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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辛桐的父母知道他在和施施戀愛後,也異口同聲地表示了反對。其實他們都認識施施,對她並沒什麼壞印象,但他們對施唯真那天甩手而去的舉動大爲反感,哪還有興趣與之成爲親家!同時辛揚旗和於曼也更希望兒子能找個跟自己家勢相當?shù)墓媚铩?

雙方大人除了寧剛強不怎麼發(fā)表意見,其他幾位都是極力反對的,這倒出乎施施和辛桐的意料之外,兩人在一起說起各自家裡人的態(tài)度,不免心煩得很。不過,他們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一來辛桐剛上班,熟悉業(yè)務就夠他忙的了,施施則要四處聯(lián)繫工作,兩人約會都是擠出來的時間,在一起時說的都是工作的事;二來因爲相愛,他們自信能說服雙方家長接受自己的愛情,倒也不急在一時。不久,施施也自己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上班了。

找工作這段時間裡,施唯真眼見施施每天辛苦地四處奔波,也不忍心拿她和辛桐的事來煩她,等她找到工作,一切安定下來了,她決定找她好好談談。

這天施唯真下班回到家裡,寧剛強正在廚房做飯,見她回來,一把將她拉進廚房,關上門。

“幹什麼啊!這麼神神秘秘的。”施唯真奇怪地笑道。

“施施回來了,一個人在房間裡哭呢!”寧剛強輕聲道。

施唯真一愣:“發(fā)生什麼事了?”說著話,伸手拉開門就要去看施施。寧剛強按住了她的手:“唯真!我還從來沒見施施這麼傷心過,你別刺激她。其實辛桐這孩子不錯啊!你這樣反對有點不合情理,我看還是尊重孩子自己的選擇,不要干涉太多。”施唯真嘴脣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沉默片刻,她咬牙道:“你不知道。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會有分寸的。”

施唯真推開門進去的時候,施施正趴在牀上無聲地抽泣。

“施施,發(fā)生什麼事了?跟小姨說說。”施唯真坐到牀邊,輕撫她的背,施施擡起淚痕狼籍的臉,叫了一聲“小姨”,趴在她肩頭痛哭失聲。

“不是工作上的事吧?”施唯真問,施施搖搖頭。

“因爲辛桐?”施唯真一把推開她,讓她面對著自己。

施施點頭,哽咽道:“小姨,我很愛他,可是不知道你們爲什麼這麼反對!辛桐的爸爸媽媽也不同意。”

“他們也不同意?爲什麼?”

“大概是覺得我配不上辛桐吧。上午他媽媽到我們公司找我,讓我不要再跟辛桐在一起,還說我不適合辛桐,不適合他們家。”

施唯真聽見自己心裡裂開的那層舊傷外的硬殼正啪啪地一片片往下掉,她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在微微顫抖,就用力握緊,不讓它們抖得太厲害。

“他父親怎麼說?”她冷靜地問。

“我不知道,他父親沒有找過我,但我聽辛桐說他父母都反對。小姨,我真配不上辛桐?他們這麼反對是爲什麼啊?”

“那辛桐怎麼說?”

施施的眼底掠過一絲驕傲:“辛桐說他決不放棄!誰也不能讓他離開我,讓我別在乎他家裡人是什麼態(tài)度,跟他一起堅持到底。他還說一定會說服他父母接受我的。”

施唯真的臉上浮起一絲痛恨,有一個念頭在她心裡瘋狂地滋長,從已經(jīng)結(jié)痂又重新裂開的舊傷口處,她冷冷地說:“施施,你讓辛桐說服了他的父母后再來見我,我也有話要跟他的父母說!我要見見他們,在他們接受你之後。”

施施不解地望著她。

辛桐知道媽媽去找過施施後,在家裡大發(fā)脾氣,把辛揚旗和於曼嚇了一跳,從小到大,他們引以爲傲的兒子向來是斯文孝順的,從來不曾在他們面前如此激動。這讓他們覺得要坐下來好好談談了。

“桐,你真的這麼喜歡施施?”於曼問。

辛桐黑著臉不回答。辛揚旗生氣地說:“你媽媽問你話呢!我們現(xiàn)在是在跟你好好談話。”

辛桐大聲道:“是!是!是!爸,媽,今生今世,除了施施,我決不娶別的女人,你們?nèi)绻芙^接受她,就是不想要我這個兒子了。”

辛揚旗大怒:“你這混帳小子!爸爸媽媽還不是爲你好?你竟然爲了一個女孩子這樣跟爸爸媽媽說話!”

於曼趕緊按下激動的丈夫,又坐到兒子身邊,柔聲道:“桐,咱們有話好好說。施施這孩子確實不錯,但她小姨那副別人欠她債的嘴臉實在讓人討厭!跟我們拽,她還不夠格!而且我打聽過,施施的出生好像也是不怎麼光彩的。辛家這麼大的家業(yè),爸爸媽媽希望你找個能在事業(yè)上幫助你,背景上與你相配的人,也是爲你著想啊。”

辛桐騰地站起:“我要娶的是施施,不是她的背景她的小姨!我們家有錢,對我到底是好事還是牽制?沒有錢的人可以自由地愛自己想愛的人,有錢了反而不能嗎?你們?nèi)绻鏍懳抑耄统扇野桑覑鬯皇且惶靸商欤膊恢挂荒陜赡辏瑳Q不能沒有她。”他說完這番話就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砰地關上門。

辛揚旗氣得不行,黑著臉不停地喝水,喝得太急,把自己給嗆著了。於曼趕緊過去給他捶背,邊捶邊勸他:“算了,揚旗。孩子也大了,要說施施這孩子本身還真沒什麼好說的,兒子既然這麼喜歡就由他去吧,若真爲一個女孩子弄得一家人不開心也犯不上。”

辛揚旗一擺手,喘息道:“你看著辦吧!我不管他了,臭小子,沒出息的東西!”

