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不再糾結(jié)於自我和湖裡那東西的真相，也不再糾結(jié)於騾子的前世，騾子的基友的前世，張道陵的陰謀……
他在打洞，到處打洞，真正的打洞。
此刻他正指揮著成千上萬的鑽地蟲在一塊數(shù)畝方圓的土地上來回鑽探。
他在找金磚。
沒有金牆，只有散落在星宿海周圍半徑兩百公里內(nèi)無數(shù)金磚。
這些金磚和湖裡的怪物一樣，也是某個東西的遺蛻，只不過那東西五行屬土。
沒錯，就是屬土。
五行之中，土的特性一般是堅固，厚重，不過也未必，比如流沙就是特例，另外土還有一個特性就是包容和孕養(yǎng)萬物，所以那些魔寶，那些魔頭全都可以藏在裡面。
這些金磚本身就是一種容器。
江寧並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他能夠感應(yīng)到這些東西的存在，但是並沒有找到相應(yīng)的記憶，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個土屬性的怪物和湖裡面的怪物差不多是同時代的，全都在人類出現(xiàn)之前就已經(jīng)盤踞於此，所以那面金牆肯定是後來弄的。
要知道婆羅門諸神的出現(xiàn)，離開今天也只不過五六千年。
那時候人類肯定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甚至已經(jīng)有了印度早期文明。
他只能猜測，曾經(jīng)有某個魔門中人和他一樣，發(fā)現(xiàn)了這兩頭怪物的秘密，然後這傢伙花費了無數(shù)心血弄了一個意識空間，又在意識空間裡面凝聚了這麼一面金牆。
同樣他也懷疑，那些金磚是這傢伙切割之後，故意散落得到處都是。
他甚至懷疑，星宿海底下那四通八達的水脈都是半天然半人工的，因爲這些水脈隱約構(gòu)成了一座大陣。
這個手筆可不小，只論規(guī)模的話，絕對要超出養(yǎng)屍之地的那座幻陣。
策劃這一切的傢伙同樣非同小可，和張道陵是一個檔次的。
有那麼一瞬間，江寧又開始懷疑那傢伙會不會是張道陵轉(zhuǎn)世之身什麼的，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古往今來能人異士多著呢！不可能誰都是張道陵的轉(zhuǎn)世之身吧？
更何況張道陵的存在也很蹊蹺，這傢伙碾壓同時代的強者……他的本事是從哪裡來的？會不會也是某個前人的轉(zhuǎn)世？那個前人呢？再往前找，會不會又找到一個前人？
這就有意思了。
弄到最後很可能沒完沒了。
江寧不打算繼續(xù)多想，這根本就是一筆糊塗賬。
轉(zhuǎn)世就是轉(zhuǎn)世，只有佛門講究前世因，今世果。
他是和尚嗎？
明顯不是。
他一部分屬於道門，一部分屬於魔門，道門和魔門全都認爲轉(zhuǎn)世之後，因果全消。
突然，江寧的心頭一陣悸動……其中一個鑽地蟲有了發(fā)現(xiàn)。
只見他右手虛抓……下一瞬間，一塊金磚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掌心裡面。
“實在是太難找了，現(xiàn)在能夠感應(yīng)到位置，都那麼難找，換成之前……那根本就是大海撈針嘛！”江寧喃喃自語著。
一邊說，他一邊看著手裡的這塊金磚。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東西的功能不只是時間延遲，還有儲存物品和滋潤萬物的特性。
“算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必須有所取捨。”江寧輕嘆一聲，下一瞬間他的手用力一捏。
那塊金磚瞬間被捏碎成了一把很細的金砂。
儲存物品的特性肯定和體積有關(guān)，變成一堆砂礫之後，這個功能基本上就廢掉了，至於滋潤萬物，只有藏身在金磚裡面的東西能夠得到滋潤，前面那個功能被廢掉，這也相當於廢掉了。
………………
越來越多的金磚被挖了出來，轉(zhuǎn)化成爲的金砂也越來越多，金砂中一個和江寧差不多的人形正在漸漸凝聚成型。
“果然能行。”江寧自言自語著。
這就是聚集信仰願力，凝聚成神之法。
信仰成神其實沒什麼神秘的，這東西比修煉體系原始多了。
當初他在南非的時候，得到過一株烏木，裡面就有最原始的凝聚信仰的方法，那可以說是成神之法的雛形，他已經(jīng)研究很久了。
如果說他以前對成神之法的缺陷還只是有所猜測，此刻他已經(jīng)徹底明白了。
成神之法的問題不是自我剝離，而是自我泯滅。
事實上成神之法是更加徹底的天人合一，真正的與天相合……融於天地，連自我都不會保留下來。
