些禍國殃民的勾當,那就滅了這幫畜生!”
“是!”苗壯答應一聲放下電話,隨手就摁下了自己桌邊上一個紅色的電鈕,然後他側頭從窗戶往對面一棟三層樓房看過去,那裡頓時人頭攢動......苗壯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他微微地點了點頭,起身拿起一頂黑色頭盔戴在腦袋上,迅速離開屋子,朝樓下大步走去。
不一會兒,樓下一百多位全副武裝的“藍狐”特戰隊員列隊到位,兩輛“勇士”,五輛軍卡旋即開了過來。
苗壯站在隊列前簡單地介紹了一些情況,然後就沉聲喝道:“到了後山腳下,所有人員棄車登山,以戰鬥隊形散開,迅速包圍靶場,注意隱蔽,出發!”......
這時候莫嘯天已經到了靶場入口,他腳下加大油門,“牧馬人”吼叫著就闖進了靶場上六輛車形成的圓弧圈中。他將“牧馬人”停穩,卻不熄火,也不閉燈,而是將自己的身體放鬆地往車椅上一靠,像在等待著什麼,然後一雙眼睛順著那燈柱朝前方看過去......
馬老四那六輛車的大燈,就在這時候幾乎同時亮了起來,圓弧陣形的中央,現出了一個亮如白晝的空地。緊接著,車門接二連三被打開的聲音,三十幾個似乎都穿著運動衣裝的大漢,手裡還都拿著駭人的傢伙,保持著一定的間隔距離,站在了每輛車的車燈前。
車燈從這幫人的身後射出,營造出來一幅煞是威風壯觀的黑白畫面!正中間的馬老四,威風八面,神色凜凜地上前幾步站住,抱著胳膊面向著“牧馬人”。
莫嘯天沒多少反應,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芙蓉王”,用“zippo”點上火,火光中他臉上神色漠然。深吸了幾口香菸,莫嘯天這才推開車門下去,緩緩地走到“牧馬人”彪悍的車牌前,叉開來雙腿,他習慣性地又瞇縫起了眼睛......
“姓莫的!這些天老子我不在濱海,你打傷了我的人,還害得‘川香園’被人敲詐了五十萬元鉅款,這筆賬,你打算怎麼還?”馬老四惡狠狠地朝著莫嘯天吆喝起來。
我草,這蠢貨把那五十萬塊錢也算到我頭上來了?
莫嘯天嘴裡叼著香菸,慢悠悠地開口說道:“你就是馬家老四?你腦袋被驢踢壞了吧?你的人被我打了那沒錯,你倒是跟我說說,我是怎麼害‘川香園’被人敲詐了五十萬塊錢的?”
“你媽P!老子纔不管那麼多,這筆賬我就算在你身上了,怎麼地?”
“你牛B!你說吧,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你傷了我十幾個兄弟,每個人五萬醫藥費,加上這敲詐的五十萬,一共一百五十萬,你如果願意拿出來錢來賠償,我馬老四可以放你一馬!但如果你不想賠,那好,今天你就把命留在這裡,還有你的馬子,我會讓她享受享受我兄弟們胯下那桿桿長槍!”馬老四得意洋洋,已經到了厚顏無恥的地步。
“......”
莫嘯天沉默了,他好像真的開始在考慮馬老四提出來的條件......
郭健閃身隱入樹叢,快速移動身體,他想從山體邊緣包抄過去,從後面接近馬老四的那幫人。但不知爲什麼,郭健腦子裡有一種非常緊張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彷彿正處於一個危機四伏的包圍圈中,這讓他好幾次穩住身形,轉過頭去,聳著鼻子,凜冽的目光在黑暗中四處搜尋......
“藍狐”特戰大隊的戰士門隱蔽的位置相對較遠,黑暗中郭健是不可能發現他們的。但是,“鵪鶉”郭健同志卻已經完全暴露在了不少“藍狐”戰士們的夜視目鏡當中。苗壯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郭健的身影,他心裡非常驚詫,這個人的戰術動作嫺熟,身體如同猿猴一般靈活騰挪穿梭,在這樣複雜的環境之下,他竟然能夠如此迅速地移動身體而不發出任何可能暴露自己的聲響,這就已經完全超越了任何一個“藍狐”戰士的技戰水平!
這是什麼人???苗壯心裡疑竇大生。
大隊長苗壯沒有發出行動指令之前,所有的“藍狐”戰士都隱藏在黑暗之中屏息觀察。這些戰士,也都被郭健超人一等的戰術動作所震撼!
烏漆漆的夜幕下,郭健的身體繼續在濃密的樹枝草叢中行進,很快,他就隱入到了馬老四這幫人那六輛汽車的後面。
苗壯內心裡大爲讚歎,他對著嘴邊的那個小嘜頭輕輕說:“繼續隱蔽,嚴密觀察!”
......
昌河面包車的推拉門未關上,車裡面這時候只有木生、鐵匠和劉園園三個人,他們的視線都從車前那些人的身體間隙投向不遠處傲然而立的莫嘯天。
車裡上來了一個人,也不開口說話,就那樣大大咧咧地擠進來,坐在了木生、鐵匠和劉園園後面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