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餘掙扎著，李香蓮一個人根本無法對付。
“去吧，”錦修收回了自己的手，不用多加言語，綵鳳便知道怎麼做了。
綵鳳和李香蓮兩個人才把楊天餘弄出房間，即便是她哭得撕心裂肺，也沒有人心軟。
剛纔屋裡頭的話，外頭的人都聽到了，楊天餘這般附小做低，讓人心疼。
“青山，把藥喝了，”沈如玉的聲音平淡無波，完全聽不出她此刻的情緒。
青山脖子一扭，沒去看桌的藥盅。
“怎麼，生病了了不起嗎？可以隨意發脾氣了？”沈如玉冷哼出聲，不削一顧地說道，“我知道你是故意做給楊天餘看的，可是你明知道她對你的心意，還用這種辦法，你還是人嗎？”
“啪”地一聲，青山揚手朝著自己的臉摑了下去，隨即白皙的臉龐便是一個手掌印了。
沈如玉美眸一瞇，心裡五味雜陳，可是她狠下心接著說道，“如若剛纔天餘剪了頭髮，你打算怎麼辦？讓她守著你這麼過一輩子嗎？”
話音落下，青山又朝著自己的臉頰，狠狠地甩了下去，紅印更深了，他的雙眼也更紅了，只是當著外人的面，他強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
“你天生哥若是在家的話，聽到這話，該多傷心，甭說你打自己了，是你自裁了他也不會再把天餘嫁給你，”提起楊天生，沈如玉自己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啪”地一聲，這次，青山對自己下手更重了，兩手左右開弓，聲音響脆。
見其懊悔自殘，沈如玉這才軟了語氣，“好了，別打了，好好治病，等好了，我做主給你們風風光光地把喜事辦了。”
青山一聽，雙手愣愣地垂了下來，雙目無神地看向沈如玉，“不用了，玉姐姐，我是好不了了，這親事作罷……”
“作罷？”沈如玉騰地站了起來，揮手將那藥盅朝著青山揮了過去，惱怒道，“青山，你是這樣對我們家天餘的嗎？她不惜剪了頭髮陪你，而你呢，無動於衷，連一點機會都不爭取？”
褐色藥汁從青山的臉滑落，溼了他一臉，隨即他便輕顫著身子哭了出來，“玉姐姐，我對不起天餘，可我沒辦法啊，天餘要是跟著我，要被全天下人恥笑的。”
“恥笑？”沈如玉想到了劉秀竹。
“我身子不乾淨了，玉姐姐，我配不天餘，我……”青山捂著臉滑落在地，滴在地的，已經分不清是他的眼淚還是那些藥汁。
“是個男人給我站起來，”錦修看不下去了，他沒見過有人像青山這麼‘娘’的，“天下人有幾個認識天餘的，你還真能想？你身子不乾淨又不是今天發生的，早怎麼不說？”
這話沈如玉愛聽，雖然以前青山沒說什麼，可是這人誰沒個過去，“你問過天餘沒有，她是不是在意？依我看，她連你這半殘的身子都不介意，還會在意你的過去嗎？”
青山聽了，默不作聲。
“起來吧，”錦修一把提起了青山，把人按在了凳子，這邊吩咐胖姑再去煎點藥過來，“你小子福氣好，有個女子對你不離不棄，你別不惜福。”
青山一抹眼淚，擡眸說道，“是因爲這樣，我纔不能害了天餘。”
“我說你……”錦修一巴掌朝青山的頭拍了過去，惱怒道，“你怎麼不開竅呢？天生要是在家的話，一定打死你。”
這話倒是不假，楊天生現在護著天餘，那火爆脾氣來，也不是個好說話的，青山這樣子，肯定要被打得滿地找牙了。”
“天生哥會理解我的，”青山被打蒙了似地，訥訥說道，“天餘值得嫁給更好的男人。”
臥槽，沈如玉真是忍無可忍了，“你和她成天出雙入對，誰都知道她要嫁給你了，現在你說作罷作罷，別人怎麼想？肯定是認爲你拋棄了天餘，你說這樣的她，還能嫁給好男人嗎？”
“玉娘，你和他說這麼多幹什麼？好像我們賴著他要咱們天餘一樣，”錦修真是看不下去了，催著沈如玉離開，“大不了我給天餘找一門親事，京都哪裡什麼男人沒有，隨隨便便都別他劉青山強。”
青山一愣，隨即又低下了頭。
言至於此，沈如玉也不再說什麼了，若是能想通，明天能撥開雲霧見青天了，若是想不通，也得給楊天餘再做做思想工作才行。
離開了桃花居，沈如玉扶著錦修緩緩朝前走，腳踩在雪地，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你不會怪我吧？”錦修停下來，盯著沈如玉的臉，眼滿是晦澀不清的情緒。
沈如玉怔了怔，苦笑著搖頭，她誰都不怪，怪怪在天意弄人，讓她愛了楊天生，“走吧，去看看天餘。”
有關楊天生的話，此打住了。
錦修有所愧疚，看沈如玉的眼神更暖了，“好，天生不在，我是你的頂樑柱。”
“謝謝你，哥，”沈如玉不動容是假的，事情一碼歸一碼，錦修在這個時候能提供幫助的話，那事情好辦多了。
“傻丫頭，”錦修寵溺地揉了揉沈如玉的頭頂，搭著他的肩頭一臉豪邁地往前走。
再過一天是除夕夜了，可青山這樣，在衆人的心裡頭都蒙了一層陰影。
“一直哭，也不說話，”李香蓮起身把位置讓給沈如玉，告辭道，“出來也有兩天了，我得回孃家瞧瞧，下午還得趕回楊家村去。”
“這麼急？”沈如玉很驚訝，因爲太忙也沒顧著問李香蓮的近況，不過聽她說回楊家村，想必和楊天賜相處得還可以，“得空過來，咱們好好聊聊。”
“好，”李香蓮笑著應下，轉身時，又朝錦修福了福身，這才告辭。
屋裡頭沒別人，楊天餘哭了一會兒聽停歇。
“天餘，嫂子和你再說兩句，你若還是堅持，嫂子無話可說，”沈如玉說完，朝錦修看了過去，示意他先出去，姑嫂兩個說體己話，有個外人在，總是不好。
錦修搖著步子，出去時虛掩了門，沈如玉還能看到他在外頭的影子。
“嫂子……”楊天餘撲在了沈如玉的懷裡，輕聲抽泣。
“天餘，這都臨到了關節眼兒，青山她姐姐突然跳出來，這事情怕是不簡單，你可是想好了，鐵了心要和青山在一起？”這是沈如玉最後一次問楊天餘，若還是堅定不移，那她便是排除萬難也要幫著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