“施施,我爸爸媽媽同意了我們的事。”辛桐一早就在路上攔住了上班的施施,得意洋洋地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是嗎?”施施又驚又喜,“你怎麼說服他們的?”

“我在家裡一向是乖乖兒,昨天卻大發(fā)了脾氣,把我爸媽嚇著了,我跟他們說,拒絕你就是拒絕我這個兒子。嘿嘿,我爸媽捨不得我,只好接受你了。”

施施略感失望:“是這樣啊。”

辛桐意識到施施的失落,連忙說:“施施,也不完全是這樣,其實我爸爸媽媽都說你很好,但他們就是勢利了一點,總想著找個門當戶對的,並不是對你本人不滿意,別放在心上啊!”

“沒什麼。”施施笑了笑,“對了,辛桐,我小姨說如果你父母同意了我們的事,她要見見你爸爸媽媽,有話要跟他們說,你給安排個時間吧。”

“這是應該的,遲早也是要見的。施施,你有沒有覺得你小姨有些奇怪?好像對我父母有成見似的。”

“不會啦,他們又不認識,哪來的成見?可能是你們家的背景給了她一些壓力吧。”

“也許吧。其實我爸爸媽媽都是很好的人。我爸爸今天一早去了外地談生意,可能要半個月後才能回來,他們見面的事等我爸爸回來再定吧。”

兩家長輩見面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施唯真從最初的瘋狂中一點點掙出,她一夜夜的不能成眠,一夜夜地在惡夢中驚醒,施唯美的眼睛就那麼在某個看不見的地方時時注視著她。辛揚旗已經(jīng)回來了,離兩家約好見面的日子還有兩天。

施唯真睡不著,在黑暗中坐起,她問自己:我到底想幹什麼?我跟他們見面了想說什麼?我要犧牲什麼?我要用什麼做報復的代價?

她不敢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涼爽的夜晚,汗卻一直細細地往外滲,她感到燥熱難受,嘴裡幹得要裂開似的。她摸黑下牀,到客廳去倒了一杯水,等她再輕手輕腳回到房中,燈亮了,寧剛強已經(jīng)坐起,他應該早就醒了,此刻正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她,妻子這一段日子來的反常已經(jīng)困擾他幾天了。

施唯真見寧剛強醒了,竟然有些慌亂,她心虛地說了聲:“口渴,起來喝杯水。”就要睡下,寧剛強一把拽住她:“唯真,你到底怎麼了?”施唯真正要否認,她的眼睛與他的眼睛碰到了一起,竟然無法開口。“你最近天天神不守舍,這麼涼快的晚上,你臉上全是汗,唯真,你在緊張什麼?害怕什麼?我不能分擔你的事?”施唯真在他的注視下本來就不堪其重的心理防線一點點潰散。

“我感覺到你在做一件可怕的事。唯真,告訴我!”寧剛強緊抓著她的肩,幾乎是在命令她了。

“是的,剛強,我撐不下去了。”施唯真一軟,歪倒在丈夫胸前,說出了施施和辛揚旗的關係,一講完這段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往事,她突然覺得全身徹底地輕鬆了,她的沉重壓到了寧剛強的身上:“想不到竟然是這樣!唯真,你該不會是想用施施來報復辛揚旗吧?”

“我不敢說出來,但我心裡真有這樣想,我知道自己是錯的,卻控制不了。”

寧剛強有力的手把妻子緊緊抱在懷裡:“幸虧你還沒有!告訴我就好。讓我來處理吧,我明天就去找辛揚旗。過去的事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施施和辛桐這兩個孩子纔是最重要的。”

電話響了。

辛揚旗:“我是辛揚旗,您哪位?”

“辛先生,我是施施的姨父寧剛強。”

辛揚旗有些吃驚,客氣地說:“哦,你好你好!聽辛桐說起過你。後天的見面我記得,放心吧。”

“辛先生,我不是爲這事找你的,我想見見你,現(xiàn)在就見。”

辛揚旗看看錶,皺眉道:“寧先生,我馬上有個重要客人要來,現(xiàn)在恐怕不方便,另外約個時間如何?”

“辛先生,我要說的事比什麼都重要,施唯美,你記得這個名字吧?”

辛揚旗如遭雷擊,有幾秒鐘說不出話來。

“我想你應該還記得她。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辛先生,我不是爲自己來的,如果你不想遺恨終生,就請下來見我,我要單獨跟你談談。”

辛揚旗放下電話時頭腦中一片空白,他隱約感到有什麼不對了,可是不對在哪兒卻說不清楚,他匆匆跟秘書交待一下,就離開了公司。

辛桐驅(qū)車趕往公司,他一早去施施家接送她上班,現(xiàn)在正心情愉快地趕回公司陪父親見一個重要的客戶。他剛泊好車準備離開,忽見寧剛強站在公司外面徘徊,辛桐有些奇怪,正要上前打招呼,就看見父親匆匆出來,臉色沉重地與寧剛強一起乘車離開了。他們怎麼會在一起?辛桐想了想,轉(zhuǎn)身鑽進車裡,驅(qū)車跟上了父親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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