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汝的突然說話,加上猛然地站起,讓所有人開始緊張了起來。
“三葉怎麼了,難道是醫院的檢查有問題?”
驚愕一臉的景無限也是豁然一下站了起來,站起來的時候,差點嚇得躺著的餘浩翻身跳起。
“你們能不能動作溫柔一點,怎麼總是這麼風急火燎。”
擰著眉頭,捂著胸口的餘浩長喘了一口氣,話說完的時候,才平靜了一下驚慌失措的神態。
回頭看了一眼餘浩,景無限向前走了一步,直接站到了沈汝面前。先是很認真地看了看錶情,接著是很急切地碰了碰他的額頭。
“說話呀!沒出什麼毛病吧!”
由於站著的沈汝一說完話時,還是之前的那種嘆氣無奈的樣子。這讓景無限有些擔心,卻又找不到擔心的理由。
繼續沉吟不語的沈汝,卻舉手撫了一下並不亂的髮型,開始了慢條斯理,卻又是一驚一乍的說話。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還必須得解決。如果,不解決,很可能會讓三葉康復不了。”
這樣的說話,在沈汝的行爲中,還是很少出現的。但是,這一次,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情,讓他有了如此的舉動。
“你就不能好好地說明白嘛!不是我一個人急,大家都急。”
也開始向後撫了一下寸發,景無限退後了一步,站到了三葉躺著的牀鋪前,剛好與嶽如霜保持著一樣的姿勢。
嶽如霜輕輕搖頭的時候,從三葉腋窩裡拿出了體溫計,舉在眼前很細緻地看了一會兒。
“三葉的體溫很正常,根本就沒有任何發燒的跡象。”
帶著無奈的表情,嶽如霜艱難地抿嘴一笑。
“根本就不是三葉身體出了什麼狀況,也不能用現代醫學的方法去解決。這種病,還只能用土辦法了。”
沈汝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說到最後的時候,還是讓景無限猜到了,只不過他有些不明白,在賓館裡怎麼做土法治療。
“我是明白了,不過,你想在賓館房間裡土法治療,那有些難度。首先,這裡沒有可用的器物,更沒有能滿足你的條件。”
景無限也是一陣很平和的說話,到這個時候,他完全就是很清楚很明白的樣子。當然,那表情裡呈現著的,多少有點反對的意思。
“你倆就別說暗語了,還是直接說出來,好讓我也明白一下呀!”
開始驚訝著的嶽如霜,從沈汝平靜的臉上移開視線,落在景無限臉上時,看到的依然是平靜如水的樣子。
既然從表情上判斷不出來,嶽如霜嘴角一動的時候,很用力地拉了一把景無限的手腕。
“快說,到底三葉是怎麼了?”
很嚴肅,卻又非常急切地催問。這一刻,嶽如霜盯著景無限的眼神是非常堅定,又無需質疑的神態。
她就是要用眼神來迫使著景無限說出真話,而且,還要說得完整一些,說得詳細一點。當然,更不許敷衍了事。
瞅著嶽如霜那認真、專注的神態,景無限想笑,卻不敢笑。
“看你這神態,好像要跟人拼命一樣,根本就沒有那麼嚴重。”
他轉了一下身子,站成了面對著嶽如霜的姿勢。
“三葉這樣的反應,其實就是在農村長見的邪氣病,說簡單一點就是被魂魄衝了一下。所以,當事人會渾身乏力,頭暈目眩,但臨牀上卻毫無徵兆。”
這是一次詳細而又非常清晰的解釋,也是最正確的說法。
彎眉跳動中,嶽如霜開始皺起了眉頭。
“這種事我好想也經歷過,問題是怎麼治療就沒記憶了。那你說的沒條件又是個什麼說法?難道,在賓館裡就無法治療了,必須要返回到農村去?”
她的問話有些幼稚,但卻非常的現實。
“那倒是沒必要,只要找到幾樣東西,就完全可以治療了。”
解釋完之後,景無限很急切地轉身,盯住了還在思考著的沈汝。
“要不我去找吧!我可以到酒店的餐廳裡借。”
景無限說完時,剛邁出了一步。
“別瞎折騰了,既然不是什麼大事,那就別治療了。三葉反正又沒什麼礙事的,僅僅是頭暈,說不上休息一下就好了。我還真是不理解了,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這麼迷信。”
輕輕地搖著頭,一臉的不肖一顧,餘浩的表情完全就是看不起人的樣子。而且,那瞪著眼睛的神態,還有一絲鄙視的冷光。
雖然沒有明白要怎麼治療,但是,從景無限說的邪氣病上,餘浩早就猜到了。在他的心裡,用那些糊弄人的把戲,是爲了賺取酬勞。而面對三葉,就根本不需要那麼做。
“我還真是不明白了,既然你這麼反對這種做法,那你爲什麼時常混跡農村,總是參合那些紅白喜事。難道,就不算是迷信之舉了?”
