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堯這話，是在損她呢，還是在安慰她？
罷了，就當(dāng)是安慰了。
不管她是否前凸後翹，阿堯都不在意這一點，嗯，不錯。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女生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她想，她應(yīng)該略像前者……雖然不平，但也就那樣了。
看著昔陽長公主豐滿的身形，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是有些纖細(xì)了。
蘇驚羽略微感慨的模樣落在賀蘭堯眼中，賀蘭堯脣角挑起一絲淡笑，朝她低聲道：“小羽毛，你在擔(dān)心什麼呢？遲早都會長大的。”
蘇驚羽：“……”
“小羽小十，你兩嘰裡咕嚕地說什麼悄悄話？”一旁的君清夜湊了上來，“我也要聽。”
“一邊兒去。”蘇驚羽道，“現(xiàn)在有更正經(jīng)的事兒，悄悄跟上昔陽長公主，看她想作甚。”
女爲(wèi)悅己者容，這昔陽長公主精心裝扮而來，極有可能是私會何王夫。
這對無恥男女，也不知背地裡謀劃些什麼。
“從正門進(jìn)太顯眼了，不好跟蹤她。”賀蘭堯道，“不如這樣吧，君清夜從正門進(jìn)，小羽毛，我們?nèi)メ嵩悍瓲澾M(jìn)。兵分兩路，總有一路能窺探到。”
“又要將我支開。”君清夜撇了撇嘴，“真不厚道。”
賀蘭堯自然是不理會他的抗議，牽著蘇驚羽走開了。
君清夜只能佯裝客人，從大門進(jìn)去了。
憑賀蘭堯與蘇驚羽的本領(lǐng)，悄悄翻進(jìn)酒樓的後院自然是不在話下。
這個時候，昔陽長公主應(yīng)該上樓了罷？既然是會老情人，自然是開一個雅間較爲(wèi)隱秘。
但蘇驚羽沒料到的是，一個不經(jīng)意地擡眼，便瞥見了一抹海藍(lán)色的身影，正是昔陽長公主。
會老情人竟然把地點定在酒樓的後院？
且，更有意思的是，這昔陽長公主無人帶領(lǐng)，卻能輕車熟路地走過門廊，鑽進(jìn)一間樓閣裡去了。
看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來。
不像正常的客人那樣住客房，而是專門在後院租了個閣樓？作爲(wèi)會老情人的常用地點？
細(xì)細(xì)一想，倒也不奇怪，酒樓的後院，幾乎都是主人與夥計居住的地方，客人通常不會踏入，如此一來，更不引人注意。
二人此刻隱在兩丈之外的樹後，賀蘭堯眼尖地瞥見樓閣頂上的一個窗子。
“小羽毛，看到那個窗子了麼？我們從那兒潛入。”賀蘭堯說著，牽著蘇驚羽走了過去。
這個時辰酒樓夥計都在忙碌著，後院幾乎沒有什麼人，賀蘭堯同蘇驚羽到了樓閣下，賀蘭堯率先一個輕躍而起，躍到了樓閣邊的大樹上，緊接著足尖一點，踏著樹幹借力一蹬，如燕子一般輕盈掠過半空中，穩(wěn)穩(wěn)地踩在了樓閣的屋瓦之上。
蘇驚羽緊隨其後，也躥了上去。
這樓閣建了兩層，高度不低，沒點功夫還真是跳不上樓頂。
蘇驚羽低頭一看，這窗子下是一間空蕩蕩的臥房，此刻無人，正好能潛進(jìn)去。
將窗子輕輕打開，二人跳到房樑之下，確認(rèn)了臥房內(nèi)無人，這才跳到了地面上。
然二人沒有想到的是，才落地，便聽到屋外響起了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
二人驚覺有人正要走來，只能再度跳上了房樑。
