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風永遠都是那般輕柔、清涼。
一隻不知名的七彩鳥自極遠處飛來,它突然低鳴幾聲,朝著地面的黑點俯衝下去,待離地面百丈時,一間美麗的小木屋出現在碧藍色雙眸之中,屋外滿是類似爬山虎的生物,碧綠色的葉子上開滿了色彩斑斕的花朵,遠遠看去,小屋猶如一朵巨大的花簇。
七彩鳥在屋前那片香氣四溢的花圃裡歡快地翩翩起舞,過了片刻,七彩鳥又撲騰著翅膀,躍過門前兩排森天大樹,落在一條纖細的手臂之上,這時,響起一個輕柔的聲音:“彩兒,我不是說過麼,練功的時候不準來打擾我,乖哦,你自己去玩,等我完成了今天的任務再陪你!”
七彩鳥有些不情不願的飛了起來,落在一根玄石製成的木樁上,也不動不叫,只是靜靜的看著。
女子烏黑柔亮的秀髮被高高盤起,只穿著一件短衫,露出大片古銅色肌膚,纖細的身體正揹負不下千斤的重石急速奔跑,並不時做出幾個進攻或者防守的動作,她的身體沒有一刻停止過顫抖,嬌若的模樣讓人望而心痛,但她卻憑著其過人的毅力硬是堅持住。
終於,她跑完最後一圈,女子使勁全身氣力拋下巨石後,再也控制不住身體一頭栽倒在地,雖然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舒坦,但劇痛卻衝散不了她那微微揚起的嘴角,她倏然一笑,天地失色,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今天兩百圈費時比昨日少了一柱香,自己離他又近了……”
七彩鳥尖叫一聲,在女子身上飛來飛去,一道又一道白光自它細小的翅膀激射進女子身體各處,不一會兒,鳥兒有氣無力的趴在她的胸口,又過了會,稍微恢復了力氣的她氣喘吁吁地爬起身來。
女子一步一步朝小屋中走去,她現在需要休息。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她猛然扭頭看向遠處的草原,但令人失望的是那兒什麼也沒有,阿伮以爲自己太累了,以至神經兮兮,甩了甩腦袋繼續走向小屋。
阿伮突又停身,再次轉頭望去,這一次,遠處的大地先是發出一陣劇烈的光芒,隨後兩道巨大的光柱沖天而起,直如雲霄,待得光芒消失後,阿伮愕然發現原本空無一物的草原眨眼間多了無數身影,黑壓壓的一大片,她使勁的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還以爲自己看花了眼。
突然,一雙白如玉脂手臂纏上了她的腰,阿伮身子一僵,嚇得驚呼一聲。
“嘿,阿伮姐,你的膽子可真小,還說要趕上雲哥哥呢,雲哥哥可是面對黑暗蛛後都毫不退縮的勇士呢,當時他……”
阿伮暗鬆了一口氣,她輕輕拍掉那雙讓天下所有雄性看了不會轉睛的小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好了,別再跟我吹噓你的雲哥哥是如何英雄救美……救你這個小美人!快看那兒!快去稟告你們的宗主啊,他們煞氣沖天,肯定來著不善!”
阿萌輕笑道:“哎呀,阿伮姐你著什麼急呀,反正雲哥哥不在這裡,管他們對誰不善呢!”
阿伮沉吟半響,突然問道:“是不是你們早知道那些人要來?”