面帶著微笑,很平和的說著,景無限轉身盯著餘浩,好像要等著他的進一步解釋。
霍一下,餘浩翻身坐了起來。
“不是我反對,是沒意義的事,就別做了,做了沒什麼用處。大家都清楚,做這些事情,那就是在糊弄錢財,就是想多收點勞務費。而現在,面對三葉又不圖錢,又不圖色,你們做那事有必要嘛!”
他說完的時候,還瞪了一眼景無限。
“跟你說不清楚了,我也不想說了。”
被餘浩的話一刺激,景無限本來想好的反駁言辭,竟然一下子找不到了。急急轉身的時候,卻瞅住了微笑著的嶽如霜。
“你看看,他這是在褻瀆偉大的傳統聖學呀!”
呵呵!嫣然一笑。
嶽如霜轉眼盯住了餘浩。
“你這思想還真需要改變一下,別總是瞅著錢眼不放。對於民間的一些事,不能簡單的用科學去判定。留流傳下來的東西,多多少少都是有一定的作用。雖然科學無法解釋,但是,其存在的價值還是顯而易見的。所以說,你別一概而論,所有傳統的東西都是爲了糊弄錢的把戲,那樣想,你還真就錯到了姥姥家了。”
這是她替景無限教訓餘浩的說話。
眉開眼笑的景無限,立即拍手稱快。
“說得太對了,簡直就是我的原話重複嘛!”
說著的時候,他一轉身,盯住了餘浩,而且還是用那最狠毒的眼神白了一眼。
“明白了嘛!別以後總是顯得自己有多厲害一樣,其實,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我能判斷對錯的,更不是你能說明白的問題。人家考古專家都能認識到這一點,你還想否定傳統的東西,真是自不量力。”
就在景無限戲說著的時候,沈汝已經從揹包裡掏出了一個黃銅小碗,還拿出了三根筷子。
“看到了吧!大師就是大師,所有的物事都帶全了。”
再次轉身,面對著嶽如霜的時候,景無限急速地擡手一指。
“如霜,這下你可以看到治療這種邪氣病的方法了。”
當嶽如霜看到沈汝拿出銅碗和筷子的時候,驚喜瞬間就爬滿了臉頰。其實,在考古界,也流行著許多秘而不傳的土方法。尤其是在發掘古墓的時候,有些過程,根本就不讓別人看到。
“能不能先說說這些東西怎麼用?”
有些歡呼雀躍的嶽如霜,一邊問著,一邊急切地跳下了牀鋪,光著腳丫站到了景無限的身邊。
本來,她是要直接奔到沈汝的身邊,但是,看到他還在忙碌著,而且,又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所以,只能選擇站到了景無限身邊,更想先了解一下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是個怎麼樣的過程。
景無限偷眼看了一下身邊站著的嶽如霜,卻神秘地眨巴了幾下眼睛,手很急切地攥住了她的手。
“別說話,你看著就行,而且,這樣的做法一看就能明白。”
這一句話說的聲音非常的低沉,彷彿就是在營造神秘感。
由於被景無限偷偷地緊攥著手,嶽如霜在回頭確認沒有被餘浩看到的時候,斜著站姿,擋住了三葉的視線。
沈汝拿著銅碗從衛生間裡接了半碗自來水,很快速地走了出來,在抓起三根筷子的時候,轉身瞅了一眼嶽如霜。他一直是保持著微笑的神態,好像做這些事情,對他來說是最快樂的享受。
“沈師傅,你就別樂了,先跟我們透露一下,你到底要做什麼?”
雖然是側了一下身子,打算給沈汝讓著道,但是,嶽如霜急切的眼神,還是證明了她,一定要先知道大概的做法,才能讓道開始。
本來是端著水碗,又拿著筷子準備邁步的沈汝,看到嶽如霜的舉動之後,還是收回了邁出去的半步,向後靠在了桌子上。
“據我的觀察,肯定是三葉的媽媽對三葉有所牽掛,只要向她禱告一下就沒事了。”
還是沒有說清楚,但是大致意思卻表達出來了。
停止說話之後,沈汝很輕快地跨步走到了三葉躺著的牀鋪前。這時候,他顯得非常的認真、沉穩。放下手裡的水碗,卻抓著筷子,沾了一下銅碗裡的水,讓三個筷子直直地立在了水碗裡。好像是口中唸叨著什麼,但沒有聲音發出來。
做完這些的時候,突然,沈汝一巴掌扇倒了立著的三根筷子,微笑著一轉身。
“好了,三葉躺一會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