好在這樓閣的橫樑選用較爲(wèi)寬大的，足夠遮擋兩個人的身影。
腳步聲已經(jīng)到了屋外，下一刻，房門便被人推開，一名身著深紫色衣裳的男子踏入屋內(nèi)，面容冷峻。
果然是姓何的！
蘇驚羽眼見著他邁步到了桌邊坐下，提起了桌子中央的茶壺，從排列整齊的茶杯上拿出了兩隻杯子。
而就在下一刻，屋子外又有腳步聲響起，且還伴隨著一聲女子的冷嘲，“現(xiàn)在都不正眼看我了，你是當(dāng)真厭倦我了麼？”
蘇驚羽聽著這聲音，眉頭一挑。
這昔陽長公主對姓何的果然是真愛。
房門再次被推開，一道海藍(lán)色的身影踏入房中。
昔陽長公主雖年近中年，卻懂得保養(yǎng)，一身裙裝勾勒出美好的身段，從這個角度看上去，真是……體型豐腴，濃纖合度，再胖一分嫌胖，再瘦一分嫌瘦。
蘇驚羽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身板，覺得跟長公主比起來，自己真的……纖細(xì)了點。
若說長公主是飽滿的餛飩，那她蘇驚羽就是……扁豆。
蘇驚羽忽然就有些小鬱悶了。
而她身側(cè)的賀蘭堯?qū)⑺纳袂楸M收眼底，頓時就明白她心裡在想什麼了。
小羽毛當(dāng)真是腦子有點進(jìn)水了，竟羨慕一箇中年婦人。
她一個風(fēng)華正茂的年輕姑娘，還怕往後沒有發(fā)展空間？
她若真那麼稀罕那種身材，他不介意幫她。
二人心中各有想法，而此刻爲(wèi)了隱蔽，不能交流，只能保持靜默。
房樑之下，昔陽長公主已經(jīng)走到了何王夫身前，一雙秋水眸望著他，隱約含著控訴，“紫峰，我待你不薄，你爲(wèi)何這樣待我？”
蘇驚羽聽聞這話，心道：莫非這對無恥男女要鬧不和了？
那可真是喜聞樂見。
“我怎麼待你了？”何王夫的語氣並無波瀾，已經(jīng)倒好了一杯茶，推到了昔陽長公主面前。
“早在十幾年前，你就說，要與我共謀這好大河山，可這麼久的時日過去了，事態(tài)依舊沒有任何進(jìn)展，你當(dāng)初信誓旦旦地說要將清羅捧上儲君位，可現(xiàn)在呢？我的清羅都沒了！而你也許久不與我相見，你是退縮了麼？”昔陽長公主說到這兒，眉目間有激動之色。
“我沒有要退縮的意思，清羅的事，真的是個意外，且，我們?nèi)缃竦拇_找不到機會。”何王夫淡淡道，“並非是我想坐以待斃，而是天不遂人願，你又想要我怎樣呢？”
“過去那麼多年，清羅還在的時候，我就讓你把握時機！女帝一旦駕崩，以你我兩人的勢力，總能把清羅捧上皇位，其他公主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包括尹殤骨，她的實力與你我比起來還是薄弱的，無需顧忌。這些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卻遲遲不動手，我看你分明就是對女帝情意未盡！”
“你鬧夠了沒有？”何王夫的語氣不冷不熱，“你真當(dāng)女帝是那麼好接近的？我是王夫又如何？不討她喜歡，同樣近不了她的身，要害她，需要冒著多大的風(fēng)險你可知道？”
“少跟我來這套，我看你就是不想害她！”昔陽長公主冷嗤一聲，“若不是因爲(wèi)對她心灰意冷，你也不會投入我的懷抱，你那麼痛恨楊絕頂，僅僅是因爲(wèi)你和他的那點小過節(jié)麼？你這話忽悠旁人還可以，別想著拿來忽悠我，你當(dāng)初對楊絕頂趕盡殺絕，不就是因爲(wèi)女帝很喜歡他麼？這麼多年了，你對那個冷血的女人還不死心？你怎麼就喜歡那樣的呢？你是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
