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所說的那些,都是現學現賣的,有一種純粹扯皮子的意思,而她家真正原因在於臥室。『天
籟小說
她和她丈夫的臥室在二樓,之前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檢查過了,現了一個現在家居比較常見的問題,那就是鏡子對著牀!
鏡子是反煞之物,這在風水上也能通過各種方面說得有理有據。
她的臥室格局有點問題,進入臥室就能看到一張很大的實木牀,擺放在房間左邊靠牆的位置。
大牀的左手邊是陽臺,而右手邊則放置著一個看起來很高檔的梳妝檯,上面擺放這形形色色、雜七雜八的女人化妝品。梳妝檯有一面很大的玻璃,那玻璃就直直地正對著牀頭,躺在牀上睡覺,晚上甚至不用起來,直接朝著牀頭櫃的方向看過去,就能看到自己的臉。
一般人晚上睡覺起牀的時候意識都是不清醒的,在迷迷糊糊從牀上做起來的時候,很容易就會被鏡子裡的自己嚇到。
一次兩次還算正常,但是時間久了,就會產生一些特殊的東西,這種東西在書裡被稱之爲穢靈!
穢靈,其實就是在特定的環境下,由人們負面情緒凝聚而成。
其中,鏡子裡的穢靈是最爲常見的。
畢竟夫妻生活中,很容易產生一些矛盾,兩個人在爭執、吵架、甚至互毆的時候,那些負面的情緒會逐漸匯聚、凝練,最終形成穢靈。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穢靈,此時此刻,它就躲在鏡子的一個角落裡。
它是一個影子,看上去有人的外形,體形大概是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偷偷摸摸地躲在鏡子裡,實木牀牀頭櫃和牆角的陰影處。
在剛進門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它了,不過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讓中年女人特意將小狗放在二樓,看看小狗的動作如何。
當房間沒有人的時候,小狗會很乖巧地晃著尾巴經過,但它並不會叫喚。
而如果中年女人進入房間,它並且跟在身後,那麼它則會開始出那種類似哭一聲的聲音。
我站在門板旁邊,看向鏡子的時候現,當中年女人進入鏡子能夠反射到的角度時,那個黑影就會慢慢從角落裡走出來,一步步、一點點地朝著中年女人靠近。
而正是因爲它朝著中年女人靠近,小狗才會拼命叫。在哭叫沒用的情況下,小狗會跳到牀上,對著枕頭一陣撕咬。
我現,小狗這麼做其實是在轉移主人的注意力,並且慢慢地把她吸引到鏡子照不到的位置。
這小東西看起來不怎麼大,沒想到腦子挺好使的。
那黑影在鏡子裡的度並不快,就如同電影裡放慢動作一樣,步履輕緩地朝著中年女人走去。
而當中年女人出了鏡子的反射範圍,它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角落裡,靜靜地蟄伏著。
我並沒有將剛纔所現的情況告訴中年女人,並讓家裡保姆將小狗抱到樓下去。之後,我又讓中年女人進入房間,並且躺在牀上,假裝睡覺。
雖然她不知道我在幹什麼,不過看她那畏畏縮縮的表情,很容易就能猜出她心裡所想。
三兩句忽悠她躺在牀上,之後我現那黑影又從角落裡緩緩站起身,朝著實木牀走了過來。
我並沒有提醒,中年女人也跟平時一樣,並沒有感覺到異樣,只是眼睛一睜一閉,看上去有些無聊。
我一直在觀察鏡子裡的黑影,那東西就只是繞著鏡子裡面的中年女人轉悠,時不時在她身上嗅聞幾下。
這時候,中年女人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她見我一直盯著鏡子,而她看向鏡子卻什麼都看不到,臉色微微有些了一些變化。
正是這種變化,我馬上就現,在鏡子裡她的身上隱隱泛起了一種黑氣,而那黑影就如同見到了美味的事物一樣,在女人的四周不停地吸著。
那種黑氣,應該就女人身上所散出來的恐懼。
看來,這穢靈跟我一樣,都能吸收人的情緒,只不過爲了讓若初恢復原狀,我需要各種各樣的情緒,而不是單單負面的情緒,那樣會極大影響到若初的性格。
“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忽然對著中年女人問了一句。
她想了想說:“剛纔我見你一直盯著鏡子,還有些害怕,以爲裡面真有什麼東西,可是很快就恢復了。現在沒什麼感覺,跟平時一樣。”
“平時你跟姐夫吵架的時候,是冷戰,還是越吵越兇,然後掐起來?”
