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沒完全醉糊塗呀!楊過暗暗好笑, 問:“那難道我是你娘子?”張無忌想了想,搖搖頭說:“不是。”楊過有條有理地道:“那我們既然成親了,我又不是女子, 那你不是應該叫我夫君麼?”
張無忌混沌的腦子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楊過故意拿話誆他, 聽上去又很有道理, 只能點了點頭。
楊過伸出手道:“那現在你夫君——我, 叫你過來這邊,快點。”
張無忌“哦”了一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覺得有一瞬間分不清天花板和地板哪兒是哪兒。
楊過好笑地看著他沿著桌子一路摸索了過來,站在他面前, 伸出雙手想摸他的臉。但那雙手在他面前晃啊晃, 就是摸不著。楊過笑著拉住他的手臂, 伸出大腿說:“坐下。”
張無忌被他半扶半抱地坐在他腿上,不安地扭動了幾下。楊過“嘶”地一下倒吸一口冷氣, 按住他說:“別亂動!”
“……哦……”張無忌安靜下來,瞇著一雙朦朧的醉眼,看了看他說:“奇怪,楊大哥,那你爲什麼要亂動?”楊過強忍著笑意說:“那是你自己眼花!”“哦——”張無忌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楊過哈哈大笑, 想不到喝醉了的無忌這麼可愛!上次見到他喝醉還是在忽必烈帳上, 那濃烈的蒙古酒勁力十足, 衝得他直接就睡著了, 倒沒有像現在醉得這麼憨態可掬, 看來以後想多看到無忌失控的一面,得多跟他喝酒。
張無忌見楊過笑, 也攤在他懷裡癡癡地笑著,灼熱的氣息就噴在楊過的下巴上,帶著淳厚的酒香,楊過感覺自己也有些醉了,慢慢低下頭去,輕輕地吻住了他。
張無忌被楊過吻住,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張在自己面前突然放大的臉,但無論睜多大他都看得朦朦朧朧的。有什麼東西伸進了自己嘴裡,四下探尋著什麼。他不厭惡那種輕快柔和的挑逗,反而順從地張大了嘴巴。
一股又酥又麻的感覺漸漸從嘴裡傳遍全身,張無忌想不透那是爲什麼,但知道那種感覺是楊過給他的,於是更加用力地抱緊他,彷彿想貼在他身上一樣。
視線越來越模糊,周圍的空氣好像越來越少了,但那個悠長甜蜜的吻彷彿還沒有停止的時候。張無忌一抽一抽地想吸氣,但楊過的舌還在他嘴裡肆虐橫行,根本不給他機會。
“唔……”張無忌揪住他的衣襟開始掙扎,像蛇一樣地扭動。
“該死的!”楊過勉強離開張無忌的脣,張無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腦子裡一片“嗡嗡嗡”的昏眩,茫然間,身邊的人站了起來,他一個不注意差點滑到地上,幸好有人及時拉住了他。
那人將他的一隻手搭在他的脖子上,一手摟住他的腰,說:“起來,到牀上去!”張無忌嘿嘿笑著,慢慢站了起來,東張西望了一下,問:“牀、牀在哪兒?”
那人輕笑,在他耳邊道:“你跟我來就是了。”
“哦……”張無忌由他引著,雙腿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向前邁步,步子三虛一實,輕飄飄地好像走在雲端一樣,逗得他自己“嘻嘻嘻”地直笑。
每當他快要跌倒時,腰上那隻手就及時地挽住他,試過幾次之後他才明白靠在身邊那人身上纔是最安全的,也不用想著方向,不一會兒牀就到了。
看見軟綿溫暖的被窩,張無忌就忍不住向那兒倒去。有人幫他脫了鞋子,再把他的雙腿搬到牀上。
“無忌,你還醒著麼?”楊過拍了拍他的臉,好笑地問。
“當、當然!”張無忌馬上把眼睛睜得大大的,說:“我們、我們還要豆華花豬夜呢!”
楊過大樂,說:“原來你沒忘啊!”張無忌得意地說:“當然,我還記得、記得你說什麼上面、下面的……”楊過逗他:“那你是想在上面呢還是下面呢?”張無忌道:“上面!”
他舌頭不聽使喚,“上下”基本不分了,不過楊過還是聽懂了,一時哭笑不得:你這個樣子要是壓得住我我就不姓楊,姓張!於是臉不紅氣不喘地睜著眼睛說瞎話:“上面就是你臉朝上躺著,下面就是你臉朝下趴著哦。”
“啊?”張無忌有些疑惑,“怎麼跟之前書裡的不太一樣?”(因爲之前楊過有專門給他看這一類的書= =)
楊過問:“怎麼樣,你是躺著還是趴著?”
“我……我躺著……”張無忌嘟囔道,“比較舒服……”楊過揚起眉毛,一臉奸計得逞地笑道:“這可是你自己選的啊。”
“嗯……我自己選的……”
於是,這句話就成了張無忌當天最後的記憶。
兩人都是內力深厚之人,當晚的反覆纏綿自不用說。若干年後,當兩人再次回憶當初的情景時,出現了以下對話:
“楊大哥,你有沒有騙過我?”
“什麼?”楊過心一虛——“楊大哥”這個稱呼就已經是最大的欺騙了,而且還是從剛認識那天就騙到現在……但是又一想:“不對啊,無忌是大概一百年之後纔出生的人,自己當然比他大啊,大多了!有什麼好心虛的?”於是他依然沉著穩定、面不改色地說:“我楊過雖然經常把騙人當飯吃,但是我怎麼可能會騙你呢?真的騙你也是爲你好啊。O(∩_∩)O”
“真的嗎?”張無忌笑道,“可是我怎麼好像忽然想起你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使過一點小小的詭計呢?”
“啊?原來是這事兒?”楊過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天啊,難道過了這麼多年,無忌的記憶反而清晰了?難道他要反攻?我答不答應呢?都老夫老妻了,孩子都有了(孩子的事詳情請見第二部),讓他反攻一下也沒什麼吧?”
張無忌卻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說:“放心,都老夫老妻了,這樣也挺好的。”
“哈哈,我的無忌就是懂事!”楊過說。
張無忌重複道:“而且就算你真的騙我,也是爲我好。我信你。”
楊過心中微微動容,說:“我也一樣。”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