“夠了。”何王夫冷聲道，“你有完沒完？”
“沒完！你不給我個解釋我鬧三天三夜！我的清羅都沒了，你看上去卻似乎不著急，你到底有沒有心？清羅也是你的孩子！既然清羅坐不上儲君的位置，其他公主皇子們也別想，我再去僱殺手，誰出門我就刺殺誰，除非他們一輩子都不出門！”昔陽長公主的神色已經(jīng)有些扭曲。
蘇驚羽將她的話聽在耳中，只覺得可笑。
真真是個毒婦。
尹清羅死了怪誰？並不是其他的公主們害的她，這長公主卻揚言誰出門就刺殺誰。
第一回刺殺若不成功，以後人家就該提防了，她以爲(wèi)刺殺是殺雞，有刀就能順利宰下麼？
刺殺，也是個技術(shù)活呢。
“昔陽，你能否冷靜一些？清羅沒了我也很痛心，你真當(dāng)我冷血無情麼？清羅不在固然遺憾，可我們也不能深陷此事，我看你都有些抑鬱了，這段時間，還是消停一下吧。”何王夫的語氣放軟了一些，試圖安撫對面的女子。
然，昔陽長公主還是不依不饒，“消停一下，是指多久？一個月、一年、三年、還是十年？我已經(jīng)等了你不止十年了，你還要我再等下一個十年？人這輩子究竟有幾個十年可等？你就給我一句準(zhǔn)話，你對女帝究竟還有沒有情？你到底舍不捨得下手？”
何王夫的面色波瀾不驚，“我捨得，只是沒有機會。”
“捨得便好，我們來制定一個行動吧。”昔陽長公主冷聲道，“先不管那尹殤骨和邵年了，直接對付女帝，女帝要是不在了，你這王夫說話還能管點用。”
何王夫聞言，靜默了片刻，隨即道：“什麼行動？”
“具體怎樣，還得邀請莫將軍商議一下，你在宮裡等消息便好。”昔陽長公主說著，走到他身側(cè)，將手?jǐn)R在他肩上，拍了拍，“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千萬別心軟，想想我與她，究竟誰對你更好？”
何王夫不語。
“你出來的也夠長時間了，快些回去吧，我也回府了，要不了幾天，我就將行動計劃通知你。”昔陽長公主說完之後，便轉(zhuǎn)了個身，邁著輕緩的步子離開了。
昔陽長公主離開後，何王夫僅僅停留了片刻，便也離開了。
房樑上的二人終於下了地。
“這個長公主，似乎是想鋌而走險，要造反了都。”蘇驚羽嘖嘖嘆息，“而我看姓何的那態(tài)度，似乎並不想反。”
“姓何的明顯就是在敷衍她。”賀蘭堯輕描淡寫道，“很顯然，這位長公主耐心快磨沒了，再加上喪女之痛，她已經(jīng)不想再隱忍下去，只想拼上一拼，她剛纔說的莫將軍，想必是她那派的黨羽，而姓何的那傢伙始終不冷不熱的，我看不出他對這長公主有幾分情意，若是我判斷沒錯的話，姓何的對女帝，想必纔是真的喜歡，只是，求而不得。”
“我起初以爲(wèi)何王夫真正喜愛的是長公主，纔會跟她生下女兒，並且與女帝的孩子掉包，但是按今日他們二人見面的情形來看，姓何的太缺乏熱情，反倒是長公主，對他真有情，聲聲質(zhì)問與指責(zé)，像一個深閨怨婦一般，她之所以恨女帝，是因爲(wèi)何王夫，而何王夫恨楊絕頂，卻是爲(wèi)了女帝。”蘇驚羽搖了搖頭，“這幾個人之間的關(guān)係真是一塌糊塗。”
長公主喜愛王夫，卻走不進(jìn)他心裡；王夫喜愛女帝，卻求不得；女帝喜愛楊絕頂，卻護(hù)他不周；而楊絕頂……現(xiàn)在誰也不愛。
剪不斷理還亂，狗血的情感糾葛肆意揮灑。
