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喜覺得,一到冬天便會戰事不斷,而卻到了冬天那些帶頭的纔想起要做事情了。比如墨迪,在這個初冬舉兵進發。一些小國緊緊追隨,倒是忠心耿耿。蓮喜不無擔心,這時圍攻靖國皇城,如若青川派兵前來,在墨迪攻破城時圍上來,那墨迪恐怕沒有勝算。以前有青蓮公主在,青川會顧及她,但現在......
她每日幾乎都看不見墨迪,他走在大軍牽頭,而她被安妥在後方。墨迪也不可能經常往後方跑,此時表現兒女私情,豈不擾了營中軍心。故而蓮喜將一肚子疑問吞在肚子裡。輕蘭跟了青蓮回去,身邊只剩下一個採若。她又是說話做事不走心的人,有什麼正經話怎麼也不能跟她講。
這日起來便覺得頭疼噁心,身上出了一身的虛汗,臉色蒼白嚇人。伺候的採若見此嚇壞了,四神無主。蓮喜只有苦笑,幾年前隨軍過去時能撐住,這回來正是緊要關頭,倒生起病來。難不成這就老了,禁不住這點苦。
“夫人,我去找大夫,你忍一忍。要不,我去找王爺......”採若顫了音。
“等一等,去找大夫來就好了,小小風寒不用讓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要讓他分神。”
“好好,我這就去,您忍一忍。”
沒一會兒蓮喜就睡過去了,只是睡得不踏實,身上更是一層一層的出汗。她醒來時意外的看見一臉笑容的樑誠。旁邊站著笑瞇瞇的採若,還有中規中矩的大夫。
“水。”她艱澀的開口,採若忙端了水扶起她,喝了好幾口才覺得好些。
“你怎麼會來?”
“還不是墨迪,不放心你,他又走不開,就讓我來瞧瞧你,恰巧碰上你病了。”樑誠一臉笑意。
“什麼事情那麼開心?”蓮喜不解。
“哎。怪不得今兒早上聽見喜鵲叫了,原來有好事發生啊,幸虧你得了這場風寒。”
蓮喜困惑不解,看他們都是一副喜氣的樣子很是想不明白,難不成自己生病他們那麼開心。
一旁的大夫上前拱手,“恭喜夫人,您有身孕了。”
蓮喜愣住了,孩子?
她有孩子了?她和墨迪的孩子?
“夫人,只是以您的身子骨恐怕不能隨軍而行了,如若不是這風寒,到了京城胎兒恐怕也難保住。”
“我去稟明王爺,讓他高興一下,順便讓他給你安排地方,等這仗打完了,安定了,再來接你和孩子進京。”樑誠滿是喜悅,撩帳大踏步的匆忙而去。
“夫人,您這風寒恐怕也不能用藥了,只能 吃一些進補的,慢慢調養扛過去,不然對胎兒不好。”大夫盡職盡責。
“嗯,好,一切聽你安排,有勞了。”蓮喜撫摸著小腹,滿心歡喜,在那裡一個小生命在慢慢成長,而他是自己的孩子。
那大夫聽後誠惶誠恐,這主子太聽話了,“夫人先歇著,該注意的地方我都吩咐了採若,那老奴就先退下了。”
沒過多久就聽見外面雜亂的腳步聲,到了帳前才停下來,爲首的交代了幾句兀自闖了進來,一臉的狂喜。因爲他進來捲進一陣冷風,加上他身上被凍了許久的鐵甲,蓮喜抖了抖,裹緊被子,假裝不高興的說:“你別過來,凍死了。”
墨迪也不惱,這才意識到自己渾身的冷氣,一時急的伸手去脫盔甲,嚇得一旁的採若紅著臉躲了出去。墨迪脫完上前隔著被擁住她,竟開心的說不話來。
“很開心?”蓮喜問。
“嗯。”
“如果是個女孩呢?”
“一樣。”
“如果是個男孩呢?”
“他將成爲萬人之上。”
“如果我不想他成爲萬人之上呢?”
墨迪這才擡頭看她,一時不明便她的意思。
“我事說,帝王自古雖錦衣玉食,但有很多迫不得已的事情。甚至一生活的不開心,我不想孩子也過那樣的生活。”
“嗯,傻瓜。”墨迪寵溺的摸摸她的頭髮,“那將來我回讓他自己選,我父皇當年便是這麼做的,不然我二哥、四弟、五弟又豈會像如今這樣。”
蓮喜不由嘆氣,悲從心來,那我們的孩子將來又會有多少個兄弟姐妹呢?她無法問出口,更加不想在他最開心的時候去難爲他。“嗯,也好,那我的親親夫君,你打算把我安置在何處?又打算幾時接我回去?”
“爲了安全,我打算讓你喬裝在一戶人家,是我手下副將孟古的家。到時候恐怕要委屈你了。你放心,只要一攻下城,我就來接你。”
“嗯,好。”蓮喜這時開心不起來,攻下城是多久呢,一年,兩年,甚至更久。這墨宏雖是粗人,但畢竟坐守皇位十來年,宮中勢力又豈會太過薄弱,除非內呼外應。