中年女人聽了不由笑著說:“你姐夫可是公司經理,文化人呢,我跟她怎麼可能掐得起來,他那小身板還不夠我掄呢。我們一般都是冷戰,不過等心平氣和下來,也覺得那些事就那樣,所以很快就和好了。”
我點點頭:“看來,根源已經找到了。”
“真的有東西在鏡子裡?”她顯得還是十分驚訝,但驚訝之中又起了意思恐懼。
“我先幫你把邪祟解決了先,之後家裡的物件擺設你還是找一個正兒八經的風水先生來。”
見她點點頭,我先從挎包裡將佛珠取了出來。
佛珠就是之前徐蘭給我的那串,我張開五指,將佛珠掛在自己的中指上,之後從口袋裡取出四張白色合和符咒。
我先把三張合和符咒貼在鏡子上,形成一個三角形,隨後左手抓住另外一張符咒,迅唸叨了一串口訣之後,我就將符咒拋了起來。
“聚靈咒”
符咒在半空之中飄蕩了一下,伴隨著我一聲低喝,飄落的符咒忽然泛起了金色的光芒,雖然光線不強烈,但中年女人和剛好上來的保姆都看見了。
四道符咒形成一個金色的三角體,那三角體的頂部則正對著掛在我右手中指上的佛珠。
這時候,我能夠清楚地現,從鏡子裡不斷地冒出黑色的煙氣,這些煙氣在經過金色三角體的時候還掙扎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被馴服,乖乖地涌入佛珠裡。
整個過程不到二十來秒,待鏡子裡再沒有黑色的煙氣出來,四張符紙同時化成了飛灰。
掂了掂手裡的佛珠,話說,這顆佛珠現在反而成了燙手山芋。畢竟裡面存儲著的都是極爲負面的情緒,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只能暫時先放著。
而正當我準備將它放進挎包裡的時候,一直在睡覺的小狐貍忽然出清脆的聲響:“啾。”
緊接它就從我的衣領裡探出了可愛的小腦袋,並且對著我又叫了一聲:“啾。”
“你要它?”
小狐貍對著我點點頭。
她告訴我,這佛珠裡面的東西她可以吃。
有些話自然不能當著外人的面說,我先將佛珠放進挎包裡,跟中年女人說了幾句,表明她家裡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中年女人顯然還是有些擔心,抱來小狗,自己和它在房間裡待了三分鐘之後,就起身從皮包裡給我兩千塊錢,而且這錢還是用紅包包起來的。
“姐,講究。”
我對著這個從認識到現在仍舊不知道的女人豎起大拇指,帶著錢轉身離開了。
張青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只是在一旁看著,出了小區之後,我明確告訴她,她的事情很複雜,我必須要去一趟看過了之後才能知道。因此我們約定明天早上一起出,去市裡。
別過張青,我特意挑了一條行人比較少的街道走著,到了一個巷子口,將衣領拉開。
“啾。”
這丫頭,纔剛醒過來,就嫌棄我身上味道重。
“若若,你確定要吃佛珠裡面的穢靈?”
“啾。”
她對著我比劃了幾下,大致意思是說,吃了這東西能讓它不用睡覺。
“不會有負面的反應吧?畢竟這是穢靈啊,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萬一你吃多了,性格因此生變化怎麼辦?”
讓我這麼一說,她反而猶豫了起來。
之後,若初就從我的懷裡躥了出來,我們一人一狐,就蹲在沒有人的巷子裡一邊比劃,一邊交流。
若初告訴我,她雖然修煉了幾百年,但一直都在第五道山樑裡,從來沒有出來過。因爲小的時候,她總是聽那些前輩說外面的世界有多麼多麼可怕,只要安安穩穩待在深山裡修行就好了。
若初沒有父母,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總之自打她有意識的時候,就待在那個陰陽湖旁邊的一個小山洞裡,那裡本來也住著一個女狐仙。那個女狐仙告訴若初,她是在雪地裡現了若初,之後就帶回了自己的小山洞,至於若初的由來她也不清楚。
我從來沒有聽若初提起過那個女狐仙,因此當我詢問的時候,若初不自禁地垂下頭。
“怎麼了?”
一見她這幅模樣,我急忙將它攬入懷裡,輕柔安撫著她。
“啾。”
若初與我對視了一眼,此時她那晶瑩而深邃的眼眸之中,已然泛起霧氣。
這一刻就算若初不比劃,我也能夠深切地感受到她心中的痛楚。
那位女狐仙已經死了,她修煉了三千多年,終於長出八條尾巴,在要長出第九條尾巴的時候,天劫來了,一道天雷將她劈得灰飛煙滅。
對於若初而言,那位女狐仙是母親和姐姐一樣的存在,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若初都不去修煉,甚至是懶得去修煉,因爲她害怕自己也會被天雷劈成焦炭。
爲了安慰她,我開始轉移話題,最終繞到了女活屍和跟我有約定的老人身上。
按照約定,我今天晚上就要去找老人,而現在天也逐漸暗了下來。
我抱起若初,先帶她進旁邊的小飯店把肚子填飽。
晚上七點左右,我抱著若初前往小巷。
當我熟門熟路地翻過圍牆時,現女活屍正依靠著門板,面帶笑意地看著我。
“怎麼只有一個人來?你口口聲聲唸叨的若初呢?”