四個人看似都挺可憐，但有一句話說得好，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看女帝活得高高在上，卻孤獨寂寥，楊絕頂死後重生，已經(jīng)對愛絕望，而何王夫與長公主這對癡男怨女，暗度陳倉這麼多年也不能相親相愛，且現(xiàn)在這兩位還都不知自己中了毒。
他們的日子，還有多長呢？
女帝早已看透了一切，卻並不點破，關(guān)注點都在邵年身上，長公主若是想反，最後多半以失敗告終。
女帝對上長公主，前者氣場兩米八，而後者，不過是一個集怨婦毒婦潑婦於一體的……無知婦人。
“小羽毛，今日這事，大可去告訴女帝。”賀蘭堯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沒準(zhǔn)還能立個頭功。”
“有道理。”蘇驚羽點了點頭，“先回府吃個飯，晚些我進(jìn)宮面聖去，讓女帝有個防範(fàn)。”
……
二人從後院翻牆出去的時候，君清夜正倚在不遠(yuǎn)處的一棵樹旁，雙手環(huán)胸，悠閒得很。
蘇驚羽見此，走上了前，“你怎的在這兒？”
“不然我還能在哪兒？你們又不待見我，總想把我支開。”君清夜撇了撇嘴，“我從大門進(jìn)了，那長公主直接去了後院，我又進(jìn)不得後院，只能作罷，我也知道，以你們兩的本事，一定是找到了她，想必也偷聽到了什麼。既然如此，就不需要我再出馬了。”
“這次還真是給你猜對了。”蘇驚羽挑眉，“我們的確是偷聽到了點兒機密，多虧了你的情報了。”
君清夜聞言，勾脣一笑，“這算是表揚麼？”
“算。”蘇驚羽笑道，“好了，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我們也要回府去了，再會。”
君清夜：“……”
三言兩語又想把他打發(fā)走。
“小羽，我能不能去你府上蹭頓飯？上回那毒蟻湯給我心裡留下的陰影太大了，得讓我吃一頓正常的，才能磨滅了我心中的陰影。”
蘇驚羽聞言，眼角微微聳動，“你自個兒家裡沒飯吃麼？”
君清夜一本正經(jīng)道：“自個兒家裡的飯沒有磨滅陰影的奇效，只有你府上的飯纔有此作用。”
蘇驚羽：“……”
真正意義上的：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罷了，只是一頓飯。
於是蘇驚羽應(yīng)下了。
於是，君清夜一路上歡騰得手舞足蹈。
賀蘭堯?qū)Υ耍x擇了視而不見。
三人回到了府上，蘇驚羽便張羅飯菜去了。
“小青，隨我過來。”眼見蘇驚羽不在，賀蘭堯便叫上了公子鈺，緩步走向花園中去，並吩咐其他人不得跟上來。
“殿下找我單獨談話，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
“有點兒重要，也不太重要。”賀蘭堯略一思索，道，“你精通醫(yī)理，又擅長美容護(hù)膚之道，小羽毛總誇你是個人才。”
公子鈺聞言，道：“殿下過獎了，這些，都是師從安寧公主。”
“知道你謙虛，我也就不多誇了。”賀蘭堯淡淡一笑，“那麼，現(xiàn)在我想詢問你一件事，有什麼方法，或者吃什麼，能夠改變女子的體型？”
公子鈺聞言，有些雲(yún)裡霧裡，“殿下什麼意思？我有些不懂。”
“就是……”賀蘭堯沉吟片刻，道，“有一個纖細(xì)的女子，總嫌自己身材不夠好，有一日，遇見了另一名體態(tài)豐腴的女子，便稱讚對方前凸後翹，對自己的身形更是不滿意，我這麼說，你懂了麼？”
公子鈺道：“殿下的意思是，那纖細(xì)的女子想使自己變得豐滿？”
“不錯，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