阿萌笑了笑,道:“阿伮姐真聰明。”她翻手變戲法般變出一粒渾圓華亮、香氣飄飄的藥丸,笑道:“來,吃了!”見對方不受,她苦口婆心的勸道:“阿伮姐,雲哥哥吩咐我照護你,那麼,你就得聽我的,何況,你若是不吃的話,依著你現在的狀態明天肯定無法訓練,那你就永遠追不上雲哥哥,雲哥哥可是我見過最刻苦的人,你少訓練一天,那和他的差距就會拉大一分。”
那兩道光柱顯然不是一起的,因爲他們正面無表情的凝望著對方,‘短短’千里並不能阻擋他們之間氣勢的交鋒,每一道身影上都燃燒著黑色煞氣,遠遠望去,近萬道煞氣沖天而起,煞氣柱衝散了雲氣,並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蔓延,不一會兒的功夫,草原上便鉛雲密佈,宛如末日降臨。
草原上的野獸似是感覺到了什麼,紛紛不安的嚎叫起來,已有許多稍開靈智的野獸首領帶著他的子民瘋狂的朝遠方那陌生的山林奔去,前路雖然危險,但首領們直覺留在草原只有死路一條。
濃密的鉛雲之中,兩隻由煞氣凝聚而成的怪獸正發生激烈的碰撞,每一次撞擊都有大片的鉛雲化作烏有,但隨之又有更多的煞氣補充過來。
怪獸身下不遠懸立十數道身影,顯然是雙方的首領會晤。
其中一個披戴玄冥戰甲,腰掛一柄兩千斤重的虎頭刀的大漢笑道:“貔貅師兄來的好早啊,此刻你不在牀上歇息,跑到宗門來幹什麼?喲,還把你的紅、黑二部拉出來了,看架勢,所有的精銳都帶來了呀,難道來慶賀師傅誕辰?可我記得師父誕辰還在冬日呀……”
貔貅彝冷笑一聲,道:“哼!老二,你變囉嗦了,你的人也不在少,看來乾、坤二部也都被你帶來了,難道你就不怕那些膽小鬼趁機把你的老窩端了?”
虎鯊尒正待還擊,他身旁一個赤臉老者冷哼一聲,道:“好了,別磨嘰了!”那老者又對貔貅彝身旁一個面容清癯的老者笑了笑,道:“五師兄,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應該明白,紅、黑二部雖然人數激增許多,可畢竟時日太短,根基太淺,雖然人數過萬,可這其中有多少拿的出手的,你自己比誰都清楚。縱然你帶來了馬頜的三千‘朝聖者’也決計不是宗主的戮部與暗部的對手,何況還有那軍的‘殺’部武力絲毫不弱於暗部,加上他的指揮,你覺得你有把握戰勝?再者各部的部令也是不可小瞧。還有勃的斧門控制的天干地支,先不說那數以萬計的無級者,就是那五千多教官就抵得一部,還有老不死遺留下來的‘掘’部,雖不過百數,但也……”
“夠了!”大長老隆怴冷冷的道,“老六,什麼時候你也學會了拐彎抹角?你無非就是想說沒了你們,我們難成大事,何必說的那麼清楚。”
貔貅彝接過隆怴的話題,笑道:“六師叔,你不會是因爲馬頜沒有找你聯手,卻找了身處黎族的我,有些不舒服了?呵呵,你也應該知道,暗宗各部雖長於刺殺,然而面對實力相當的正規軍團,還是稍有不如。若不是你控制了將近七成的巡原衛,光靠你那一萬良莠不齊部衆能不能看到暗血殿的牌匾也是個問題呢!”
二長老靳叻哼了一聲,道:“說這麼多作甚,一句話,事成之後,墨牛族範圍可以讓給你,但那‘蚩尤戰經’你不能獨吞!”
貔貅彝與隆怴相視一眼,部衆沒了可以再招,只要有玉石和功法,但這傳說中的蚩尤戰經可就只此獨家一份,只不過,沒了虎鯊尒和靳叻的乾、坤二部,還有那近七千戰力雖差些可貴在數量多的巡原衛,單憑自己這點實力,想要成功還真有些困難。
貔貅彝點點頭道:“成交!”
