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寧雲悠根本就不理會他,不論他怎樣恐嚇她,她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的朝著他手中舉著的利劍走去。
見寧雲悠絲毫不畏懼自己手中的劍,那侍衛的心中有些慌神,他一面繼續往後退著,一面擰著眉不悅道:“刀劍無眼,你休要再過來,否則,就別怪本將軍不客氣了。”
“哦?”寧雲悠聞言,挑了挑眉,輕笑兩聲問道:“本宮記得,許侍衛先前在柳江琨的手下,也僅僅是個副將而已。而如今在本宮的面前,汝卻自稱本將軍?”
聞言,那侍衛皺了皺眉,隨後狂妄的大笑著:“之前,本將軍還以爲皇后與一般的女子有些不同,卻不曾想,原來皇后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婦道人家。”
“皇后娘娘不會真的以爲本將軍真實身份只是一名小小的副將吧?”沒有等寧雲悠回答,他又接著說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你,本將軍的真實身份就連當今皇上不曾猜得出來,更何況你只是一個婦道人家呢?”
聽那侍衛說完,寧雲悠危險的瞇了瞇眼,立馬恢復常色,果然是他們所預料的那般。
“聽許侍衛這樣說,似乎許侍衛的真實身份比副將還要了不起?”雖然寧雲悠的心中已經覈實了對方的真實身份,但是她此刻想要的是他親口說出來。
那侍衛聽寧雲悠這樣說,不屑的冷哼一聲:“那是自然。”
“本將軍可就是你們一直都在尋找的柳江琨。”他帶著嘲諷的眼神望著寧雲悠,不屑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們不會真的以爲,上次已經將我殺了吧?”
柳江琨見寧雲悠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他很是不爽,他勾起一側嘴角,輕蔑的笑道:“上次你們殺了那個,只不過是我忠實的副將,而你們殺了他之後卻沾沾自喜。真是可笑。”
“本將軍想,黎翊炎應該沒有想到,他當初殺了的只是本將軍一名普通的副將,而真正的柳江琨卻留在他的宮中做了帶刀侍衛吧?”柳江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對寧雲悠說道:“他若是知道的話,定不會如此放心的出宮祭祖。但是,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待他知道之時,你已然在我手中,成爲了與他談判條件的籌碼。”
說完,他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而他身邊的那羣侍衛雖不知他在笑什麼,但是聽到他笑,他們也跟著一起哈哈大笑。
而寧雲悠冷眼看了他們一眼,隨後視線移到正被他們抓住的碧浣和珠兒身上,悄悄投給她們一個安心的眼色,隨後目光落在大門外。
似乎是見到了什麼,寧雲悠的瞳孔一緊,隨後將視線又移回到柳江琨的身上,見他還在狂妄的大笑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她輕微的眼色。
她不禁在心中暗暗冷笑了一聲。隨後恢復常態,說道:“柳將軍不是想要抓本宮做人質,與皇上交換條件麼,爲何還不動手?”
“皇后切莫心急,本將軍已然派人將皇后的整個寢宮都包圍了,所以,抓皇后娘娘只是遲早的事情。”柳江琨聽到寧雲悠的聲音,止住笑,滿臉傲氣的的望著寧雲悠說道。
寧雲悠瞇了瞇眼,不動聲色的看了碧浣和珠兒一眼,隨後指著她們的方向,以談條件的口吻對柳江琨說道:“那若是本宮甘願做柳將軍的人質,不知柳將軍可否能夠同意放了她們倆?”
順著寧雲悠手指著的方向看了一眼,柳江琨冷笑一聲回道:“皇后娘娘都自身難保了,怎麼還有精力顧及旁人?”
“不過,本將軍當初抓了她們的目的也不過是要挾皇后娘娘而已。若是皇后娘娘當真願意做本將軍與皇上談判條件的籌碼,本將軍自然也是願意的。”柳江琨頓了頓,凝眉微微想了想,隨後對寧雲悠說道。
她要的就是這句話。
在聽到柳江琨這樣說完之後,寧雲悠又上前了一步,對柳江琨說道:“如此甚好。那柳將軍且先放了她們倆,本宮過去做你的人質。”
聞言,柳江琨倒也沒有多想。更何況這整個院子裡都是自己的人,他也不用擔心寧雲悠會耍什麼花樣。
於是,他略微想了想,便對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隨後又讓自己的手下將人放回去。
那兩個抓著碧浣和珠兒的侍衛在接收到柳江琨的示意之後,便馬上將人放了回去。
碧浣和珠兒一脫離了桎梏,便連走帶跑的走到寧雲悠身邊,似乎擔心柳江琨那些人會忽然反悔,然後將她們又給抓回去一樣。
“娘娘,你萬萬不可去做他的人質。”碧浣一走到寧雲悠的身旁,生怕她會馬上朝著柳江琨走去一般,她緊緊拉住寧雲悠的胳膊,雙眉緊緊擰著對她說道。
寧雲悠拍了拍碧浣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微笑道:“放心吧,本宮自然是心中有數的。”
“這事兒本就不該牽扯到你,本宮是不會讓你們有一丁點風險的。”說完,寧雲悠將碧浣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掰開,隨後往柳江琨的方向走了兩步,說道:“既然能夠抓住本宮是柳將軍的夙願,那麼本宮今日便成全你罷!”
