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洗手間裡坐了很久,溫宇齊一開始並沒跟上來。可我這麼久沒出去。他有點擔心,就走上來敲門。小聲問我怎麼樣。
我沒說話,而是緩緩站起身,打開洗手間的門走出去,一直走到臥室,坐在牀邊。兩眼有些空洞。
溫宇齊看我這個樣子,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他在我旁邊坐下來,輕聲說:“這是上天給我們的驚喜。我們應該欣然接受,新月,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請你相信我好麼?相信我有能力保護好咱們的孩子?”
我想我現在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他說話小心翼翼的,生怕刺激到我一樣。我深呼吸,告訴自己要理智點。他說的沒錯,我應該相信他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可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溫宇齊又不是神仙,將來寶寶出生了,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時保護。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對我們的打擊絕對是致命的。
而且我將孩子生下來,就又給了那些攻擊溫宇齊的軟肋,想到這些,我心裡的天秤逐漸傾向不留下這個孩子。
過了足足一分鐘,我纔開口:“宇齊,對我們來說,這可能不是好消息……”我舔舔嘴脣,感覺自己在用全部力氣說這話:“而且,我覺得我沒做好當母親的準備,我懷孕了,可我們並不只有一個選擇,我們可以……”
忽然,溫宇齊將我摟住,然後他溫熱的脣,就吻上了我的脣,我後面的話也就沒說出口。這個吻很久很久,直到我感覺自己要被吻的窒息了,他才鬆開我。
我獲得‘自由’大口大口的呼吸過後,又接著剛纔的話說:“宇齊,我們要全面的考慮,你讓我把他打了,我心裡也很難受,可是相比並不安穩的未來,我覺得……”
我的話讓溫宇齊眉頭越皺越緊,我都不敢看他,估計將目光移開,然後輕聲說:“明天陪我去醫院吧……”
“新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悲觀了?你真的忍心就這麼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我不同意,絕不同意!”溫宇齊壓著怒火,語氣急促的說。
“我的確是悲觀,孩子還沒出生,我就想到各種各樣可能存在的危險。我害怕自己每天因爲擔心孩子的安全得焦慮癥……”我也沒壓住火氣,衝他吼起來:“你看看雷老爺子的態度,他現在就這麼反對,如果他知道我懷孕,會不會跟我來個魚死網破?還有公司的事情……”
我騰的一下子從牀上站起來,自言自語的低吼:“每次咱們都做防護措施的,爲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溫宇齊也站起身,從後面抱住我:“新月,先冷靜下來好麼?先聽我說好麼?我承認,你說的那些的確都存在,好,我們就按你說的去醫院做流產。可萬一下次你在懷孕,我們又遇到什麼困難,或者什麼危險,你還要將孩子打掉嗎?”
“打掉孩子是不切實際的,孩子來了就是跟我們有緣分,我們不能往外推,相信我,這世界沒有什麼事情是無法解決的……”
溫宇齊在我耳邊柔聲細語,試圖讓我焦躁不安的情緒能安定下來。我透過玻璃窗反射出來的光影看他,他樣子很認真,看上去並不是在哄我,也許我真的不該總往悲觀的方面想,應該想想好的。
不過,無論我做什麼決定都得慎重才行。我之前就有選擇綜合癥,因此雖然我現在想的明白,可真讓我做決斷,還是有點艱難。
溫宇齊也知道我這個毛病,他看我皺眉的樣子,就知道我還是沒下決心,就低聲說:“我去給你準備點夜宵,正好你趁這個時間也靜靜……”
我點點頭說好,不過溫宇齊並沒有立刻就離開,而是又陪我在牀邊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從房間出去。
我一開始坐在牀邊,後來坐著的有點累,就躺下,看著天花板發呆,下意識,我伸手摸了摸小腹位置,真的很難想象,那裡已經有了個小生命。
我給了他生命,然後又要決定他是否能繼續存在下去。糾結了半個小時,我的母性還是佔據了上風,最終決定留下這孩子。
不過,我要留下這孩子的話,我必須抓緊時間跟溫宇齊領結婚證,這樣孩子才能名正言順,正大光明的來到這個世界。
我們兩個最大的阻礙是雷風,不到萬不得已,我真的不希望跟他撕破臉。一定還有其他辦法讓他接受我和溫宇齊二度結婚這件事兒。
我剛下定決心做好決定,溫宇齊推開aa房門走進來,他手裡端著夜宵,是老母雞湯。
“來,喝點老母雞湯,補一補……”他說著,走到牀邊坐下,將碗端到我面前:“不許說不吃,好歹要把這碗湯喝了,這可是阿江和我的心血……”
他這樣說,我就不能再說什麼,只好接過碗,慢慢的喝著湯,不得不承認,湯的味道非常好。原本我只想喝一點,不讓他們的心意白費,可到最後,我居然將一碗湯都喝了,溫宇齊坐在那裡,見我將湯都喝了,臉上也忍不住露出欣慰的表情,他忙活了一晚上的心血,總算沒白費。
“新月,我們的孩子……”溫宇齊試探著問。
我拿著空碗,抵著頭,不去看溫宇齊,我知道現在的他肯定很緊張,就怕我說不要孩子了。
我衝他莞爾一笑:“你別那麼緊張,我想了想,咱們還是留下這個孩子吧,你說的沒錯,孩子來了就是緣分,我們不可能真的狠心不要。不過以後有了孩子,我們做什麼事兒得更加小心謹慎了……”
聽我這樣說,溫宇齊連連點頭,說我說的很對,我們必須要確保孩子的安全。
“新月,這樣多好,將來我們有一個或者幾個小孩子,喊我爸爸,喊你媽媽,然後我們一大家圍在一起,多好呀……”溫宇齊哄我。
我笑笑,藉口自己太累,結束了這次談話。接下來的三天,溫宇齊都沒去上班,而是留在家裡陪我,雷風自從那天被溫宇齊送出去後,也有好幾天沒出現,直到中秋節他纔出現,和阿華、阿輝一起,看他樣子,似乎這次一定要跟溫宇齊做個了斷一樣。
這時候的我們還不知道,雷風這一次回來,會鬧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