貔貅彝話音未落,就在離他們百里遠,原本安靜地草原突然一聲巨響,大片的草地突然毫無徵兆的塌了下去,塵土飛揚。
砰的一聲,咼風有些肥胖的身體再一次與地面親密接觸,以玄石爲料的城牆竟被這胖子砸的微微開裂,可見這一摔有多重。雖然砸裂了城牆值得炫耀一下,可這付出的代價則是哼哼唧唧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胖子苦笑一聲,被玄冥之水打溼的身體此時絲毫不壓於一座小山的重量,咼風有些懊惱,自己若是一開始就把衣服脫了,說不定那可能逃命呢,爲了活命,胖子已經不止一次裸奔,訓練的時候,十天有六七天是裸奔,直到碰上一頭野獸,不過獸皮做的衣服那質量實在不可恭維。
脫衣服逃命是個好主意,可惜他想到已太晚了些。
其實這胖子實力並不差,只是貊陽的偷襲太出乎意料了,以致身受重傷。事實上,貊陽那一擊本意欲置咼風於死地,貊陽的實力雖較咼風略差一些,可當年兩妖同進癸組,又同在死組一番磨礪,並未相差太多,若不是他無數次生死鍛煉出來的反應救了他,也許他早已魂飛魄散了。
咼風看了眼依舊昏迷不醒的劉雲,嘆了口氣,那個什麼前輩太菜了,不但沒救到人還搭上了自己,這下他死了,可還有誰來救他們?
寬廣的城牆上站滿了士兵,裡三圈外三圈,縱然劉雲和咼風巔峰時刻,也難逃這般死局,更何況一個昏迷不醒,一個重傷。士兵只是圍住兩人,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彷彿是在等待著誰。
對方並沒有讓咼風久等,沒過多久,黑壓壓的士兵似是接到了命令,齊齊如同潮水般退去,而本事稍強些,已經能御空飛行的則直接飛下城牆,在姜鯀一連串命令之下,除了兩萬冥王衛,十萬冥城守軍,餘者皆被打發回各自城領,這次姜川冒然齊聚了袞領大部分武力,在姜鯀看來實在是個愚蠢的行爲。
姜鯀閒庭信步飄然落在咼風面前,他身後跟著自然是鯀衛,只是他們的神態沒有剛來時那般冷傲,模樣顯得有些狼狽。
猶如菜場買菜似的,姜鯀上下打量著咼風,卻是邊看邊搖頭嘆道:“你這隻小豬到底有何過人之處,竟然讓我那寶貝如此傾心,可你又是暗宗門人,這讓我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姜鯀頓了一下,難得一笑的道:“小傢伙,願不願意做我鯀家的孫女婿,雖然你看起來一無是處,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姜鯀的口氣到和姜袞一般。
咼風艱難的擡起頭,斟酌了下用詞,笑呵呵的道:“姜老太爺,做您孫女婿我求之不得,但是大哥對我恩重如山,您若能放了我大哥,咼風感激不盡!”
“哼!不識擡舉,階下之囚有什麼資格與我談條件?”姜鯀說翻臉就翻臉,毫無情面可講,咼風心底一涼,大哥沒有救到還把自己也搭進去了,虧大了,雖然不可否認在內心的深處有那麼點點的後悔,但胖子從來不爲自己所做的事後悔。
“答應他!”劉雲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暗暗傳音道。
咼風愣了一下,苦笑道:“大哥,你可曾拋下過我獨自逃命?”他卻是沒有傳音,他知道姜鯀能夠聽到傳音,這些小伎倆還是別用的好。
“哎!”劉雲長嘆了口氣,未再說話,也不再裝死,只是慢吞吞的爬了起來。天羊仲的藥效果很好,他的傷已經恢復七七八八,唯一值得可惜的是,他這點力量相對姜鯀而言,仍然不值一提。但他劉雲卻是從爲屈服過任何人,因而他橫刀立於自己身前時,咼風也並未感到驚訝,在他看來,劉雲縛手就擒纔會感到驚奇。
姜鯀突然眉頭緊皺,飛快的掐指一算,臉色有些奇怪,轉而陷入苦思之中。
就在此時,劉雲突然動了,可他魔刀所砍之處竟是——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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