見寧雲悠正朝著自己走過來,柳江琨的雙眼冒著精光,緊緊盯著她的動作,生怕她會忽然消失不見了一般。
眼見著寧雲悠離自己已經越來越近,柳江琨的雙手緊握成拳,就等著她一過來,馬上生擒了她。
但是,當寧雲悠已經走到了自己的眼前,柳江琨還來不及伸手去抓寧雲悠,便忽然覺得肩膀上傳來一陣酥麻感。
他帶著疑惑回過頭去,便見到原本該出宮祭祖的黎翊炎一手正緊緊拽住他的胳膊。
“你……”因爲黎翊炎的忽然出現,讓柳江琨有些手足無措。他愣愣的望著黎翊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此時該說些什麼。
黎翊炎笑道:“柳將軍可真是心急。朕出宮這才半個時辰未到,柳將軍便已經忍不住動手了。”
“你……”因爲後肩被黎翊炎給抓在手中,柳江琨只覺得後背一陣痠痛,那隻手根本就使不上勁兒。他擰著眉,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們不是出宮祭祖了麼?爲何會忽然回來?”
“若是朕不出宮祭祖,柳將軍又怎麼會按耐不住,轉而來爲難朕的皇后呢?”黎翊炎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笑著反問。
黎翊炎將柳江琨交到季明的手中,自己朝著寧雲悠的方向走了兩步,將她摟在懷裡,隨後看向柳江琨,繼續說道:“方纔朕聽柳將軍說,朕無能,這麼久了都沒有發現你的真實身份。”
“是,朕一開始或許沒有猜出你的真實身份,但若是說在這四個月以來,朕還沒看出一點端倪那是不可能的。”黎翊炎頓了頓,咽口口水下去之後繼續說道:“你真當朕是黃口小兒一般,以爲可以輕易將朕給糊弄過去?”
因爲黎翊炎的忽然出現,現場的局面瞬間逆轉,原本是柳江琨威脅寧雲悠,可是如今倒變成了他被黎翊炎等人圍困。
不過說也奇怪,他身邊的這些侍衛在見到黎翊炎帶人進來的那一刻起,不但沒有與他們交手,甚至連話都沒說,便站到了他們的隊伍中去。
柳江琨冷眼望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他不知道他的這些手下是什麼時候開始叛變的,只是他知道的時候,自己已經落入了對手的手中。
但是現在就算知道了自己手下有人叛變又該如何?他已然無法脫身了。
想到這裡,他不悅的皺起眉。不對,他應該不可能會就此被困在這裡,然後被黎翊炎的人活生生捉走。
不對,在這裡面的人當中,還是會有那麼一些是對他萬分忠誠的手下。
纔想到這裡,柳江琨剛鬆了一口氣,便忽然覺得季明押著他的手一鬆,他回頭往季明的方向看了一眼,之間他胳膊上的血已經浸溼了,一看就知道傷口不小。
“將軍,快走。”站在季明斜後方的一名小侍衛手中的劍還沒有放下,那劍尖上還時不時的滴著血。
朝著說話的人看了一眼,柳江琨大喊一聲“走”,隨後在衆侍衛中有一些人應了一聲。
就在柳江琨正要走的時候,季明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拿起劍,狠狠地將柳江琨的肩膀也劃了一道不淺的口氣。
因著季明的那一劍,柳江琨順勢回頭望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便扶著自己已然手上的胳膊,隨後帶著自己的殘部逃出了皇宮。
見柳江琨等人已然逃走,季明下意識的就要去追。
“季明,回來。”可是他還沒有走,就被黎翊炎給叫住,“別追了,朕自有辦法找到他們。你先到太醫院去找太醫來包紮一下傷口吧!”
“可是……”季明聽到黎翊炎的聲音不得不停下來,他回頭看了黎翊炎一眼,隨後視線又移到柳江琨的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擰著眉,本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一擡頭,便見到黎翊炎那一張黑著臉,於是他只得將話給全部嚥了回去,有些不情願的應了一聲。
“朕的心中自有計較,爾等無需擔心。”黎翊炎似乎能夠猜到季明此刻在想什麼似的,於是他又開口道:“季侍衛還是先去尋太醫看看吧!”
既然黎翊炎已經說了不要自己再去管這件事情,季明便也不再堅持。他低頭行了個禮之後,便轉身朝著寧雲悠院子的大門外走去。
“皇上可是有法子找到那柳江琨?”待季明與所有的侍衛都離開了之後,正在黎翊炎懷中的寧雲悠擡眼看了他一眼,於是挑眉問道。
聞言,黎翊炎低頭看了寧雲悠一眼,輕笑道:“皇后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