不過有意思的是，成神之後雖然連自我都會泯滅，卻會留下記憶，有時候還可以和信徒聯(lián)絡(luò)溝通，只不過那個人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個人了，更像是一種投影或者一個人工智能。
怪不得他家老祖宗一會兒說全都一樣，一會兒又有些懊悔的意思，原來是這麼回事。
江寧倒是並不怎麼在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比他家老祖宗要看得開。或者說，他把自己給玩壞了，他到處弄分身，從舒助教開始……不對，在那之前他已經(jīng)有了一個分身——那個澳大利亞土著妖怪，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搞出了好幾百個分身，而且下一步他還會搞出更多的分身。
要說精神分裂的話，他早就分裂得不能再分裂了，理論上來說，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徹底瘋了……但是他沒這個感覺。
他覺得自己挺正常。
事實上他下一步打算試試看，能不能製造一個奧創(chuàng)分身？
這一次他打算連肉身都捨棄，直接存在於電腦網(wǎng)絡(luò)裡面。
如果成功的話，這能不能看作是一種全新的生命形式？能不能視爲另外一條永恆之路？
仔細想想，作爲一個奧創(chuàng)在網(wǎng)絡(luò)世界裡面永恆不滅，聽上去還是很帶感的，這比什麼人魔合一，天魔形態(tài)，天堂平臺，諸天浮屠都要靠譜多了。
江寧不打算繼續(xù)想下去了。
他隨手一揮，那漫天的金色細砂瞬間就收了起來，眨眼間變成了握在手掌心裡面的小小一把金砂。
這些金砂已經(jīng)重新煉過一遍，徹底放棄了其他的功能，換取的則是單一方面的強化，另外就是運用由心，掌控如意。
這就是法寶的好處。
下一瞬間他整個人都消失了。
當他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營地裡面。
“你們怎麼過來了？”江寧之所以回來，是因爲他感應(yīng)到了克莉絲汀娜和米雪的到來。
“聽說你又找到好東西了，卻沒告訴我們。”克莉絲汀娜半真半假地說道。
“這個對你們沒用。”江寧肯定不會當真，他很清楚這個女人的惡劣性格。
“對其他人來說或許是這樣，但是對我們可未必。”克莉絲汀娜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江寧並不打算爭辯，因爲他不可能說這話不對。
克莉絲汀娜的話是有道理的。
《他化自在虛實生滅輪迴經(jīng)》十有八九是半成品，甚至有可能是殘次品，在煉成元神之前，進展會慢得讓人受不了。
別看他搞定了人魔合一，一口氣把大自在宗的成員全都推到了最後一步，但是這一步能不能跨出去還真難說。
“我可不敢保證會起什麼變化？”江寧低聲警告道。
修煉《他化自在虛實生滅輪迴經(jīng)》之後，神魂會發(fā)生變異，正是這種變異使得修煉者能夠帶著記憶轉(zhuǎn)世。
同樣，進入那裡面也會發(fā)生神魂方面的變異。
這兩種變異撞在一起，會不會起什麼變化？
這就沒人說得清楚了。
有可能會朝著好的方向變異，但是也有可能會變得很糟糕。
事實上他原本打算看看曹胖子的結(jié)果再說的，曹胖子修煉的同樣也是《他化自在虛實生滅輪迴經(jīng)》。
這傢伙是天然的小白鼠。
他倒是想拿自己當試驗品，他本人修煉的也是這部魔經(jīng)，問題是這沒意義，他已經(jīng)修成了元神。
“我不在乎。”克莉絲汀娜義無反顧地回答。
“問題是我在乎。”江寧惱了，他覺得這個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神魂方面的變異可不同於其他變異，一旦發(fā)生就很難回去，我和曹胖子倒黴，不小心陷進去了，但是我不希望其他人也這樣。”
“曹胖子修煉的時間畢竟太短……這樣吧，我不進去，讓瑪麗安試試。”克莉絲汀娜朝著後面一指。
江寧這才注意到並不是只有克莉絲汀娜和米雪兩個人過來，一起來的還有好幾個人，瑪麗安是那裡面年紀最大的一位。
他和那個女人不熟，只知道她是大自在宗裡面唯一結(jié)了婚的，正因爲如此，她不得不讓自己看上去隨著年齡而變老，現(xiàn)在的她從外表來看，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
“這個沒問題。”江寧點了點頭：“我?guī)退才拧！?
“我也要進去。”米雪說道：“反正我已經(jīng)修煉成元神了，情況不會太壞。”
“沒必要吧？”江寧感到奇怪，以前米雪的膽子可沒這麼大。
“這是我的秘密，我不打算解釋。”米雪異常嚴肅地說道。
聽到這話，江寧不再勸了，與此同時他的心裡一下子充滿了好奇心，他不知道米雪爲什麼這樣堅持？難道那東西和諸天浮屠有關(guān)？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