若初從我的懷裡探出可愛的小腦袋,對著女活屍吐了吐粉紅色的舌頭。
女活屍是過來人,而且精明得很,她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並且也從若初的身上看出了一絲端倪。
見我抱著若初過來,她特意多看了若初一眼,對著我問道:“小狐貍怎麼了?身上的狐火弱得風一吹就能滅了。”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開口詢問:“前輩還在嗎?”
“你若是不來,他是不會瞑目的。”
說著,她轉身帶著我朝著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裡,老人仍舊躺著,看到我下來,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你來啦。”
“嗯,既然答應了前輩,不來不行。”
他笑著點點頭,對著女活屍看了一眼:“扶我起來吧。”
女活屍略微有些訝異地問:“這就開始了?”
老人笑著說:“既然人已經來了,就再沒有必要耗下去了,我的身體你也很清楚,多堅持一天,對你我來說,都是一份煎熬,不如早點完成傳承,共赴九幽深淵。”
女活屍沒再說話,慢步走到老人身邊,伸出雙手將老人慢慢攙扶起來。
“夏雨,你也坐吧。”
我搬來一張椅子,依言坐在老人面前。
“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也是在賭。”
“賭什麼?”我下意識地問。
老人笑著說:“賭運氣。”
“運氣?誰的運氣?”
“自然是我的了。”老人笑得很開心,可不知道爲什麼,越是看到這樣的笑容,我的內心就會產生一種很難以割捨的情緒。
雖然說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但坐在一個即將離去的老人面前,我心裡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平靜。
人啊,終究也是怕死的。
其實,以前我是不怕死的,身爲一個獵人自然不可能會懼怕死亡,畢竟對於我們來說,就等於是在死神手裡搶食物,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變成猛獸的腹中餐。
之所以會改變,是因爲若初。
若初已經活了幾百歲,接下來會活得更久,而我一旦過了七、八十歲,就走不動了,那個時候若初仍舊是若初,而我則等著進棺材,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忽然產生了一種十分複雜的情緒。
老人似乎看透了我的內心,笑著說:“你在懼怕死亡嗎?”
我不由得一愣,隨即笑著點點頭:“以前不怕,但自從找到若初之後,我怕了。”
老人似乎並不急於談論“傳承”的事情,而是開始跟我談心。
他轉頭看了身邊的女活屍一眼,定定地看著我:“愛情,的確能夠改變一個人,甚至改變一整個世界。當我繼承了師父的衣鉢之後,我曾經夢想著要改變世界,但是殘酷的世界卻將我擊打得體無完膚,到頭來我才現,我所需要改變的,僅僅只是我和愛人就可以了。”
我看了女活屍一眼,對著老人說:“前輩,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吧,有什麼話都說出來,過了今晚就再沒有機會了。”
“既然您與身邊這位前輩真心相愛,爲什麼還讓她去賓館魅惑男人,並且用……用身體吸取精氣?”我最終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來,應該說這是我最無法理解的。
老人並沒有回答,而是女活屍出一聲嬌小:“傻小子,你剛纔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是去魅惑人的。另外,我還得澄清一點,無論男女的精氣,我都會汲取哦,只要對他們施以幻術,精氣要多少有多少呢。”
原來如此,我原本還以爲她是用自己的肉身去汲取男人精氣。
“夏雨啊,無論什麼事都不能用眼睛去臆斷,要多動動腦子。”老人告誡道。
我虛心點頭。
“我現在跟你講述一下傳承這件事吧。”
“嗯,好。”
我連忙坐正,其實我來找老人,一方面是爲了兌現自己的諾言,另一方面也是想通過他所謂的傳承,獲得像他一樣能夠活一百多年的能力,這樣一來,我也就能多陪若初一些時間了。
“每一個門派都有它的名字,歷史淵源,但是我們的門派很奇怪。當年我接受傳承的時候就問我師父,我們的門派名字叫什麼,我師父當時搖搖頭,他說我們沒有名字。之後,我又問,那我們門派傳承數千年,總有一個歷史軌跡吧?結果,我師父就笑了,他說,我們沒有歷史軌跡,我們的存在只是爲了通過傳承去尋找一個人。”
“尋找誰?”我下意識地問。
然而,老人仍舊是搖了搖頭:“不知道。”
“哈?”
這老人的師父也太逗了,門派無名無姓,更沒有歷史軌跡,彷彿根本就不存在過一般,而且連目標都不明確,當真是一個奇怪至極的門派。
我想了想,當即問:“那我接受您的傳承之後,我又應該要做些什麼呢?”
“這一點我剛纔就已經說了,你要去尋找一個人。”
“誰?”我又條件反射地問了一句。
“不知道。”
我去!
我捂著額頭,有些無力地看著老人。
“您還有什麼知道的信息可以告訴我嗎?”
老人笑了:“你這傻小子,你難道不明白傳承這兩個字的意思麼?”
我抓了抓頭:“不明白。”
老人極爲難得地翻了翻白眼,他說話顯得有些累,所以身邊的女活屍替代他解釋:“你呀,有些時候精得跟猴似的,而這會咋就跟狍子一樣呢?”
“嘿嘿,我爹和四叔以前也都這麼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